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净净,看镜头。”
“什么?”
“看过来,快,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
“你别拍,我这样子很丑。”
我们刚从花鸟市场回来,此时的我正蹲在地上给买回来的花浇水施肥,手上脏兮兮的,胳膊上套着袖套,样子有些狼狈。
而段誉程举着相机乐此不疲地拍摄着,等我洗好手,有些不高兴地说“把我拍的很丑吧?”
“没有,你看看,再说我技术多好。”段誉程拿着相机,凑到我身边。
这话我是相信的,段誉程拿过摄影比赛的大奖。
相机里的我,把头发随便扎成了一个丸子头,阳光正好打在我身上,我低头摆弄着花草,没有空搭理他。
看到最后的时候,他死活不让我看下去,我只好依他,边还给他边说他小气,让他给一下出场费。
他耍赖地向我索要摄影费,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我说好,然后亲了他一下。
让我没想到的是,相机从他手里滑落下来,还好我眼疾手快反应迅速从半空中接住,没让相机摔坏。
我假装无事地把相机放到桌子上,然后笑着说肚子饿了,他想说什么,但还是跟我一块穿上外套出门觅食。
好奇的朋友肯定想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是上个星期,我们重逢大半年之久。
依旧是星期日,我们相约一起骑自行车出游,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我们沿着湖一直往东。
骑了大概一个小时,已经远离了喧嚣的人群,我试着张开一只手臂,感受风从指缝中溜走。
却猛然间感受到另一双手的温度,段誉程也张开了手,他和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恰好路边有一个石子,我突然重心不稳,向一边倒去。
段誉程紧紧抓住了我,我们的手相握在一块,很久都没有放开。
我和他都已经察觉到某种气氛萦绕在我们中间,但好像都没有捅破窗户纸的那种爽快。
吃够了饭店的菜,我们想吃点自己做的家常菜,所以去了菜市场,不过我和段誉程都看不出肉的好赖,只能听老板的意见。
“我卖的肉你是可以绝对放心的,咱讲的是良心,你说对不对。”老板切着肉信誓旦旦地说。
“这边太肥了,要这半块。”我指着那半块瘦肉。
“好。”
“61,收你们六十吧。”
“谢谢老板。”段誉程把钱付给老板。
“好,要觉得不错的话,下次还带着你女朋友来。”
我和段誉程都有点羞窘,但也都没否认。
段誉程身高一米82,我和他站在一起比他矮了一个头,那段时间我们总是形影不离。
我们坐电梯正好赶到下班时间,电梯里塞满了人,我们被挤到了一边,电梯开了的那一瞬,段誉程牵着我的手艰难地往外挪。
吃过饭后,段誉程送我回家,他向我表白了。
“净净,做我女朋友吧。”
当时我挺淡定的,不知道是假装的,还是觉得我们之前已经算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说:“我愿意。”
我们相拥在一起。
十一小长假我和段誉程都回家了,我给他打视频电话他会立马就接,他和我打我常常不在线,不是出门没带手机,就是陪父母逛街没听到,或者手机在里屋充电,人在客厅看电视。
因为段誉程和我打视频我都没接到,他有点闹情绪,故意两天不理我,这还是我后来才后知后觉他是生气了,所以当时我只当他忙,并没有多想。
我妈看我在外面瘦了一大圈,心疼的不得了,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东西,说要让我好好补一补。
一回来,就开始在厨房里翻腾,我妈让我爸打下手,我爸心心念念他那牌局,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懒,给段誉程打视频电话,他过了好久才接,戴着一幅眼镜,坐在电脑机前。
我说:“你在忙啊?那你先忙,我没什么事,先挂了……”
“不忙,之前的同学让我做的设计图。”段誉程合上电脑,专心陪我聊天:“你吃饭了没?”
“还没,我妈说我瘦了,要给我做好吃的,正在厨房里大显身手。”然后,我把手机凑近低声说:“我和我爸都觉得我妈做饭不好吃。”
段誉程笑着看我,我饿得有些等不及了,就先找零食填饱肚子。
“净净,过来尝尝咸淡。”
我拿着手机跑到厨房,拿了一只勺子喝汤,我妈对着手机和段誉程打了声招呼:“小段啊,有空来和你叔叔下棋,少让他去打牌,我做好吃的给你。”
“妈,千万别,我们还是去饭店吃比较好。”我一口汤差点没呛住。
段誉程突然变得乖巧:“阿姨好,阿姨的手艺我改天一定尝尝。”
“好,小段啊,我女儿平时总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活泼,也没有别的女孩子好看,能和你在一起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在一旁生气说:“你女儿也不算差好吗。”
虽说没有什么出众的外表,但在工作上好歹也是在高层混的,怎么能被自己的亲妈贬低的一无是处呢。
“阿姨,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净净在包容我,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幸福和快乐,所以净净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没想到段誉程会这么说,突然鼻子有点发酸,我妈到客厅和段誉程说话,我在厨房喝汤。
他们的谈话断断续续的,我妈说要段誉程好好对我,如果我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也请他多担待,我心里有点好笑,觉得我妈有点老传统。
我喝着鲜嫩清香的鱼汤,记得我在高中那年分文理科的时候,没和段誉程在一个班,偷偷哭过鼻子。
不过,我在文科班里认识了一个男生,他就坐在我身后,平时总是给我借点笔啊纸啊什么东西,一来一往间我们两人就都熟快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我暗恋段誉程,可能是有段誉程的地方就会有我,有我的地方偏偏恰好也有他。
我会经常去看段誉程打球,如果有段誉程的那一对赢了,我虽然不会像其他女生兴奋地又叫又跳,但我相信那一刻我的眼睛是闪烁着光芒的,嘴角是自己也没有察觉上翘着的。
每回出成绩的时候,我都会第一个跑到成绩公布栏前,倒不是找我的名字,而是找段誉程的名字。
而段誉程是从来都对排名不感兴趣,在这里是不会看到他的身影的,看到段誉程的排名依然保持在第一名,我就放心了,至于自己的排名倒不怎么重要。
正当我看完段誉程的排名准备要回教室,我的后桌激动地拉住了我的胳膊。
“徐净净,你快看,我们两个一个28名一个29名!”
当时的我,好像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淡淡地说:“是挺巧的。”
有一天,我后桌的父亲从广东进了一批稀奇古怪的玩具,那时候那些玩具对我们来说还是很新潮的。
他父亲又给他带了一个相机,后桌第二天就拿来学校来炫耀,我等同学们都看过一遍,转回身假装漫不经心地向他借来看看。
他倒是很大方地让我看,其实我心里有另一个主意,那时候我们都是学生,家长为了我们的学习不会给买手机,虽然更大的原因是当时根本买不起。
我试着不可能成功的念头向他开口:“胡文锦,那个……你相机能借我用几天吗?”
胡文锦当机立断地说:“不借,我自己都很宝贵,你一个不小心给我摔坏了怎么办,再说你要拍谁?”
我大言不惭地说:“谁都不拍,就记录我们的校园生活。”说完,我咬着手指甲,这是我说谎话时会做的动作。
胡文锦看着心虚的我,一秒点破说:“少给我装!你不就是想拍段誉程。”
“你怎么知道?”我紧张地说,四下看看周围的同学。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胡文锦面不改色地说。
我看借相机没戏了,有些失落,但也没继续纠缠,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和老师的到来,扭转身子坐了回去。
下课铃敲响,胡文锦突然敲了下我的后背,他有些难为情地说:“那个……要不这样吧,我替你拍段誉程。”
我挑了挑眉,激动地说:“真的!”
胡文锦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我好奇地问。
“一块德芙巧克力,换一张段誉程的照片。”
胡文锦爱吃巧克力,但是德芙巧克力多贵啊,我自己还舍不得吃呢。
“德芙太贵,杂牌的行吗?”
“不行。”胡文锦态度很坚决。
一想我的零花钱都进他口袋里了,我突然想改变主意,但一咬牙答应了他这个交换。
那时候在梦里都是对胡文锦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棒子把他敲晕,然后把他的相机抢过来,得意满满地举着相机,把胡文锦踩在脚底下的画面。
那时候,胡文锦正大光明地对着段誉程拍照,一点都不避讳,恨不得让所有的同学都看到,这其实让当时的段誉程很困扰。
我其实很怕胡文锦会出卖我,让同学们都知道我喜欢段誉程,在那时候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谁是很廉价很丢脸的。
只有放在心里才最安全和珍贵。
到最后快毕业的时候,都没有流言传出,不过自从胡文锦明目张胆地拍段誉程,倒是有他们两个的绯闻传出。
不过,面对同学的调侃,胡文锦有着强大的心理,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的。
“胡文锦,段誉程来了。”
胡文锦波澜不惊地说:“你身上有瓢虫。”
那名男同学脸都绿了。
胡文锦给我的段誉程照片,我都把它们贴在了日记本上面,根据当时的心情写了一些很矫情的话。
现在的我对那些话应该感到很羞耻。
毕业后,想着不会再见到段誉程了,那本日记本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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