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森此刻走近三水,轻声询问道:“你是谁家的儿子?怎么会想来挑战泷呢?”
三水却一把打开他试图摸自己头的手,“我不是谁家的儿子!我是三水!自小在柳户山的街道上流浪,这片街道没有人比我厉害,可直到有一天……他们不再崇拜我了!他们说神代泷才是柳户山最厉害的人!所以,今天我是来挑战他的,并且我要打败他!!”
……
神代泷走到廊下穿上鞋子,走近,“父亲,我接受他的挑战。”
可以说,神代泷和三水当年那场比试是遥这么多年来看过的第一精彩的比试。不比信之介和神代泷比试的时候规规矩矩高手过招,全然是强者间的惺惺相惜。
三水没经过专业训练,全都是街道中打出来的野路子,空有一身蛮力,每一招都带着恨和决绝,神代泷却全都照收不误,有条不紊地冷静应对。
……
最后三水被耗光体力,躺倒在涿江合道场的木地板上喘着粗气,而神代泷好端端的站在另一边,额头上留下一道汗水,被他随意的抬指抚去。
神代森背着手,边说边走向三水那边,“孩子,你很有天赋,要不要来这里训练?我会亲自教导你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森向三水发出邀请,而三水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双手,咬咬牙,一把打开,随后跳起,径直跑出道场。
快到院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大喊道:“神代泷!!我会再来的!我会一直挑战你!直到打败你!”
再回过头来看,如今的三水和当年的差别并不大,依旧是一双狭长的吊眼,像蛇一般细小的瞳孔,高挺的鼻梁,窄脸上全然是冷漠疏离,还有……那眼中和多年前一样的阴冷仇恨。
神代遥呛他,“我记得多年前,你每年都来找我大哥挑战,却每次都被他打败,真是越挫越勇啊。”
三水大跨几步上前,一把握住遥纤细的脖子,直接把人甩到一边的墙上,随后手中收紧。
“神代泷在哪儿……”他沙哑着开口,像是执念一般。
遥被他扼住不得动弹,三水长的极高,只要手中微微一用力,神代遥便不得踮起脚尖来去稳住身影。她连呼吸都断断续续的,唯有一双倔强的眼睛不堪黯淡。
“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以何种方式得到,就会以何种方式……失去!!”
三水愠怒,额角暴起青筋,眼底一片愤愤,随后抬手举起武士刀,刀尖直冲着神代遥的面门刺去——
“这把红色的刀,我给它取名为‘天照’,和神代泷手中的‘月读’,一个是掌管白日的神明,一个是掌管黑夜的神明。而他神代泷的白日……就由我来终结!自此之后,他的人生便全是黑夜!”
天照的刀刃在遥眼珠前几厘米处停住,而遥的手掌正紧紧地握着天照的刀刃,大颗血珠一滴滴摔在地下。
因为近乎窒息,她的手也渐渐脱力,只能在最后一刹那扳开刀刃,侧头躲了过去。刀尖一下猛地扎进墙里,也在神代遥的颧骨处留下一道划痕。
“喂,三水。”
刘穿着合身的西装,肩上披着外衣,双手插兜站在和室门口。而三水在听到他警告般的口吻后,也是干净利落的松开手。
神代遥一瞬间瘫倒在地,紧接着就是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向倒地的信之介。
“信之介!你怎么样?!”
她的手下意识按到信之介的身上,再抬起时,却是满手的鲜血……
“小遥……我没事。”信之介疼的额角冒着冷汗,却还是朝着神代遥挤出一个笑容,随后抬手抚上她的眼角,“别哭。”
神代遥搀扶起信之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背对着那边的两人。
“刘,我答应你的条件。”
听到她说出的话,刘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那就别忘记我们的约定,遥。”
刘目送两人走远,而三水却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我的道场呢?”
刘懒洋洋地回答:“武资生的身份还不够吗。”
回想当初,儒翰府内神代森的办公室中,确实是有一份另立下一代武资生的手书。而三水看了看传承人那一栏的名字,面无表情地把手书放到和蜡烛上引燃,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眼下烧成一团灰烬。
“不够。”三水收起天照,冷冰冰的眼神看向刘,“还有神代泷……”
他脑海中浮现出多年间一直深深烙在自己心中的那个执念身影,当年意气风发的神代泷。
“……我会让他跪到我面前。”
*
神代宅,昏暗的房间内,信之介半靠在床头,裸露着上半身,紧实白皙的薄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他双目放空,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在儒翰府,三水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三水在背后偷袭,信之介不敌他,被放倒在地,而那个男人,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眼神充满了不解和不甘。
“一个断臂,也配站在神代泷的身边?如果你师父看到你现在这副摸样,当初还会选你作为武资生的下一代传承人吗?”
神代遥推门而入,手中拿着处理伤口的材料。
“还好吗?”
信之介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好,只是没想到是他,真的吓了一跳。”
待遥走近后,查看他侧腹的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虽然信之介自己忍痛处理了,但她还是想帮忙包扎下。
信之介的大手盖在遥的头上,温柔的笑,“不过,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就是无敌的。”
遥听罢只是笑笑,低下头。
而信之介的笑容却凝住,放下手,“没打算回来吗?”
“不,我已经想好了。尽快处理掉那边的尾巴,之后,就和年一起回柳户山。”遥也对着信之介笑,“我们家人团聚。”
忽地,脱口而出的‘家人’,神代遥的脑中却浮现出Smoky的身影,同时,刘的话也响在耳畔——
‘你现在在这里,SWORD那边已经和九龙正面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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