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年轻的母亲

不属于他的记忆录入大脑后,安室透“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这个1DK出租屋是父亲安置自己和母亲的地方,他出生后一直待着这里没有离开过,不认识出租屋以外的人。

安室看着自己变小的双手感到不可思议,竟然是真的,35666说的全是真的。

客厅里传来争吵声,准确的说是母亲单方面的宣泄,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安室透想走到母亲的面前保护她,可他的弱小发颤的身体难以自己翻身下床,他感到头晕,浑身发软,是饿极了的表现。

母亲用外语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哀求着,但回应她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这是梦境吗?35666。”

他的提问没有得到回应,随后体力消失殆尽的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清晨,趴在床边的女人拥有满头的金发,看上去蓬松柔软,红肿的眼皮下满是乌青。

床边桌上放着使用过的勺子和空碗,旁边的牛奶盒里还有一半牛奶。

安室透砸吧砸吧嘴,觉得有点难受,决定先去洗漱。

小短腿顺着床单滑下床,来到客厅,如果说只靠窗户采光的卧室到了晚上是昏暗,那这窗户被木板钉死的客厅在白天也像是会吞噬人的黑洞。

浴室的窗户到没遮起来,仅用一根木棍钉住。

安室站在小板凳上拿起自己的专属小牙刷祛除嘴里的异味,这个浴室被打扫的很干净,唯独镜子脏兮兮的。

他垫了垫脚还是看不见镜子里的自己,只好放弃。

仅有的几道光线透过缝隙照在墙壁上,玄关处放着一袋食物,安室透上前查看,里面有五个饭团,四袋面包,三个便当,一盒牛奶,十瓶水和两盒帕罗西汀。

靠近门口的厨房里空无一物,没有油盐酱醋,没有锅碗瓢盆,没有冰箱等电器。

六叠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毛毯,一只水壶和一张矮桌,桌上有几张泛黄的纸张,里面层层叠叠记录了不同年份的日期,约六年的时间,里面日期的间隔在三到五天,昨天距离上次隔了七天,是最久的。

安室回到玄关翻找着袋子里的小票,上面的日期和本子上最新的日期吻合,这是发放食物的日子。

袋子里的食物不足以支撑五天,无论是从分量上考虑,还是从食物的赏味期限出发。

看来吃完食物后在饥饿中经历漫长等待对母子二人来说是常态。

安室合上双眼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记忆复苏时脑袋的疼痛让他在玄关里翻滚。

“你怎么了?”被声音惊醒的年轻母亲着急的冲出来抱住自己的孩子。

难怪后来学外语时如此得心应手,原来是自己的母语。

安室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母亲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两人离得这般近,他能清晰感受母亲的情绪。

她在害怕,她很难过,她拼命抑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

而这都是因为自己。

母亲夜深人静时的泪水回到了安室的记忆里,他轻抚着母亲的背。

“妈妈,我很好。”

两人享用了饭团作为这三天来的第一顿饭,饭后安室提出要为母亲画一幅睡美人画像,看着疲惫的母亲躺在客厅沉沉睡去,他回到卧室翻找起唯一的柜子。

薄薄的几件冬衣下藏着一本笔记本,是母亲的日记。

女孩与男人相识时不过18岁的年纪,充满才华向往不平凡生活际遇的少女遇上了博学多识幽默风趣的男人,成熟的男性魅力迷惑了她。

两人先是在邮轮的夹板上一见如故成为了知己,他们谈天论地,无所不谈,这就是灵魂伴侣,当时的少女坚信着。

他们很快坠入了爱河,在这短短一个半月的旅程里,两人走访了十多个国家,当船停靠在东京湾时,女孩毅然决然跟着男人踏上这片土地,这是她认为最美好的冒险。

他们住在东京最高的大平层里,前三个月男人每日给女孩准备惊喜。

无人渔村的日落,广袤无垠的星空,相依相偎的日出,只是看文字也能感受到当时的幸福甜蜜。

轻易而来的幸福溜得很快,忙于工作的男人再也没有来过,整整五个月,女孩再也没有见过男人,留的电话也很少能打通,但每天会有新鲜的食物放在屋外,女孩的日记里写满了对男人的思念及信任。

直到女孩发现自己怀孕,她开始害怕,不断的给男人打电话,却再也没有打通过。

随后肚子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短短一个月身子重了不少。

日子还同往常一样,联系不上男人的女孩开始写起了育儿日记。

自己还是孩子的年纪却在努力的学习如何照顾孩子,明明对未来满是担忧,对孩子却充满了期待。

日记里写满了未来三个人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还写着孩子满一岁了就一起去看望父母,让可爱的孩子祈求父母的原谅。

后面的日记空白了两个月,是孩子出生了,临盆的年轻母亲坐电梯下楼求助,晕倒在大堂里,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完成了生产。

她是早产加难产,男人给她转到最好的医院里护理,几乎隔天就带着花来看望她,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女孩忘却了那痛苦的六个月,对未来又充满希望。

随着时间孩子和产妇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出院后男人就把母子带到现在这个出租屋里,男人坦白关于自己的一切。

他早已成婚,他的妻子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医院,这段时间他都在照顾妻子,他希望给妻子一个完美的结局。

日本人最擅长模棱两可,女孩坚信男人在他妻子过世后会娶自己为妻。

照顾婴儿不是简单的事情,后面近六年的日记只零零散散写了数篇,有的只有几个字,全都是关于独自离开和放不下孩子的挣扎。

本子后面被撕掉很多页,有点散架了,安室将笔记本仔细的放回原位。

他拿出浴室的小板凳观察外部环境,从卧室的窗户看出去是狭窄的空地,一圈围栏隔开竹林,锈迹斑斑的围栏绕着这栋三层建筑,左右两边的窗户都长满了爬山虎。

仔细听有汽车驶过的声音,这也许是离公路很近的废弃民房。

日记里有写到不能出门,可能是这里虽无人居住,但车流量大,被过往车主看见这里有人居住会给男人带来麻烦。

安室透正想着如何出去,睡醒的女人看见孩子踩着板凳在窗边玩,连忙大喊,“快下来,不能在这里玩。”

女人的声音发颤,四肢也跟着抖动,呼吸并不顺畅。

“这就下来,妈妈。”安室透向妈妈展示自己毫发无伤的身体。“我很安全。”

听到安全二字,女人开始抱着他哭泣,“对不起,没能让你离开这里,妈妈会让你上学,带你交朋友,妈妈会努力,妈妈不会抛弃你的。”

人反复否认证明心里确有此念,其实独自离开会更好,拖着孩子根本走不远。

那个男人大概率是想留下孩子,他之所以能在女孩生育时几乎每天都去医院看望她,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每天都要出现在医院。

安室想起自己上一世的姓氏来自资助福利院的投资人,听说创办这所福利院是为了给无法生育的妻子祈福。

如果自己的父亲就是那个投资人,他的妻子必定是位高权重的人,在外面偷吃被发现后就全心全意待在妻子身边祈求谅解,偷偷摸摸留着自己也只是为了给他自己留后路。

只要自己提前离开,相信能有个不同的开局。

晚饭两人一同分享了美味的炸鸡便当,安室对着炸鸡两眼放光的吃了个干净,母亲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就着福神渍把白饭吃完了。

饭后母亲喝完安室给倒的牛奶,晕乎乎的走进房间休息,这时太阳也落山了。

安室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探出脑袋观察,门口没有人,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左手边第一间房,这里最靠近楼梯,房间里没有亮光,趴在门板上也听不见半点声响,他屏住呼吸转动门把手。

里面没有人,只有成堆的食品外包装,来送东西的人把这当垃圾站了。

安室依次检查了里面的三间房,都没有近期居住痕迹。

楼下是大片长满草的空地,周围只有几户废弃的房屋,右前方倒是有灯光,安室沿着损坏的路灯上前查看,是一家八百屋,可这附近没有居民,门店看上去很破旧,不像做生意的样子,他躲在墙角观察。

屋里走出一个拿着酒瓶的刀疤男子,身上的T恤写着八百屋,他坐在门口的躺椅上点燃香烟,这时屋内的电话响起,刀疤男一脸不耐烦的起身接电话。

就是现在!安室透冲出去一把拿起男子放在石墩上的啤酒和打火机,哼哧哼哧的跑回出租屋。

他现在的身高还不如门把手高,平日只在房间里活动,跑起步来很吃力,气喘吁吁的回到出租屋将自己的东西全部带到屋后空地,被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被随意的扔在砂石上,泼上啤酒点燃,大火腾起一米高。

安室将打火机扔进火中,用尽全力向八百屋的方向跑去,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声音惊动了八百屋的男人,安室快速躲进一旁的院子,刀疤男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没空理会丢失的东西和路旁的院门是否敞开。

安室奋力冲向八百屋,无力的四肢让他在地上连滚带爬。

快点!再跑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但安室觉得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他双手颤抖着播出报警电话。

“这里着火了,快来救火。”

没说过日语的声带让安室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

“拜托快来,这里着火了,我看见一个外国女人和一个眉毛上有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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