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和雷一鸣面对面站。
那句“你完了”出来时姜晚橘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完了。随后肖厌听见动静到了门口。
姜晚橘侧眸对上他视线，余光瞥向身后四仰八叉的自行车，大概有了点数。
身前的雷子伸手指向她：
“她干的。”
被指控的姜晚橘不甘示弱甩锅：
“他推的。”
雷子：？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肖厌来回一扫，走过去扶起车：
“小学生别在我这打架斗殴。”
雷一鸣记起上回广场的事，利落地收了手指：“我虽然玩女人，但不打女人。”
姜晚橘：“后面不知道，前面倒是实话。”
“……”
原先满不在意在一旁看的肖厌侧目过去，脸上揶揄表情忽而变了变。
雷子：“之前那是喝多了。”
“嗯，上手就摸。”
“不是妹妹，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要是有怎么样就不止掰手指了。”
“……”
雷一鸣还想据理力争一下，一旁那个眼神叫他无由背脊发凉。
肖厌走两人中间，抬手摁了姜晚橘脑袋往店那一转：
“搬桌子写你作业去。”
姜晚橘看面前挡住天光的少年，评价道：“你就好像那老父亲。”
肖厌：“可以直接点喊爹。”
姜晚橘：“厌厌。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喜。”
亲昵称呼一出来，雷一鸣后知后觉察出一丝不对味。他出于好奇和忐忑问了一句：
“你们……什么关系？”
肖厌：“父女关系。”
姜晚橘：“主仆关系。”
两人同时出口，雷子惊愕里沉思：玩真他妈花啊。
姜晚橘最后还是听肖厌的进去搬了桌，刚出来就看见他在跟雷子谈，眼神有点冷，说话也有点冷，很常见，又很少见。
姜晚橘凑个耳朵过去听，捡了一句：
大概是“车处理好了，以后手干净点。”
没一会儿雷子跟她就之前的事赔了个不是。全然没了刚刚那幸灾乐祸的样。
她大发慈悲给出原谅，并且开始思考一些想不太通的问题：
一是大家为什么这么忌惮他。
二是肖厌对她的好，似乎有点超过。
关于第二点，姜晚橘有过那样的想法，不过很快被否决，毕竟主席台上说得明明白白互相不对付。
人还是不能太自作多情，会很难看。
她放完椅子，思考着今天晚饭做点什么吃，视线漫无目的地瞟，见到了一点光，在店上方一侧。
姜晚橘步子迈过去，从正下方抬眸，问：
“这是监控吗。”
肖厌回：“嗯，随手装的。”
“有坏吗？能不能调出来看？”
肖厌的思路走得很快，姜晚橘刚问完，他就明白那时候她为什么在自己店里待了那么久，不出意外尾随者跟到了这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有无故给他来做饭的道理。
他心下自嘲，进店帮忙打开记录，随后简单交代，鼠标一放任由她翻。
“自己看。”
姜晚橘：逼男又开始犯拽病了。
她刚准备找，桌上的手机忽而响起来，是她爸。
姜晚橘一顿，想了想警察给她的忠告，再回忆起上次他们之间闹僵的情况，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
姜劲涛对她并不差，只是男人作为父亲，控制多，爱得少。
肖厌起身走到店外，站在了不远处。
他没想听，但耳朵这种器官不像眼睛那么好控制。
姜晚橘迟疑的、尴尬的、傲而叛逆的语气清清楚楚传过来，甚至不需要他仔细辨认。
她跟她爸简单说了被尾随的事，对面沉默颇久，话里不见多少紧张焦急，他问：
“你现在在不在家。”
姜晚橘说了不在，但也没讲自己这会儿的位置。
她道：“警局那边说让你一起去，你来吗。”
那边又没了声响，支支吾吾，不知在纠结什么，好似很难办。
姜晚橘无谓垂眼：“没事，没空就算了。”
公园对面小孩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很远，被马路汽车刺耳的鸣笛盖过去。懒散靠在树边的肖厌直起身，往回进店，勾手拿走她的手机，放远问：
“想让他来吗。”
姜晚橘没说话。其实是想的。
肖厌好似看穿，轻轻颔首：“行。”
他把手机拿近，少年声线清冽而嚣张：
“叔，你忙着，我带她去。”
他说完抬手冲捣鼓机车的雷一鸣示意，雷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心领神会，很有眼力劲地猛给足油，轰鸣声声震天响。
对面的男人悠长地默了默，压着一点怒意问：“你是？”
肖厌的语气淡淡，散漫有加：
“你宝贝女儿的宝贝男朋友。”
姜晚橘：？
这狗东西在讲什么狗话。
男人明显有点收不住火气，谁能忍得了自己女儿早恋，还他妈找一个鬼火少年。
他叱道：“我女儿看不上你这样的，你最好给我离她远点。”
肖厌回：“有点难，我们现在住一起。”
姜晚橘在旁边恶狠狠压低声音：“姓肖的你想让我死可以直接动手。”
雷子瞪着双铜铃眼，只差把我操骂出口。
那头分贝愈发拔高：“把手机给她，让她听！”肖厌伸手一递，姜晚橘迟疑着按响免提，放在小半米外。
对面暴怒的男声吼了一句：
“姜晚橘你长能耐了！让那小子给我等着！”
肖厌俯身低凑，火上浇油：“等好了叔，长宁路23号。”
电话被挂断，姜晚橘对这出表演叹为观止。
“你有没有想过他过来会打断我俩的腿，我的宝贝男朋友。”
他笑回：“至少来了。”
姜晚橘：“那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肖厌边走边说，“心里负担别太大，推我身上就行，说我缠着你不放。”
姜晚橘：“心理负担更大了。”
姜晚橘面前的监控还在播，她回着话，输入时间，拉进度条，看到了自己，但没看到跟的人，对方只有半只鞋上镜。
她没太在意，心道运气不好，兴趣索然地又往后拖了一截，依旧空空荡荡。
正准备收手走人，监控画面里出现了冲出去的肖厌。走得很急，门也不关，跨上机车就不见影。
她的一些好奇把她重新按回了位置。
姜晚橘又拉了一段，时间凌晨四点四十几。肖厌骑车到门口，没立马下来，摁着胃在车把手趴了会儿，接着像是缓过劲，直起身下车停好，垂眼开店门。
天还是暗的，肖厌在阴影里侧靠着，门打开之后站了五分钟，没往里走，没看手机，什么也没干。好似独处时的灵魂放空。
她无端生出一些古怪的心疼。
从另个角度来讲，这就像是一个记录他日常的巨大录影带。
姜晚橘回忆了一下，想起他哥说的踩雷点事件，摸索着翻九月往上的那段时间，运气很好，找着了。
监控里霍成文和他那些朋友摇摇摆摆出现在店门口，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正准备放大画面跟声音，在外跟雷一鸣说配件的肖厌走了进来，靠近拿指骨敲了敲桌。她抬眼，外面一辆埃尔法，不偏不倚急停在正对的街边。
岳父召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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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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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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