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感觉自己像神魂抽离了一样，只觉得嘴唇上软软的，还有点痒。
然后她反应过来两人现在在做什么，偏过了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空空如也的墙壁。
宋和鸣没有动弹，保持着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对不起。”宋和鸣闷闷的声音落在耳边，云霁发现自己居然不生气。
而且也不忍心看他这样。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道什么歉？”
宋和鸣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她，“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
“我……算了，”宋和鸣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来看着她，“那我重新问一次好了，你……可以接纳我作为男朋友……吗？”
可以感觉到宋和鸣已经非常紧张了，云霁觉得差不多了，轻轻地点点头。
下一秒，宋和鸣就像巨型毛茸茸一样挂在了云霁身上。
还好是她是坐着的，不然一定会被宋和鸣给带着摔倒。
“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宋和鸣像抱着等比玩偶一样抱着云霁，头埋在她的颈肩处。
云霁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像躺在了那种大朵大朵的云里，软绵绵的，很安逸。
她伸手摸了摸宋和鸣的脑袋，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柔软。
“发型都被你揉乱了。”
“反正都晚上了，乱了就乱了。”说着，云霁又搓了两下。
下一秒，宋和鸣的手就挪到了她的后颈处，捏了几下。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休息了，明早还要早起呢。”云霁推了推他。
但他没动。
“宋和鸣？”
被叫的人动了动，“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行，回你自己房间去。”云霁又推了他一下。
宋和鸣只好抬起身子，“那你送我到门口。”
“……你多大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云霁还是顺了他的意，把他送到了玄关。
打开门的前一秒，宋和鸣又在云霁的唇上啄了一下：“晚安。”
云霁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只是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直到收拾好后宋和鸣比秦怜还要先来找她，她才如梦初醒一样反应过来。
不是梦。
她昨晚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没睡醒吗，等会儿到飞机上再接着休息吧。”宋和鸣见她反应比平时慢许多，以为她是没睡醒。
云霁顺着他无意中的台阶往下走，点了点头。
宋和鸣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秦怜来找云霁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晚了，看了好几眼时间才放下心来。
云霁的行李和宋和鸣本人的行李都是宋和鸣拿着，闲下来的秦怜总有一种工作快没了的感觉。
上了飞机后，宋和鸣把靠枕都给了云霁。
“再睡会儿吧，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多久。”
其实云霁从他过来开始就不困了，甚至还有一点精神过头了，但刚转变的关系她还没有完全适应，与其实话实话和他大眼瞪小眼，不如将计就计先躲开一小会儿。
于是她就脖子上戴着一个U型枕，手里又抱了个揣手的抱枕，闭着眼假寐。
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但闻着宋和鸣身上的味道，云霁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一直到半途的时候她才醒来。
她下意识先看了一眼旁边，宋和鸣正歪着脑袋打瞌睡，微微皱着眉。
她把U型枕慢慢垫到他的脖子后面，刚放过去他就醒了。
“戴着这个睡吧，舒服点。”云霁小声道。
宋和鸣乖顺地让她帮自己戴上了U型枕，然后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怎么了？”
宋和鸣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又牵住她的手，“还以为是个梦。”
云霁怔了一下。
宋和鸣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我再睡一会儿。”
“好。”云霁回握住他，看向窗外。
相握的手汲取着对方的体温，云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后悔如今的决定，但鉴于现在的感觉很好，她决定，就算错，也要将错就错。
-
下了飞机，秦怜把两人送回家后去了公司，云霁一进家门就搜寻着云封的身影。
“我哥呢？”没找到人，云霁又跑去找云桂蔓。
“你哥出去玩了，怎么了？”
想了想，云霁趁着宋和鸣洗澡的时候把在晚宴上遇到宋众志的事情给云桂蔓说了，奚诚德半途加进来，很快也搞明白了来龙去脉。
“宋众志一直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宋卿山和柳娴白手起家创业的时候，宋众志就一直在胡搅蛮缠，差点让宋氏夭折。”奚诚德说。
云桂蔓点点头：“当年宋卿山和柳娴可没少受罪。”
“那现在怎么办？”云霁蹙起眉。
“看你最终想达到什么结果了。”奚诚德摸了摸下巴。
云霁叹口气：“夺回宋氏还给宋和鸣？”
“爸说句不好听的，你想还给小宋，但有想过他现在有能力把一个企业一个集团盘活吗？不说宋氏到时候拿回来是什么景象，就算是把全盛时期的宋氏给现在的他，也难免会走下坡路。”
云霁知道奚诚德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很遗憾，“那……”
“我觉得，这件事你得和他本人说，你要真的想帮小宋，就让他自己做决定。”云桂蔓提议。
“可是……不会刺激到他吗？”
“小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也在外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现在只有你还把他当十一二岁的小孩儿了。”
“……”
恰好这会儿宋和鸣洗完澡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们在聊什么？”他一边擦着头一边走过来问道。
“呃……我们在说，时间过得可真快……”云霁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算不上自然。
好在宋和鸣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话题被扯开，云桂蔓和奚诚德拉着宋和鸣问东问西，明显是要云霁自己去和宋和鸣说这件事，他们不插手。
云霁随便找了个借口回了房间，直接给云封打了个电话。
“感觉你给我打电话，就没有好事。”云封接通电话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这件事不是单纯能用好坏定夺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见面聊。”
云封那边静了一下，“见面？你提前回来了？”
“是啊。”
“看来确实是不小的事，等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云封本来就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云霁再晚五分钟估计都不用联系他了。
云封回来后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跑去了书房。
云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说吧，什么大事。”云封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水就喝。
云霁在一小时内第二次叙述了一遍昨晚的事情，又把刚才云桂蔓和奚诚德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云封听完，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个事情吧……我觉得妈说得对，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建议。”
“什么？”
“要不先试探试探宋和鸣？”云封拨弄了一下头发，“比如让我去给他出个假设题……”
“还是算了，他肯定会猜出来的，他知道我们紧急回齐禾是因为他。”
“那他有没有看到过宋众志，如果他有见过的话，说不定已经能联想到什么了。”
“应该没有吧，而且我记得宋和鸣不是从来没有正式见过宋众志吗，只是知道自己有个大伯。”
云封好像刚找回记忆似的连说了几声对。
“如果你觉得试探行不通的话，我的建议就是按妈说的做吧，宋和鸣自己会有数的。”
云霁还是有些顾虑，刚要张口，云封就打断了她：“不用说别的，你难道要保护他一辈子吗？你当他是软饭男吗？”
“……这是什么话。”云霁觉得这话哪哪都奇怪，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云封手指敲了敲桌面，“总之，告诉他真相然后尊重他的想法就是目前的最优解，你可以等考虑好了再行动。”
云霁缓慢地点了点头。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护小辈的嘛？”云封若有所思地看着云霁，感觉好像要摸到什么不得了的真相了。
云霁立马打断他的念头：“我哪像你。”
两人才刚在一起不到24小时，没必要告诉全世界，而且……云霁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公开。
“行了，没事我就回房休息了。”云封站了起来，见云霁没再拦着他就出去了。
云霁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刚出来就看见宋和鸣站在门边等着。
“你怎么不敲门？”云霁惊讶道。
宋和鸣笑笑：“害怕打扰你，忙完了吗？”
云霁点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宋和鸣碰了碰她的耳垂。
云霁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我们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宋和鸣眼里的失落难掩，但也理解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好吧。”
“还有，像这样的小动作，在家里这种环境就别做了。”她指了指他刚才碰自己耳垂的手。
宋和鸣好像又蔫了一点：“哦。”
“还有……”
“还有？”宋和鸣的眼睛睁大了一点，“这已经够多了吧……”
云霁后退一步，“还有，记得保持安全距离，离得太近也有猫腻。”
“可我们不是本来就有吗？”她刚才退了多少，宋和鸣就往前进了多少。
傍晚的余晖落在走廊扶手上，宋和鸣和云霁站在阴影里，但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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