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桐田悠子已经苏醒了,禅院甚尔一直守在她身边。
经历了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桐田悠子似乎看开了一些事,苍白清瘦的女人依靠在病床上,病房中的白色似乎要将她吞噬。
我到病房的时候,禅院甚尔正在给桐田悠子削苹果,作为一个杀手,他的刀工是毋庸置疑的,苹果皮厚度一致,一圈一圈的落下,没有丝毫断裂。
站在病房门外,我提着准备的慰问品安静的注视着里面说笑的两人。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甚尔。
温和,柔软,眼中似乎充满了希望和光芒,他注视着虚弱的桐田悠子,那是他的一切,是救赎,是将他拉出无边无际黑暗中的人。
我看不清桐田悠子的表情,但是我猜,能够让甚尔露出这样的表情,桐田悠子的表情大概也很美好温暖吧。
微微呼出一口气,作为一个普通人和甚尔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辛苦,但是普通人所带来的美好,温暖是咒术师无法做到的。
礼貌的敲了敲门,禅院甚尔才在桐田悠子的指引下来开门,即使隔着门我都能感受到禅院甚尔身上的不情愿。
天与咒缚的他恐怕早就感知到我的到来了,一直对我视而不见而已。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禅院直子,是甚尔的堂妹。”我白了禅院甚尔一眼,微笑着将手里的慰问品放在了床头柜上。
桐田悠子对我扬起一个礼貌又温和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直子小姐,甚尔已经和我说了,对于您的帮助,我真的很感谢。”
苍白的脸色也无法掩盖桐田悠子身上那种令人忍不住侧目的亲和力和活力,如果不是因为诅咒,她现在大概会像个小太阳一样拥抱我吧。
我忍不住了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不客气,以后您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相互帮助算不了什么。”
谁会不喜欢光呢。
尤其是出生在禅院那样冰冷苍白又封闭的地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足以将一个压垮,精神崩溃,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甚尔和我说……”提起家人,桐田悠子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情,我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禅院甚尔,我是没想到甚尔会把禅院家的事告诉桐田悠子。
以他的性格难道不是一直隐瞒下去吗?不,也不能说是隐瞒,而是不在想提起,不在想回忆,因为那里就是个大型垃圾场。
禅院甚尔看了我一眼,“说了大概。”
我了然,关于咒术界的事没说,估计桐田悠子会以为是大家族之间的隐秘肮脏吧。
“我和甚尔是一边的。”我安抚的握住桐田悠子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当年的事,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甚尔遭遇了那些。”
桐田悠子连忙来安慰我,“没关系的,直子小姐,您当年的也是个孩子,无法改变什么的。”
我落寞的点点头,转而打起精神,“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悠子姐姐,我会保护好你和惠的,现在的我能做到了。”
桐田悠子有些无措的看着我,然后看向一边的甚尔寻求帮助、桐田悠子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可以很好的生活,并不需要庇护之类的事。
“悠子姐,甚尔牵扯进了一些家族继承人之争的事,事情很复杂,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甚尔,请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
咒术界的事,我和甚尔达成了一致,能不让桐田悠子知道就最好不要让她知道,那就只能搬出大家族肮脏私密的一套了。
也幸好禅院甚尔之前就和桐田悠子大致说过这方面的事。
桐田悠子皱起眉,比起自己她更担心禅院甚尔的安全。“我知道了,我会配合安排的,直子小姐。”
“叫我直子吧,我现在还是高专生呢。”我鼓起脸颊,露出符合这个年纪少女的神情,桐田悠子哑然失笑,“原来直子的年纪这么小呢。”
或许是知道了我的年龄,桐田悠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了很多,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一样。
她抬起手,久病的原因让她手上的血管十分清晰,苍白,消瘦。
那只手落在了我的发顶,桐田悠子揉了揉我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感慨,“甚尔真是的,明明已经是孩子的爸爸了,还要自己的妹妹照顾呢,真是辛苦你了,直子。”
我愣怔的感受着来自头顶的触感,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对于母亲这一角色的认知永远是虚无缥缈的。
我曾在老师身上寻求过母爱,但是我失败了,老师并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我更多是利用。
也是从那之后,我放弃了对母亲的幻想,或许是越来越多的贪婪嫉妒的视线,也或许是禅院家冰冷窒息的气氛,我逐渐遗忘了对于亲情的渴求。
我从未想过,在我已经不需要亲情作为支撑的现在,我会遇见一位类似于母亲的存在。
我眨了眨眼睛,强行忍住鼻腔眼眶泛起的酸涩,脸上的笑容真实了起来,“没关系,谁让甚尔是个没用的男人呢,我会照顾好你的。”
真可惜,要是早一点遇见桐田悠子就好了,在曾经我最无助迷茫的时候,要是有桐田悠子这样的一个人就好了,真是的,甚尔这个烂人为什么能遇到这种好女人。
桐田悠子被我逗笑了,那双美丽又温和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欢乐,病痛似乎已经离她而去,她依旧活力四射。
“甚尔,你这段时间负责照顾悠子姐就好了,其他的事我去处理。”和桐田悠子聊了一会天,我和甚尔走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我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虽然很喜欢待在桐田悠子身边的感觉,但是我很清楚,那不是属于我的生活。
我的野心,我所经历的一切,不允许我变成一个贪恋安逸温暖的人。
“我知道,下咒的那个人,你有头绪吗?”禅院甚尔的柔软在离开桐田悠子视线的那一刻就全部收了起来。
“有了些线索,我还在查。”揉了揉眉心,我有些头疼,最近想要调查可不太容易,天元和星浆体融合的时间快到了。
整个咒术界的高层都警惕了起来,要是在这个时候触碰到他们的神经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有个叫盘星教的组织很活跃,你注意点。”虽然已经不接活了,但是禅院甚尔手上的情报线还在,有的时候他的消息比我还迅速。
盘星教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惠怎么办?你接回去还是暂时放在我这里。”
“那个小鬼你先照顾着,悠子现在没精力管他,我也懒得管。”禅院甚尔十分不在意的摆摆手,比起孩子,老婆才是真爱。
“悠子很喜欢你,惠放在你那里她也很放心。”禅院甚尔忽然看向我,眼神锐利,“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让悠子伤心的事。”
我沉默的看着禅院甚尔,裂开嘴露出一个笑容,“甚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只护崽儿的老母鸡。”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随便你好了,我都快忘记了,你是在禅院家长大的,真可怜。”
话音落下,禅院甚尔留下一声嗤笑推门走进了病房,病房里传来桐田悠子和禅院甚尔说笑的声音,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真恶心,禅院甚尔,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勉强按下心里那些翻滚的黑暗念头,我整理了一下披肩离开了医院。
“甚尔,直子离开了吗?”桐田悠子看了一眼病房门,没有看见那个美丽的少女有些失落,“我以为她会留的久一点。”
“不用管她,她忙着呢。”禅院甚尔撇嘴,拿起一边的橘子开始扒皮。
“真是的,你还是堂兄呢,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妹妹。”桐田悠子嘟嘟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那个孩子,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桐田悠子是个温柔的人,同样也是个敏感的人,那是一种宛如天赋一样的东西,让她能够感受到身边人所隐藏起来的一些东西。
禅院甚尔扒皮的手一顿,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是个大小姐吧,娇气又胡搅蛮缠的那种。”
桐田悠子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总之,你作为堂兄多关注一下她吧,总感觉她处在一个很危险的阶段。”
“我知道了。”禅院甚尔无奈的答应了。
“对了,甚尔,直子的身体不好吗?刚刚她握住我的手的时候,她手的温度很低呢,比我的都冷。”
桐田悠子吃着丈夫剥的橘子有些不解的看向甚尔,“女孩子体温那么低可不好呢,会体寒的。是不是气血不足?”
她自己是因为得了一场大病,现在十分虚弱,但是直子的体温比她还低,未免有点令人担心。
“她之前生了一场病,估计还没恢复吧,她的身体很好的,别担心了。”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有一周了,以咒术师的恢复能力伤势还没恢复吗?
禅院甚尔嘴上说着不用管,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思索要不要问问那个反转术式了。
毕竟禅院直子是他和悠子以后的长期饭票,要是出事可就不好了。
杰哥叛逃倒计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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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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