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回来啦!”蒲施低头蹲下身来换上拖鞋,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复江念一了。
突然“咚——”的一声,随后又发出铁桶掉在地上的金属碰撞声,浑浊的深色颜料水洒了一地,蒲施将地上的桶捡起来,江念一脸上露出慌乱,“抱歉啊,这颜料桶我忘了在我脚边,不小心踢倒了。”江念一手上和脸上也沾了些许颜料,头发随意挽起。
蒲施这时从浴室柜子下拿了个新毛巾,“念一姐,我看你还有几笔就画完了,这些我来处理吧!”毛巾粘上颜料很快变得湿哒哒起来,索幸蒲施从卫生间拿了拖把过来,地板被拖得锃亮。
“哎呀,谢了,宝贝。”江念一重新拿起笔刷,借着落地窗前昏黄的光,此时阴影与光线正好,蒲施看清了画上的内容,画中是洁白的玫瑰,阳光投射出斑驳的阴影,白玫瑰如初雪般圣洁,花瓣仿佛丝绸般光滑细腻。
“好啦!”江念一伸了腰,画了几个小时,腰都快断了。
“哎!你右下角不画吗?”当江念一挪开身子蒲施才看见,可以看出这幅画并没有画完,右下角空白留的太多,会导致人视觉上的偏移。
江念一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在等待一个能让我圆满的人。”蒲施突然觉得江念一说的这句话时像是对着某人说的,更像是对爱人说的。
还好刚打翻的颜料干的不是那么快,蒲施和江念一俩人打扫的很快,蒲施的手上也沾了些颜料,有股刺鼻味,她用洗手液搓了好久才弄掉,手都搓红了。
“施施宝贝,我还有事,画帮我晾在落地窗前就行了。”
“好的。”蒲施朝门口回答道,随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手上有点湿,蒲施走到沙发边上,从桌上抽了张纸,轻柔的纸吸干了手上的水珠,被蒲施扔进了垃圾桶,揉了揉眉心,想着自己怎么就答应和刑邵安打赌呢!真是闲的慌,刚想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发现桌子上江念一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本想顺手帮她关上,眼睛不自觉瞟到电脑页面:
搜索栏目的问题: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我足以与你相配。”
晚上夜色还未沉下去,蒲施像往常一样吃了药后就回了房间,将房门反锁,静静地躺在床上,困意弥漫,空气中仿佛渲染着浓烈的寒气,泛滥着虚无浑浊的眸慢慢合上,房间中常飘然的尘埃在空气中定格。
迷离的夜色裹着寂冷的风扑面吹来,路过街边的路灯,海风似乎依在耳边呼啸着,坐在副驾的刑邵安双腿交叠着,垂着头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急,“好的,我马上过来。”刑邵安的话沉静而又安静感,电话那头的人才被镇定下来,匆匆挂了电话。
“陈叔,去少岛湖赛车场。”
“好的,少爷。”坐在驾驶位的陈叔开在前面叉口,调转了个方向,很快疾驰穿梭着大半个城市,留下阵阵轰鸣声,赛车场场地规模比较大,所以距离城中心也有些远。
场外门口早有人等着了,看见熟悉的车辆,缓缓招了招手,等到黑色跑车停在他面前时,副驾门被打开,刑邵安起身离座,背影格外清隽挺拔,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结实小臂,稍稍抬头,“人呢?”
“刑哥,李少奇他带了几个人闹事,指名要见你,我……我真没办法,他们还砸了不少东西。”张云睿看见刑邵安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语气带了些抽泣,像个小姑娘似的。
刑邵安看他这样,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了下来,“行了,多大人了,还跟个小朋友似的哭哭啼啼。”
刑邵安走在张云睿前面,还没跨进俱乐部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声混乱,突然“嘣——”的一声,一个玻璃烟缸重重地砸在刑邵安右侧的墙壁上,玻璃扎碎溅,在它飞砸来的那一瞬间刑邵安向左侧头才刚好躲过,看着碎溅的玻璃片,刑邵安目光灼灼,馆内光线昏暗,他半倚桌沿,整个人对着前台,淡然从口袋里掏出根烟,两指夹着没有着急点火,抬眼看去,“李少,别来无恙啊。”他的语调散漫,拉的长又慢。
“刑哥!”张云睿被刚才的一幕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又被刑邵安一手挡了一下,示意他没事。
李少奇看见刑邵安来了也不收敛,几人同时上前,以李少奇为首,“刑少,好久不见,都老朋友了,你们这里的人也太怠慢了。”
“我作为客人,我刚进来就被你们的人赶了出去,我和我的好兄弟只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已,大家都是朋友,朋友间问候一下,不要紧吧。”
刑邵安听后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只是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周围也为了不少看戏的人,他左手夹着烟微微朝旁边伸,旁边人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几个点燃的打火机同时簇拥围着刑邵安手上的烟,里面不乏还有几个女生,毕竟刑邵安的名字响亮,能攀上自然不用说,而且帅气的面容一进来就被众人所注意。
刑邵安伸手靠近了离手最近的火,点着了手上的烟,吐了口烟圈,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漫的烟雾里,浅浅咬着烟蒂,让人看不真切。
“李少奇,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立马赔钱道歉,收拾好这里的残局,然后滚蛋。”边说边吸了口烟,微微吐出,语气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强硬的命令。
“不然,你也就别在H市混了。”说到这威胁意味十足。
李少奇轻嗤一声,“好歹我还叫你一声刑少,就凭你和你爸现在这个关系,你还没资格让我在H市混不下去。”
“你可以试试。”刑邵安也不恼,低沉的嗓音听的李少奇有些发怵。
“第二个,既然在赛车场我们就以赛车的方式解决问题,我赢了就按我说的第一个做,如果我输了你们伤人和破损的物件我都一概不追究。”刑邵安目光沉沉,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情绪。
李少奇握了握拳,他当然知道刑邵安的手段,就算不靠他爸,他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在这里混不下去,要不信了那疯婆子的话,他才不会无缘招惹刑邵安,不过,他也早看刑邵安不顺眼了,他们毕竟来了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刑邵安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刑少给面子,我岂敢不接,我们就按第二个来。”
刑邵安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抬起右手竖着食指和中指向下按了按,跟着起身,“张云睿备车。”
随着比赛的准备,刚刚围观的人们全都上了看台,大多数都是来看戏的。
“你说,谁能赢?”
“刑少吧!毕竟人家主场。”刚刚递打火机的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着。
只见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陡然响起,隔着铁网都能感觉到汽车驰骋时的速度之快,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像一阵阵经久不息、连绵不断的呻吟,两辆超跑在直道时几乎齐头并进,一圈的车道还是很长,俩人比的是十圈看谁先过线。
突然李少奇驾驶的黑色超跑猛的像外围的红色超跑靠近,刑邵安的车也只能不断像外围靠近,有着车身与墙壁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和火星之间的碰撞,刑邵安一下看出了李少奇打得什么鬼主意,双手紧握方向盘,两只脚放在离合上,油门踏到底,在转弯处李少奇稍降速,两辆车的车身很快拉开了距离。
“转弯处竟然不减速,真是个疯子!”李少奇看着从旁边快速驶出的红色超跑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刑邵安稳稳坐在车座上,皱着眉,在车辆即将碰上围栏时,猛打方向盘,汽车在转弯口,一个漂亮的转弯甩尾,让后面的车子都不敢超车了。
看着刑邵安的惊险操作,看台上的人全都沸腾起来了,呼啸而过的风中和观众的喝彩声混杂在一起,刑邵安眼里周围一切都仿佛模糊起来,目光空闲时忍不住瞟向观众席上,瞳孔猛的一震,与她交汇的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电击过一样,有一瞬间的失神,手指间有些微微出汗。
直视我的眼眸,窥破瞳孔深处的暗喻,抚摸我的胸膛,细听心脏热烈的鸣想。
但随着比赛的尾声,刑邵安稳稳的掌握着局势,任凭李少奇如何都无法再靠近刑邵安的红车。
轮胎在地上翻滚着,巅峰时刻,他脚踩油门,车身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冲向远方,引发一阵风暴,直到越过终点才慢慢降下速。
车窗缓缓降下,车尾还隐隐冒着火花,闪着明晃晃的光,短暂的滞空后,又簌簌扑落到地表。
火红跃动的赛车服几乎快和身后的红色超跑融为一体了,在众多人员和亮起的手机镜头前,刑邵安微微倚在车边,随意地取下了头上的头盔。
突然,像是有一束璀璨的光晃过世界,世界仿佛按上了暂停键,刑邵安的额角被薄汗浸湿,却不显得颓唐,反而多添几分野性和随性。
他目光顿顿,目光划过人群,似在寻找什么。然后,直直的落在一个地方。冷漠紧抿着唇线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眼中的情绪毫不掩盖,向着人群中的少女挑了挑眉。
隔着人群他们依旧只能看见彼此,蒲施从座位上微微起身,飘碎的长发在风中扬起,晚上的她神色有些倦怠,有些淡漠,但越冷越有味道,她紧紧裹了裹身上的蓝色毛绒外套,向着赛场只能的他轻抿了一下嘴唇,就此离开了观众席。
走出场时,蒲施感到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接听起来,“抱歉啊,宝贝,本来说去看赛车的,但计划有变,我在城内,请你吃烧烤,我给你发定位。”这也是蒲施在C市的初中同学南语含,说是才知道她来这里念书,非要请她出来见见,拗不过她,没办法蒲施只能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了。
清冷的女声从手机上传出:“没关系,这场比赛已经有人请我看了。”
“啥?”
“没什么,定位发过来了吗?你把菜点起,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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