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麦没听清楚。
陈璇只是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看起来十分可怜。
看完热闹的众人不忍见美人垂泪，走过来连声安慰。
陈璇这样的世家巴结她的人从来都没少过，她长这么大，唯独在两件事上面跌了跟头，第一件事是高中时陆景对除她以外的女生另眼相待，第二件便是现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陆景的区别对待而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她迅速擦干不争气的眼泪，昂起下巴不让眼泪继续掉出来，又回到了那个一直以来都很傲娇的陈家小公主，“没事，只是眼里突然进了东西。”
外边的风有点大，一个劲的往人身上吹，不停将头发吹到霍晴的眼前，她只好抬着手捂住刘海。
“陆总如果如果继续这样不说话，那应该就没什么话说了吧，既然这样……”
陆景再次将手中的衣服搭在了霍晴的肩上，语气熟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要是再脱下来，我就把手焊在你肩膀上。”
霍晴忍无可忍，“你这是耍流氓！”
陆景却是挑眉，眼睛在霍晴的脸上扫过，嘴角微勾，语气淡淡道：“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可是披过很多次我的外套。”
他疑惑道：“怎么现在这么生疏了？”
“谁披过？”霍晴：“陆总不会记错了吧。”
不等霍晴继续说，陆景突然靠近她，她呼吸一窒，双手紧握着陆景衣服外套边缘，眼睛颤动，“你……你要干嘛？”
她被迫和陆景对视，见陆景黑眸里深沉得想要吞噬自己的模样，极力排斥的往后退了退。
“霍晴。”陆景声音低哑的喊了她一声。
“别说这样的话。”太伤人。
他的眼睛变得有些红，里面波涛汹涌，好似下一刻就有巨浪要从里面出来，直直涌向她。
“当年……看到你写给我的情书，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吗？”他说话时，气息洒在霍晴的额头上，吓得霍晴赶紧将手撒开，刘海随着光洁的额头，从新被风吹得凌乱，挡住了霍晴的左眼。
陆景钳制住霍晴的手终于松开一只，去帮霍晴将刘海往旁边拨，额头低下来，和霍晴离得更紧了，声音沙哑，却又一字一句缓缓道：“看到后，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赶到学校，你却不见了。”
“从那以后，那个叫做小雪的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怎么找都找不到。”
陆景盯着面前的人，近乎沙哑道：“霍晴，没有人追人追一半就跑的。”
霍晴的挣扎和极力往旁边偏的身体刺痛了陆景的眼，他用力将人推回到面前，一字一句，缓慢道：“毕竟，没有人能在惹了我之后，跑得这么干脆的。”
他一边低声说话，一遍将头往霍晴这边凑过来，霍晴又慢慢闻到了他身上冷凝的沉香味道。
霍晴莫名的脸颊发热，“你……你想怎样？”
“当年那情书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惹你。”
“和我装傻？那四方体的好学生字迹，我可认得清楚。”陆景笃定道，这个时候的他，带着点平时的强势和独有的霸总意味，让霍晴感受到了一些压迫感。
“你先松开我。”霍晴再次抗拒起来，伸手要将面前的人推开，她轻抿着嘴唇，身子微微弓着，抗拒点意味十分明显。
空气中结满了冷凝的冰，围着陆景所站的地方开始向四周发散。
霍晴贝齿轻咬着下嘴唇，将那瓣娇嫩的嘴唇咬得通红，稍微软了语气，“你这样说话，让我很难受。”
肩上的力道变得僵硬，随即缓慢的松开她的肩膀。
“陆景，当初的那封情书……”
“霍晴！”姜尚快步跑了过来，几步到两人身边，防备的看了眼陆景，左手扶了下因为突然的运动而滑落到鼻头的镜框，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液，面带笑意，“陆总也在。”
他伸手拉了霍晴一把，似乎是开玩笑一般道：“我们霍晴胆子可小着呢，陆总可别吓她。”
陆景也看向姜尚，如有实质，如果此时陆景的眼睛能化成利器，那姜尚身上一定已经伤痕累累。
见有人过来，霍晴歇了要继续说下去的**，只附和点头道：“陆总如今身价不知多少，我们这些人和陆总站在一起都会觉得有压力。”
“是呢，你之前不是说饿了吗？那蛋糕还没吃完吧？”姜尚笑着道。
霍晴和姜尚对视一眼，依言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嘴角上扬着，露出两人都能看懂的笑容，“确实是有些饿了，我们先进去吧。”
她看向陆景，得体问道：“陆总一起进去？”
虽然是问话，但霍晴并不打算遵循陆景的意见，已经抬步自姜尚过来，陆景的眼神就格外幽深，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随着霍晴的问话，落在霍晴身上。
他抬步挡在霍晴前面，突然笑了起来。
陆景本就生的好看，从高中霍晴认识他起，就是那种不管别人站在那个地方看，都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上的傲气与桀骜逐渐深埋，又或者被他驱赶，早已看不出当年的神态。
取而代之的，是他脸上的棱角分明与随时贴在脸上的冷硬。
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多了几分容忍和心上，霍晴收回迈出去的脚，多了几分耐心看向陆景，“没想到陆总如今还保持着这种挡路的坏毛病，没人说您么？”
陆景挑眉，言语间多了一股莫名的暖意，“没有谁需要我亲自去拦。”
他低头，眼里装满了细碎的星光，“这些年来，也只有你能做到。”
霍晴的心陡然被他说得快速跳动起来，她脚下仿佛生了根，眼神往旁边的姜尚暗示，又飞快转过来，轻咳一声，“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待遇，倍感荣幸。”
旁边的姜尚在霍晴停住不走的那一刻便觉不好，刚刚收到霍晴的暗示，心便跟着沉了下去，他也跟着霍晴留在原地，想开口打破两人之间那种看上去冷淡，但是莫名给人相熟多年，朋友之间近乎亲密的玩笑。
想开口，却又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他的嘴牢牢粘住，让他动弹不得，只放在身侧的手不安的紧了紧。
陆景却转过话题，“既然你饿了，就先进去吃点东西去。”
“不过……”他将最后一个字拉长，“不过这次可不算单独的时间，霍小姐这单独相处的时间，什么时候补给我？”
“陆总说笑了，刚刚您和霍晴单独相处了这么久，还不算单独时间？”姜尚面带笑意问道，看起来温文尔雅。
实际上姜尚心中很是不爽，就一个去厕所的时间，这陆总就恨不得贴在霍晴身上了。
可真是见缝插针。
姜尚想着霍晴屡次在自己面前提起，不完成心愿便不想其他的事情，缓缓的舒了口气，终于冷静下来，理智回笼，他温和的笑着建议，“陆总有话，在这里就和晴晴说完不是最好？晴晴平时忙得很，恐怕很难抽出空闲和您单独去说什么。”
“当然，我相信陆总您也很忙。”
“姜先生，我想，这是我和霍小姐的事，您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过多干涉的好。再者，我认为姜先生应该礼貌一点，在我和霍小姐说话的时候，懂得什么叫做不打扰。”陆景嘴唇拉直，神情十分严肃，满脸都是对姜尚行为的不赞同。
然后道：“我和霍晴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说句不该说的，你算什么？”
姜尚从来没被人当场这么说过，他所处的环境，身边的同事都很好相处，就算是平时有什么互相看不顺眼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当面说这么难听的话，他当即变了脸色，正要反驳，就见旁边的霍晴道：“陆景，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姜尚是我的朋友。”
空气中一下子好像被人撒下了冰块，被霍晴这么一说，陆景的脸瞬间冷硬下去，身上都似乎散发出寒气。
姜尚走到霍晴前面，防备的看着陆景。
却见陆景忽然又笑了起来，虽然没有让人觉得他温和，就是一个平常的普通笑容。
但姜尚并没有因此就让开，仍旧盯着他。
这一幕看在陆景眼中只觉得无比讽刺，但他仍是依照霍晴说的，后退一步，“抱歉，是我言语不当，我就是个生意人，平时在商场上说话随意了些，没有你们文化人文雅，还请姜先生见谅。”
姜尚没想到这陆总这样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会知道并且主动道歉，他有些愣住，直到感觉到后背被戳了两下，才回过神，温和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心中却绷直，变得更加警惕。
这样的对手才是最为可怕的。
“那有时间的话，我们下次再见吧。”霍晴适时插话，对陆景道。
“好。”陆景点头，将手在裤兜里拿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方便下次联系。”
霍晴的手机刚好拿在手上，顺便就和他加了微信。
看着上面显示可以聊天的提醒，突然记起刚国的那段时间，有好几次想打听陆景的怜惜方式，想问问他为什么接了自己的情书之后，久久不出现。
想问问他，学校里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然而，随着那个被她忘记的企鹅密码。
他们的关系如缥缈的浮云和迷雾般，跟着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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