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奸耍滑,被老板呵斥了几句,本就不爽。又听同村外出打工的人提起,最近有剧组在村里拍电影,好多演员都借住在老百姓家里,听说他家也住了一个女演员,他家老头老太婆估计也领了几千上万块钱的“住宿费”。男人本来只打算掏掏老两口的腰包就好,但是又听同乡说那个女演员身材火辣、衣着暴露,可让村里的那些糙汉过足了眼瘾。他这要是住在家里,摸上一把应该很容易,再深入一点估计也不是不行。听到这里,男人觉得心痒痒的,便急忙买了车票跑了回来。
他回来已是傍晚,并没见到什么演员,又因为太久没走过这么颠簸的山路,疲惫至极的他扒拉了两口饭倒头便睡。没想到起夜的他撞到了月色下的辛小乔,像个仙女一样坐在自己触手可及地方,他瞬间浑身燥热,起了歹心。
说话的过程中,陈铎一直仔细观察着小乔的表情。提及住户这一家三口,小乔厌恶、恐惧,眼神也不安的闪躲。而说到突然降临的陆超,她的眼睛瞬间聚焦,不易察觉的亮了亮。
陆超是陈铎突然通知过来的。这几天的拍摄过程中,陈铎突然决定给陆鸣舟加两场走访当年案发地点,进行新闻采访的戏,有效的将成苇的过去和现在连接起来,并通过一个记者的视角,展示这个欺凌了成苇整个童年的山村里父权压迫性的存在。
陆超听陈铎说三天后山村场景的戏份便彻底杀青,所以接到通知不敢有一刻耽搁,连夜赶了过来。他也没想到,自己恰巧目睹了这一家老小的恶行,救下了差点被侵犯的小乔。
陆超报了警,并跟着民警一起前去派出所做完笔录后方才回来。而罪魁祸首连同他的家人此刻正在派出所接受审问。
辛小乔作为受害人,自然也要接受询问。再听完陈铎的叙述后,小乔的情绪逐渐稳定,等再屋外的民警终于见到小乔,做了笔录。
小乔本以为心情已平复,可在民警事无巨细的询问下,她一遍又一遍复盘当晚发生的一切,忍不住轻轻颤栗。原来,警察的询问事无巨细,这都是确定施害者罪名是否成立的关键,而小乔的每一次回忆、每一句回答都像是对自己的二次羞辱。
终于谈完了话,小乔闭上眼睛,仰头歪靠在椅子上。警察离开后,陈铎再次出现,他犹豫了几秒钟,仍旧道:“小乔,明天的戏,你可以拍吗?”陈铎知道小乔晚上刚刚遭遇猥亵,第二天又要拍摄被□□的戏码,很是残忍,但是他觉得如果能抓住小乔此刻的状态,她应该会给出最真实、最刺激人心灵深处的反应,而这是无论演技多么超群的人都不能达到的。
辛小乔向来有一种莫名能其妙的责任感,特别是在经历了拖后腿被嫌弃的日子,而今终于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接纳,如果再因为自己停拍一天,小乔不仅觉得对大家不公平,更害怕未来合作中继续遭受冷遇。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小乔勉强扯动嘴角。
“嗯,你晚上暂时和化妆师住一起吧。东西大家帮你搬回来了,你空了检查一下,如果又落下的,再让人去取。”陈铎急速说完便离开了,他需要赶紧重新规划明天的分镜头。
辛小乔彻夜无眠,瞪着眼直到天亮。原来,成苇的伤害并不像她研读剧本时想象的那么简单,身体的破损,心灵的阴影,掰开了揉碎了的自我羞辱等等,都比她以为的严重的多。小乔,终于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成苇。
陈铎不像很多导演那样,将□□这样的镜头放在黑暗的、潮湿的、模糊不清的环境里拍摄,像是彰显受害者心里永远无法释怀的阴暗角落一般。
他将小成苇被□□的镜头都放在了白天里拍摄,一方面他想要表达这个山村里父权的无限扩张,男人们自大、无知,藐视法律,朗朗乾坤下也敢干丧尽天良的勾当,而女人们则弱小如蝼蚁,不知更不敢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他想要说阳光普照大地,但是世上仍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那就是人心。
陈铎想要抓住小乔最为真实的情绪,所以这一次先拍摄了小乔的镜头。朗朗乾坤,矮矮的土坯房屋,门窗微掩,阳光透过木窗,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屋子。
土炕上,成苇被这个称为“伯伯”的男人压在身下,他毫不避讳的屋外来来往往的人声,就像这样的事情天经地义,在这里时有发生。他熟练的将成苇的嘴塞住,让她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面无表情的抽动,就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千百次。
终于,他从成苇身上离开,提裤子、系腰带,就像在干着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成苇的眼神已经涣散,就像下一秒便是生命终结一样。她已发不出声音,也不愿意再呼喊救命,她头偏向了看不到他的一边,眼泪仍旧不受控制的不断流下,阳光透过窗户轻轻洒在了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而隔着一片殷红的另一侧,那个太阳也不愿意眷顾的地方。施暴者点起根烟,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脸上是餍足的笑意。远处树下,凑在一起打牌的男人们看到他的出现,哄然大笑。他们望着那处大门敞开的矮房,眼里全是令人作呕的急迫。
陈铎全程没有喊“停”,一镜到底的镜头,行云流水,没有一秒钟的多余。如果说扮演施暴者的老戏骨演技超群,那辛小乔的表现在陈铎眼里已经超越了“演技”二字。
在被触碰时,她恐惧的躲闪,腹腔控制不住的呕吐,眼神从开始的恨意到最后的绝望,包括最终一人心如死灰的瘫躺在土炕上,身体也在微微颤抖,陈铎觉得一切都很真实,没有人可以演的更好了。
在短暂的震撼后,大家方才回过神来,终于有人上前把辛小乔扶了起来,把她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小乔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问:“过了没?”
“过了!”陈铎还盯着回放,欣喜若狂。
“那就好。我出去歇歇。”小乔筋疲力尽的一步一步往门外挪去,至此她在山村的戏全部杀青,而剧本上小乔不过一个坐车离开的镜头。
小乔像是被人抽干了气力一般,在宿舍浑浑噩噩的躺了两天,而后随着小成苇满满的杀青,大家一起收拾行囊,前往申义市,准备拍摄大学校园的戏份。
临行前,派出所民警找到小乔,告知了她除了小乔的口供,再无旁证。而那个男人始终坚持自己“只是想摸摸”,抵死不认试图实施□□,警方仍需搜集更多证据才能确定他的罪名。辛小乔听后只得苦笑,这也许就是成苇愿意将千疮百孔的自己呈现于世人面前,和郑乔松一起推动法律改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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