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名叫富阳小区,江屿是在这里租的房子,看着老旧但因为位置在二环里,租金并不便宜,离他上班的岚大附院开车只要十分钟,江屿是能多睡一秒钟就多睡一秒钟,每天基本卡点起床,然后生死时速赶去医院。
房子是大学毕业开始到医院实习的那一年租的,到今年正好五年,刚搬进来的时候除了卧室的一张床什么都没有,他慢慢地攒钱,一点点添置,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家具,但好歹有个家的样子。
但杨君鸿这也嫌弃那也嫌弃,总想给他都扔了,江屿坚决不同意,说:“你可以别来啊,我这小破庙容不下你这尊矜贵大佛。”
杨君鸿恶狠狠地盯着他。
最后杨君鸿还是趁江屿值夜班的时候把他那张只有一米五宽的床扔了,新床运到的当天,杨君鸿把他按着跪在床垫上狠狠弄了一次。
回到家之后江屿就开始补觉,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还是被家里的猫坐在脸上给闷醒的。
江海澜说的其实不对,他屋子哪里没有生气了,明明还有只猫。
这猫是只橘猫,是江屿某天夜班下班之后在去医院食堂的路上捡的,他先是听到细细的猫叫,拨开旁边树丛之后发现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明明眼睛都还睁不开,爪子却死死勾着他的衣服,充满了求生的渴望,于是江屿连食堂也不去了,直接带猫回了家。
他给猫起了个名儿,叫小鱼干。
“小鱼干怎么能吃小鱼干儿呢。”
这是江屿最常说的一句话,通常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手里都会拿一条小黄鱼逗猫玩。杨君鸿在旁边听着,嫌弃的表情跟江屿听到他把大黑狗叫小白时一模一样。
江屿挥手把猫赶下去,起床给自己做了碗青菜面,卧两个鸡蛋,又煮了一个白水蛋,把蛋黄弄碎了喂给小鱼干。
小鱼干在猫里应该算是苗条的,轻盈地跳上餐桌,伸出鲜红的舌头舔桌面上的蛋黄,不时抬头看一眼江屿,江屿便会伸手摸它的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江屿接到了杨君鸿助理耿楠的电话。
耿楠问他在不在家,江屿说在,就听耿楠在那头一板一眼地说:“好的江先生,我十分钟后到您家楼下,您方便下楼一趟吗?”
杨君鸿虽然性格阴晴不定,但工作能力很强,这些年在杨家的公司风生水起,锋芒很盛,江屿在电视和杂志上都看见过他的访问。
耿楠能在杨君鸿手下工作,能力自然没话说,做事也很妥帖,只是性格有些严肃古板,明明两人同岁,但他一定要叫江屿“江先生”,还总用“您”来称呼。
江屿猜耿楠应该是来给他送车的,于是说好,快速吃完面就下了楼,顺便倒垃圾。
耿楠说十分钟就真的一分不差,准时出现在楼下,不过开的不是江屿那辆二手丰田,而是一辆拉风的跑车。
耿楠把车停在了花坛旁边的停车位上,从车上下来后走到江屿面前,把钥匙递给他。
江屿没接,问:“这什么?”
耿楠样貌周正,戴一副黑框眼镜,江屿每次见他都无一例外穿着板板正正的黑色西装。
耿楠推推眼镜,说道:“江先生,我去给您开车的时候您那辆车半路坏了,杨总让我把这辆车开过来,让您先开着。”
“坏了?”江屿惊讶,“怎么坏了?”
耿楠又推推眼镜,“发动不了,可能是发动机故障,我已经叫拖车公司拖走去修理了。”
江屿沉默下来,盯着耿楠手里的车钥匙,又越过他看他身后那辆跑车。车漆是银灰色,在夕阳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车身线条优美流畅,不用查就知道一定很贵。
那辆丰田他开了快一年都没出过故障,怎么偏偏耿楠去开的时候就坏了。
对于耿楠,江屿见过几次,猜他应该知道自己和杨君鸿的关系,因为有次顾欣仁没时间,让他去外地代表她参加一场研讨会,这么巧杨君崇也在那个城市转机。
杨君鸿那段时间相当忙,在各个城市之间辗转,真正的脚不沾地,江屿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他。杨君鸿估计憋得狠了,问清他的酒店后就直接过去,见面后连一句话也没说,抱起他就抵在墙上。
第二天早上杨君鸿在洗澡,耿楠来敲门,手里拿着一套新的衬衫和西服。
江屿开门的时候脸有些红,因为杨君鸿的衬衫和西装外套的纽扣是被他扯掉的,所以才让耿楠送一套新的过来。
耿楠见到他,神情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
耿楠把衣服交给他就要走,杨君鸿就是那时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脖颈和敞开的一小片胸口上全是江屿抓住来的痕迹。
江屿的脸腾一下彻底红了,把杨君鸿往里一推,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这些年他藏得很好,耿楠应该是唯一知道他和杨君鸿关系的人。江屿又一转念,他和杨君鸿算什么关系。
耿楠没有催促,手一直伸着。江屿从思绪里抽离,对他说道:“这车我不要,你开回去吧。”
耿楠又把那枚车钥匙往他面前递了递,然后说道:“江先生,我的任务就是把车钥匙送到您手上。”
江屿沉默了一会儿,他猜如果他不要耿楠估计很难向杨君鸿交差。他不愿让人难做,于是伸手接过钥匙,又问:“行吧,那我车什么时候能修好?”
“这个不确定。”耿楠抬抬眼镜,“修好了我告诉您。”
这么一会儿功夫耿楠已经推了三次眼镜了,江屿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捏着车钥匙,目送耿楠离开,然后收回目光,看向那台跑车。
这会儿正是下班和放学的时间,路过的不论大人小孩都要往那辆跑车看一眼。
江屿走过去围着车转了一圈,觉得太招摇了,他肯定是不会开去上班的,于是回楼上翻出车罩把车罩了起来,想着别再给调皮的孩子划了,他那点工资可赔不起杨君鸿这么贵的车。
江屿本来就累,忙完出了一身汗,晚上洗澡的时候,他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身体。其他痕迹已经淡了,唯独锁骨上那道牙印还很明显。
杨崇君好像要标记领地似的,下嘴一点也不留情。
其实他咬下去的时候,江屿并不感到痛,反而有种难言的快.感。
江屿怔了一会儿,回神后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地抚摸那处咬痕,赶紧把手放下,喃喃地骂了一句:“属狗的啊。”
耿楠:一撒谎就会不自觉扶眼镜的耿直男人。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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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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