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扯着唇笑,接下了那枚素戒,却退还了卫轻乐的卡:“有需要我再拿这张卡,你先自己收着。”
卫轻乐于是收回了卡,亲自把戒指给赵崇戴上。
小小的一圈,卡在指骨上。
宛如一道枷锁。
但锁不住人心、锁不住□□,更锁不住任何不变质的诺言。
人类却偏偏相信这个除了“意义”,一无所有的小东西。
-
隔天,卫轻乐亲自开车载赵崇去登记结婚。
和一楼Beta结婚登记处的人满为患不同,二楼的AO登记处没什么人,卫轻乐和赵崇领了号码就来到主脑前,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登记完成。
资料录入系统以后,工作人员把他们分别带去两个房间,植入芯片,这是百年前战争时代的残留传统。
那时Alpha大多上战场,Omega被留在后方,一旦发情期到来,缺少了Alpha信息素安抚的他们只能独自忍受折磨。
后来Omega保护协会斗争的第一个胜利果实,就是成功推广了这个双方植入芯片的婚姻模式,一旦脆弱宝贵的Omega出现状况,Alpha便可立刻知晓,从战场短暂地回家几个小时,及时安抚伴侣。
而芯片的另一个作用,是为了监测Alpha生命体征、是否战死。
战时,芯片植入在腺体不远处,如今则挪到了无名指骨,戒指的正下方。
回去的路上,赵崇出于好奇,研究起了芯片配套的软件。
他的软件上显示的内容并不多,几乎可以用卫轻乐的健康监测简单概括。
“心跳、激素水平。就这?你的也是这些吗?”
卫轻乐把手机解锁递过去:“不清楚,你看看。”
卫轻乐这边显示的内容就太多了。
有赵崇的所有基本资料、健康状况,曾经的就医历史,体内的Alpha信息素浓度,甚至还出现了实时定位和活动轨迹。
完全的信息不对等,加上毫无**可言。
赵崇:“这个芯片可以取出来吗?”
从他那里得知两人检测内容的巨大区别以后,卫轻乐没想多久就调转车头:“回去问问。”
工作人员对于他们的提问十分不解,并表示这个需求他们无法回应,只能向上申报。
申报完,来的是个中年男性Alpha,胸前的工作牌显示职称为主任,姓名为闻一。
“什么事情?”他皱着眉头问。
赵崇于是重复了一遍诉求。
闻一甚至没有听完就打断了他:“不可能的,除非你们现在去离婚。婚姻关系在,这个芯片就在。”
对于赵崇的每个意见,他都有自己的看法:“轨迹和定位是为了保护Omega,得益于这个芯片,Omega发生意外的概率在结婚后锐减。至于过往就医经历,Omega脆弱、容易生病,提供这方面资料也是为了方便Alpha及时救助伴侣。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崇再次重复:“我申请取出芯片。”
闻一似乎受够了赵崇的“无理取闹”,扭头跟卫轻乐说:“没事的话可以带着你的Omega走了。”
卫轻乐微笑着抛了个软钉:“我的Omega申请取出芯片。我记得,不论是联邦宪法、婚姻法还是Omega保护法,都没有关于不能取出芯片的条款吧?”
闻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像是看见了什么Alpha里的稀罕物种,又或者是在确认面前的人是头脑清醒地说出这话的。
“我去申报一下。”他最后只说。
这次两人等的时间有点长。
足足过了快半个小时,闻一才回来:“申请提上去了,一会儿会有Omega保护协会的人过来,你们跟他们聊。”
说完就扬长而去,一秒也不愿多看这一对一眼。
又过了半个小时的等待,来了两个Omega。
他们向两人解释:“虽然法律里没有相关规定,但这件事情当初由我们协会推行,最终也由我们协会落实推行,所以你的申请,随后是提交到我们这里。”
“我们需要对你们展开为期两周的观察,最后需要确认你的生活环境是对Omega完全没有威胁存在的,才能同意取出芯片的申请。”
卫轻乐:“你们所指的威胁指的是?怎么定义的?具体流程是什么样的?”
“没有具体定义,”其中一个带着眼睛的Omega说,“由观测员——也就是我们三个人最终投票决定。”
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靠谱,但两人眼前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来不及将正式登记的好消息告诉亲友,这对新婚AO就被迫扯入了芯片带来的麻烦里。
三个Omega就此轮流开始了对赵崇的“观察”,上班一样朝九晚五地跟着赵崇。
他们不仅需要观察赵父赵母还居住的那个家、两人的新房,连卫父卫母居住的家也看了一遍。
得知赵崇日常还要工作,三个人都整齐地皱了眉头。
两个星期的观察结束以后,Omega保护协会的投票结果最终以邮件形式发送给两人。
鲜红的“不予同意”四个大字,是邮件的唯一主题,下面跟着一系列具体的不合格项目。
譬如Omega有工作、工作环境里有Alpha、上下班并非由伴侣亲自接送、伴侣的工作地点离Omega太远之类,都能离谱地成为“不安全”的理由。
最后还附赠了一篇《Omega行为指南》,开篇第一句话就是“Omega因为优秀的生育条件,是非常珍贵的人群。”
赵崇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可以荣登此生“离谱事件”的榜一。
“没有别的办法吗?”晚上两人再次讨论起这件事。
卫轻乐面前摆着平板,上面是已经快被她背下来的Omega保护法和联邦婚姻法。
她给出自己这段时间深思熟虑之后的建议:“试试你的老本行。从法律角度来说,Omega保护协会干涉不了法律条款。目前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是保护那个芯片的。”
“你确定?”
卫轻乐:“我确定。”
于是赵崇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设计了个能干扰芯片的简易程序,植入了自己的手机里。
受到干扰的芯片果然出现间歇性罢工,不仅定位不及时,行动轨迹那一项也被抹去,其他的资料档案也出现了乱码。
赵崇终于重新为自己争取回**权。
两人将登记的信息告知了双方家里,抽空请了公司员工和朋友们吃饭,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婚礼的时候,警察和Omega保护协会忽然找上了门,将两人带走,分开审问。
一墙之隔,完全不同的审问。
卫轻乐面前摆着咖啡,对面的警员试探地问:“你知道你的Omega干扰了芯片和软件吗?”
另一边,赵崇被特制的Omega专用手铐拴在椅子上,强灯往他的脸上照:“是谁给你破解的芯片和软件?老实交代!”
不出半个小时,审问结果就明了。
两人各自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警方判断,这对AO一个具备法律意识,另一个则有这个技术,基本可以判定为同谋。
卫轻乐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该配合的我已经配合了。我要求立刻见到我的Omega,剩下的事情,请你们跟我们的律师去谈。”
审问卫轻乐的警官里有个即将退休的警察,也是个Alpha,她分外不解地问卫轻乐:“你的Omega任性,你怎么也不懂事呢?Omega只要好好接受Alpha的保护就行了。”
卫轻乐没有理她。
二十分钟后,卫轻乐终于重新见到赵崇。
车启动的时候,赵崇更改了导航目的地:“去医院,他们不知道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他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一处已经快消失的针眼。
“在警局??”卫轻乐不可置信。
赵崇神色很冷:“当着警察的面。说是让我牢记身为Omega的责任和使命。”
卫轻乐闻着空气里从无到有的草木清香,余光关注着赵崇层层爬上暧昧淡红的侧脸,一脚踩下油门。
“我知道他们给你注射的是什么了。”她随手扯开领口,单手拿了信息素阻隔喷雾递给赵崇:“你再坚持下,去医院没用,得回家。”
“为什么?”
卫轻乐:“他们给你注射的,应该是诱导发情期的药剂。两次发情期间隔太短,临时标记没有用,得彻底标记才行。”
彻底标记。
上次在医院被科普过Omega常识的赵崇,体内陡然被这四个字勾起岩浆一般炙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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