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等二人吃完饭,黎溶带着他下山到山脚下的凌霄城去。

“这是凌霄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来这里。”黎溶向他介绍。

凌霄城?门派是凌霄派,那山就是凌霄山?柳风心里疑问,也问出了声。

“是的,山叫凌霄山。”

“好老套。”柳风嫌弃的话语被黎溶听了去。

黎溶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不可无礼,这是凌霄派开山掌门取的名字,你既要进凌霄派,即使是外门弟子也当遵守门规,不可对祖师无礼。”

黎溶下手用了些力道,想给他点教训,疼得柳风龇牙咧嘴,但柳风还是乖乖回答“是,瑾瑜哥哥。”

黎溶带着他进了一间裁缝铺子,他对着掌柜的行了个礼“李掌柜,麻烦帮这个孩子做两身衣服。”

柳风没想到黎溶带他下山是来给他做衣服的,他低头看看自己,衣服缝缝补补都是补丁,鞋子上也沾满了泥,他再看一眼黎溶的衣着,隐隐有些难为情。

李掌柜给柳风量了尺寸,吩咐裁缝去做了之后,黎溶又看了看店里的衣服,挑了两件拿给柳风,让他去试试。

柳风乖巧的拿着衣服去后面换,李掌柜开玩笑的跟他说“黎仙长怎么突然当爹了?”

“这孩子是一户人家的遗孤,那个村子人都被害死了,只剩他一个。”黎溶也没瞒着,他带柳风下来还有一件事。

“这孩子之后就在外门学一年,这一年,还请李掌柜能多照看他一下。”柳风既然在外门学习,自己不能像现在这样事事关照他,李掌柜是凌霄城出了名的善心,旁人他信不过,也只能托付李掌柜。

李掌柜见他神色正经,也收了玩笑的心思“这孩子的身世倒是可怜,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说话间,柳风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如果说原来的柳风就是农村的野孩子,那现在的柳风收拾完也像个小公子,只是瘦小了些,不像个八岁孩子。

黎溶看着他点点头,伸手掏了一锭银子放在李掌柜的桌子上。

李掌柜看他给了这么多有些慌乱,连连推拒“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黎溶又将银子推了过去“就当是报酬,刚刚那件事还请李掌柜多多上心,若有需要随时来凌霄派找我。”

李掌柜看他这样,心里也明白,不再拒绝“好吧,那我便收下了,黎仙长放心,我自当放心。”

李掌柜觉得他们生活在凌霄山下,生活安稳没有邪魔外道,也是沾了凌霄派的光,如今仙长有需求,他们自当全力以赴。

黎溶带着柳风离开了裁缝店,又给他买了几双鞋子,一些食材,途径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商贩,柳风的眼睛盯着那商贩手上裹满白糖的山楂。

黎溶心里也有了数,停下问商贩“冰糖葫芦怎么卖?”

商贩看黎溶穿的是山上凌霄派的弟子服,也不敢乱说价钱“两文一串。”

黎溶伸手给了钱拿了一串递给柳风“吃吧。”

柳风伸手接过冰糖葫芦,他从未吃过这个,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柳风发出满足的声音,双眼发亮望向黎溶“瑾瑜哥哥,这个好好吃,你也吃。”

他把冰糖葫芦递给黎溶,黎溶没接“你吃吧,我不爱吃甜食。”

柳风失落的收回手,但是美食让他迅速把这种心情抛之脑后。

二人逛了一天,给柳风添了好些物品,等他们回到凌霄派,做好的衣服也送了过来。

黎溶拿过凌霄弟子送来的衣服“来,看看合不合适。”

柳风换上衣服去铜镜前细看,只见镜中的小男孩身着一件青色长衫,显得格外清逸,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与坚毅。

黎溶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下,颇为满意“这几日你就在我这里住下,觉得无聊了可以去我的书房看看书。”

听到看书两个字,柳风脸上有点窘迫,他难为情的对黎溶说:“我……我不认识字。”

黎溶微微有些愣神,但转眼就恢复了正常对他说:“抱歉,是我没考虑到,那我明日让子成师弟带你到城里找个私塾。”

柳风道:“没关系的瑾瑜哥哥。”

黎溶却不赞同:“小孩子还是要乖乖去学堂的,听话。”

柳风只好答应。

黎溶道:“这几日我会有些忙,你不一定找得到我,我会让子成师弟每日来一趟,你若是有需要尽可告诉他。”

柳风乖乖点头,之后黎溶也不说话了,空气中有点尴尬的气氛。

黎溶自觉氛围不对说道“那就这样,你先好好收拾一下休息吧。”

黎溶离开后,柳风躺在床上,心绪久久不能平复,爹娘死后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依靠,可黎溶的处处关心却又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关心。

他羡慕黎溶,幻想着,自己若是加入了凌霄派,是不是也可以像黎溶这样,处处受人尊敬。

想着想着他就进入了梦乡,似乎是做了个好梦,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待他第二日醒来,已经不见黎溶踪影,果真像他昨日所说,忙得见不到人影。

等他吃完早饭,韩溯也已经在门口等他,见他收拾好了韩溯道:“走吧,师兄让我带你去学堂。”

二人一道下山,到了一处大门前,门上的牌匾写着四个清逸大字,柳风拽了拽韩溯的袖子,又指了指那牌匾。

韩溯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看他,见他指着牌匾疑惑道:“你想问那是什么字?”

柳风点了点头。

韩溯道:“那叫青莲书院,这里是凌霄城最好的书院,以后你就在这里读书。”

来之前,韩溯已经提前联系过书院的院长,跟他说明了柳风的情况。

韩溯带着他进了门,找到书院的院长对他说:“周院长,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周院长一看就是为人师表的范,他笑呵呵的对韩溯道:“仙长送来的人老身自会好好照顾。”

韩溯拱手行礼,又蹲下对柳风道:“小风,从今日起你就在这跟着周院长好好学习,下午下学我再来接你,你要听周院长的话。”

柳风也乖巧的回他:“谢谢子成哥哥。”

韩溯起身后对着周院长行礼离开了。

周院长看韩溯离开后对着柳风道:“叫什么名字?从前学过识字吗?”

柳风脆生生的回答道:“我叫柳风,从前家中不富裕没学过识字。”

周院长听他说没识字也犯了愁心想八岁的孩子没识过字只能从最基础的学起,可是启蒙班的学生都没他这么大的。

周院长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也只能带着他去启蒙班。

启蒙班的夫子姓王,王夫子正在讲学,看到周院长带了个孩子过来急忙停下了讲学,弯腰行了个礼道:“院长。”

周院长连忙将他扶起:“早就说过,咱们之间不必行礼。”

王夫子笑眯眯的道:“礼数不可废,对了,这孩子是?”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柳风。

柳风见夫子的目光看向自己也连忙行了个礼,只不过依旧不标准,看的王夫子眉头紧凑,王夫子这人克己复礼惯了,虽然周院长早就说过院内夫子不需行礼,但王夫子还是觉得礼不可废。

柳风的行礼姿势,虽不是看不过去,但也不标准,只是邯郸学步罢了。

柳风偷偷抬眼看了看王夫子,看他眉头紧皱自己心下紧张,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年纪大了夫子不愿意收,又害怕的收回目光。

王夫子也终于开口道:“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只是这行礼的姿势……”

一旁的周院长开口替柳风解围,道:“他叫柳风,之前再乡下长大,没上过学堂,也没人教过他礼仪。”

王夫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无妨,送到我这里我定会好好教导他,只不过……”

周院长道:“只不过什么?”

王夫子答道:“只不过春季课的课程快结束了,不如让他从秋季再跟着开课。”

周院长思索了一下,道:“也罢。”

他沉默了一阵又对着柳风道:“那这几日你就先跟着我学吧。”

王夫子吃惊,心里想周院长已经多久不教学生了,难得为一个八岁孩子破例。

周院长负手背身离开,柳风见状连忙跟上。

王夫子则是在说了句“恭送院长”后继续回去教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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