啤酒罐砸中了那人的后脑勺,那人被砸的晃了两步,但站稳后又毫不留情地地朝着柳欲州刺去。
他根本没在意脑后是被谁砸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柳欲州,不留余力地,捅他。
“柳欲州!你他妈的去死!”
柳欲州后退两步,侧过身子去躲刀刃。
二人渐渐地退到湖边,柳欲州从地上随便捡了块砖头,在手里掂了掂,径直朝那人头上拍去。
但这是冒着被刺伤的危险。
是一场豪赌。
他骤然看见那人猛地向后倒,刀也换了个方向,自己手里的砖头抡了个空。
柳欲州抬眼,看清了。
顾宁窈手里拽着那人的头发,给了他一拳,嘴里骂了几句,说着:“服了,今天点子真背,就不该出来。”
“而且你这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顾宁窈锁着他的喉咙,倏地向后一用力,将膝盖顶在他的腰背上,向下一撂。
“年纪不大,怎么就去当坏人了。”
她嗤笑一声,像是嘲讽他的作为,又像是撒着刚才巷口那件事的气。
柳欲州松手放下砖头,然后夺过那人手里的刀,倒插进墙缝里。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说了句:“你撒手,我来。”
然后拎着那人的脖领子,带他朝湖那边走,进到湖里后另一只手把那人的头狠狠的压到水里,过了五秒再松手。
等那人缓口气,又狠狠地压进去。
“堵我是因为点儿什么事?嗯?十来个人倒是看得起我。”柳欲州话里藏着戾气,表情微冷。
那人被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着,但表情仍是不服气,“柳….咳咳…柳欲州,你知不知道...咳..晴晴..她...她因为你跳楼了!你哪里值得啊!”
“因为我?晴晴?谁?”柳欲州在脑子里找了一圈相关的人名,不过无用功,没有任何印象。
“李晴,你初中同学,你不认识了是吗?”那人冷笑。
柳欲州听此嗤笑一声,“你这脑子怪不得让人当枪使。”
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晴,高一时候给我下药,不成功,我报了警,这事被别人传开,她就记恨上我,你,是这两年的第三波傻.逼。”
那人不信,“柳欲州你他妈放屁,为了躲避报复,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你他妈纯纯就是畜生!李晴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柳欲州有些不耐烦,“二派,你去二派问问,今年派出所里可去过不少你这种不死心的脑.残。”
他松开手,上了岸,不再理会,却被那人猛地一拉,跌在湖里冰冷的水中。
“我会去二派问的,但柳欲州,你也不是没有罪!”
柳欲州身上湿透,表情不太好地骂了句,但也没接着追。
跟这种人,没必要。
至于什么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种事,他压根儿没考虑,就那种小娄娄,谁会在意?
顶天也不过是一个为了爱情扔掉脑子的傻.逼。
再来一百次报复,他也不怕。
大不了就跟他拼命,谁会畏畏缩缩地喊败。
当怂货可不是柳欲州的作风。
//
“能起来吗?”
顾宁窈站在他正对面的岸上,垂着眼眸,湖边微风吹起发丝,她表情像是看着路边的阿猫阿狗,有些怜悯,又带着点儿微不可查的嫌弃。
柳欲州盯着她半晌,不吭声。
空气寂静了片刻。
他才缓缓出声说道:“起不来了,你进来拉我一把,行吗?”
一个大男人,不过是摔了一下,怎么可能起不来。
一切不过借口。
柳欲州应该承认,自己好像被吸引了。
从看见她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而且,顾宁窈刚才摔人的那套动作。
确实帅。
本来以为朗衍说的那句养狼不过是个骗他的玩笑话。
现在看来,八成是真的。
顾宁窈身上就有股狠劲儿。
那人拿着刀,她却没躲开,反而是做事周正果决,每个动作都有自己的条理。
有些东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拼命压抑的种子已经挣脱石头向上窜。
顾宁窈认命地说了句:“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话落,她脱下鞋,踏进水里,最终停在距离他一步远的位置伸出手,用力拽他起来。
“谢谢。”站在巷口,柳欲州垂眸看她,说道。
他的表情是温顺的,颇为礼貌,丝毫没有刚才在人前的狠戾,有种撕裂的反差感。
“——没事。”
顾宁窈无所谓地摆摆手,把啤酒罐里最后一口酒喝光,然后捡起那瓶砸人的酒,一起扔到垃圾桶里。
一切弄好后,她牙有些痒,在兜里摸摸,想找打火机,却发现没了影。
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甩出去了。
柳欲州穿着黑白色校服,肩胛削瘦,水汽迎着风有些冷。
他看着顾宁窈的动作,喉结滑动,问了句:“找打火机?”
顾宁窈动作一顿,抬眼看他,“嗯,你有?”
柳欲州不会抽烟,他当然没有。
但是他可以买。
站在便利店门口,柳欲州付完钱,递给顾宁窈一个打火机。
粉色的,上面还带着花哨的图案,比寻常打火机要贵上几倍。
顾宁窈接过,笑了下,“你这倒是特别,谢了,保重身体。”
她勉强说了句算是关心的话,然后潇洒地离开,还传来摁下打火机的脆响声。
柳欲州的胳膊有些刺痛,他随意地扫了眼,是被刀划了个口子,隐隐冒出殷红的血。
看来得换身校服了。
柳欲州一直站在那处,视线紧跟着那人,等着顾宁窈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鬼使神差地又进了便利店。
“一盒十二钗,一个打火机。”
是夜,他坐在床头,开着窗,向着月光,手挡着窗边吹进的风,燃起了人生的第一支烟。
柳欲州以前没沾过烟,他从来不认为烟是什么好东西,谋财害命,仅此而已。
但当他看着顾宁窈抽烟时的眉眼朦胧,又觉得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样。
第一口烟,他呛得自己胸口发痛。
第二口烟,他开始慢慢适应那苦涩的味道。
第三口烟,他脑里想起那道人影。
燥人的烟味,染上了特殊的味道,蔓延时仿佛将他拉回那处街角,掌心还有一丝温热。
透着白色烟雾,柳欲州的神色朦胧,眼底满含别样色彩。
“A大,差一百多分。”他漫不经心地算。
“说不定我才是挖墙脚的一把好手。”他笑。
但自那夜后,他没再遇到过她。
他只能借着那味道,思着不可触的顾宁窈。
//
顾宁窈回了学校,早上的航班,落地就有室友来接。
室友赵芷荷见到顾宁窈就抱怨道:“顾宁窈,你怎么才回来呀,没有你的生活就好像没有了柴米油盐一样,难受死我了。”她说得夸张。
顾宁窈“啧”了声,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是想让我给你当免费tony吧。”
寝室里就数顾宁窈的穿搭最多变,大家出去约会换衣服、搭配发型的时候都爱问她。
赵芷荷虚心一笑,强装镇定,“嘿嘿,我这不也算是对你的肯定嘛!”
“对了,你回家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没有?”她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顾宁窈想都没想就说:“没有,在家待了两天,除了吃几家小时候的店,没什么特别的。”
赵芷荷有些愕然:“你这大美女回去,难道没人排着队请你吃饭、约你看电影吗?不应该呀!”
顾宁窈睨她一眼,笑她天真:“我跟家里的同龄人都不常联系,知道我回去的都没几个。”
她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电话被人放出去了,你知道谁给的吗?”
赵芷荷立马了然,“这事啊,早打听好了,咱上次出去,那家吃饭的店不是搞活动要填手机号吗,那人就是店长的儿子,所以他才有你手机号。”
说完她委屈地嘟嘴,显得可怜,“对不起小顾同学,下次我再也不缠着你填手机号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可怜的小赵同学吧。”
顾宁窈对什么活动都没兴趣,大家参与进去时,她一直扮演看客的角色。
但当时赵芷荷几人玩嗨了,非缠着她也一起搞抽奖,说就当是玩挑起气氛的小游戏了。
最后却玩成了个隐形炸弹。
没什么杀伤力,但也够人心烦一阵。
顾宁窈不恼,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先回学校吧,导员还在等我。”
“顾宁窈,你假期是不是还要去国外。”
“嗯,看眼我以前救的小家伙。”
“哇哦,等有机会我也要去看看。”
“行。”
“还是觉得你好帅啊,这么年轻就救助过那么多、那么凶猛的动物。”
“我爸是干野生动物保护的,我小时候跟在他身边,多多少少见过点儿东西。”
“你那何止见过,我不管,你就是帅!”
二人声音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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