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月跳到裴温聿面前,伸手把那片纸人抓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纸人一开始还躲在裴温聿的头发里,楚映月一手把它抓出来。
“说,你在哪里?”
纸人呲牙咧嘴朝她呸了一声,楚映月揪住它的脑袋使劲晃动,“我看你是没尝过火的味道!”
猎豹一跃而起,像扑蝴蝶一样扑着纸片玩,追着大惊失色的纸片往外走。
楚映月双手交叉,抬着下巴看裴温聿,“你还在这里干嘛,去收拾那两个人啊。”
她手指上的伤口裂开,血往下滴,她仿佛没事人一样看着他。
“你流血了。”裴温聿说。
楚映月嫌麻烦似的擦在衣服上,又把手交叉在胸前。
她疑惑地问:“看什么?”
裴温聿依旧盯着她,叹了一口气,一掌拍着她的眉头,“裴思晗,从她身上下来!”
楚映月倒入他的怀抱,身体滚烫,他将她揽腰搂起,直接走出去。
裴思晗飘在空中,“诶,你就不管我了?”
“哥,你得管我啊!”
裴思晗急冲冲地飞出去。
“又不是我要附她的身的,她自己让我上来的好吗?”
裴温聿脚步一顿,“什么?”
裴思晗得意地说:“你当我嫂子傻啊,她都能看到,她早就看见我在黛西身上了,你还傻乎乎地在跳大神。”
“裴思晗。”
“咋了?”
“回你罐子里呆着。”
楚映月靠在他的怀里嘟嘟囔囔,裴思晗圈着手指跟着他们飘到公寓下,裴温聿设了界限,裴思晗一头撞在门口。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映月自己也想烧了那两个人,我没让她亲自动手而已嘛。”
裴温聿赫然关上门。
她撞了一身灰,在外面骂骂咧咧,“你还当祭司上瘾了?映月帮你救了那个小人鱼你不知道吗?你还想待在这个世界里多久?”
楚映月竖着耳朵听裴思晗说的话,她的确是发现有个小女孩附身在黛西身上,不过稍微一试,她就飘到自己身边来。
裴思晗的魄体已经出现裂痕,如果不走入楚映月的治疗圈,她恐怕已经维持不住形状了。
不过是偷偷借用了楚映月一点血……
楚映月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血滴在她的身上,况且楚洵在楚家人身上施了法术,映月和温聿的命运已联系在一起,所以裴温聿不会遭到法术的限制,而裴思晗借着点血缘关系,可以受到楚映月的庇护。
人家楚映月都没说什么,裴温聿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楚映月装作疲倦地打了个哈欠,默默地窝进沙发里,哪曾想裴温聿扭过她的身体,和她面对面待着。
她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他扫视了一遍,楚映月默默把露在外面的手和脚缩进怀里,再看下去,她恐怕是要掉进弹簧坐垫里面了。
过了几秒,耳边传来脚步声,楚映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半睁眼睛察觉周围的动静,裴温聿肯定还在旁边,她要悄悄的,悄悄的离开这里。
窗外吹进了一阵凉风,楚映月脚底发凉,正要把腿往毯子里缩,裴温聿似鬼魅一样坐在尾部,把一种黏黏糊糊的药膏往她身上涂。
冰凉的感觉从脚踝处传来,而她的心却像蓄满了一团火,她起身推开他的手,然而顷刻间,视野里天旋地转,急切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你!”
楚映月来不及控诉,双手便被他牢牢压在身后,无法挣脱,这股憋在心中的气成了隐隐怒火,火焰燎原,便一发不可收拾。
裴温聿这回可不是陪她过家家,双腿钳住她的腿,揭开领口的扣子,察觉她有逃避的心思,马上附身堵住她的退路,毫不留情地侵袭着她的感官。
楚映月所有的声音被他吞进喉咙里,她试着推他,越是推拒,越得到他不满的抢夺,他的手完全放在她的脑后,退无可退。
一切都有重量,唇部,手掌,心脏,全部在她身上加注越来越重的砝码。
“你怎么不听话呢?”
他一心碾压着那片柔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楚映月想反驳,却被他拉入一片深渊。
*
审讯室。
伍德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铐住,格纳走进来时,差点没认出那个脸色憔悴的人。
莫林推着他往前走,“你们俩对个口供。”
伍德眼底都是红血丝,怔愣地看着他。
莫林咧嘴一笑,盯着伍德写的名单,“反正你们都要被驱逐出人鱼岛。”
格纳怒起反抗,守卫将他死死扣住,他咆哮如雷:“审讯我啊,用你们的武器审讯我啊,维尔莉特在哪,如果她知道她的家人是叛徒,说不定连夜就会将我处死呢!”
莫林被他的话逗笑,“哦,你想多了。”
“什么?”
“维尔莉特可能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在乎你。”
格纳不屑地对视他,“是吗,如果我说那把刀是她最看重的大祭司制造的呢?”
格纳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到他面前,莫林脸上的鳞片还没有掉落,“她最尊敬的大祭司亲手把那把刀交到我手上的呢?”
缇娜敲了敲门,附身在莫林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看了格纳一眼。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
守卫把格纳铐在椅子上,缇娜拿着一瓶药水放在他面前。
“不需要我跟你解释这是什么了吧。”
格纳一把甩开,“怎么,我还在人鱼岛上,你就想把我弄死?”
“怎么会呢,我们唯一的探寻者,你的召唤兽呢?怎么没有出来保护你?”
透过监视窗,维尔莉特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扫视着里面的叛徒。
“我从来没想过这一切是他自导自演。”
裴温聿倒是看得清楚,“如果你碰巧因为一点善心把金钱和财富展示在他的面前,而他察觉出他不过是你的小宠物,我想他会发怒也很正常。”
维尔莉特:“你很清楚我们在干什么,这样的保护并没有错,等到它们被人类伤害,被挖出眼睛,掏空心脏才追悔莫及吗?”
“你可以说我迂腐,保守,可我不能让它们就这么出去,什么都没有,裴温聿,你自己吃过亏,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用我的血架起那堵墙。”
“那就等等,”裴温聿看着发呆的格纳,“看看它们知不知道你的苦心,还是你说不口的原因。”
*
楚映月顺着公寓背后的楼梯走下去,洛琳在在楼下望风,好吧,现在多了个兰多。
她抓着生锈的扶手,被包成萝卜头的手指异常疼痛。
先前的伤口是为了兰多划伤的,而后来的伤口就是某个讨人厌的坏东西咬的。
他居然还把她关在家里?
楚映月跳到楼下,刚好一辆垃圾车经过,扬起一片沙……
裴思晗阴魂不散地在她旁边笑。
楚映月对着墙踹了一脚。
兰多收拾了笑容,眼神乱瞟,生怕她也给自己一脚。
洛琳自从发现自己的召唤兽后,连路都懒得走,直接趴在黑豹身上,兰多的猫则娇小得多,它只能趴在他的肩上。
兰多要带着楚映月前往斗兽场,他的伤口已经缝合,尾巴是回来了,但是他也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断尾的尾巴自然不会恢复到原来的颜色。
他想,他知道那些暗紫色鳞片的由来了。
兰多闻着气味,带着她们穿过一条只能两个人通过的小巷,黑豹踩在墙上,尖锐的碎片并不能伤害它分毫,它轻巧地屹立在墙头,朝着圆形的建筑呲牙。
“我和卡尔不能走正门,他跟我说那些斗士们的眼睛都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偷偷溜进来的。”
洛琳穿上了一双新鞋,脚上磨了一个水泡,她自然而然又爬到黑豹身上,“我猜肯定不只你们两个溜进去,卡尔一定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他说很多人都见过斗兽场的场景,谁能见到变异的怪兽和人鱼打架呢,我们都很好奇。”
洛琳发现巷口里有些白色的粉末,连水都冲不散,“可是,这么多人都溜进去过,为什么只抓你们两个呢?”
兰多迟疑了一会儿,一想起那天的场景,伤口就开始痛。
兰多:“我什么都没有带,卡尔也是,我能闻到我们身上有什么,比如现在是一股白茶香,而当时什么味道都没有,或许我们走路的时候留下了什么痕迹。”
她们走到更为狭窄的巷子,这时候巷子只能通过一个人。
楚映月弓着腰穿过这堵墙,兰多和洛琳的个头足够它们摸着砖块过去。
地上有道摩擦的痕迹,直直指向长满杂草的建筑物。
烟囱往天上喷着黑烟,侍卫在门口巡逻,那个墙边的漏洞显然被他们用泥土或者红砖补上。
一辆车停在中间,接着又来了一辆,侍从狗腿似地恭维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兰多和洛琳躲在草垛后面,“那是来看斗阵的。”
楚映月看见守卫拿着一个灯在照,“他们在干什么?”
兰多:“在检票,如果被发现用假票混进来,会被直接打出去。”
“别看他们穿得干干净净的,心却一个比一个脏,争斗的人鱼失败了,会被出价最高的人带回去,至于他们会对他做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洛琳补充到:“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们看到侍卫将贵客迎进去后,往地上洒着她们在巷角看到的白色粉末。
楚映月挑眉,“现在你知道他们怎么发现你了吗?”
正说完,又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孩子往空洞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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