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溪!”
莫姜双眸发亮,如点缀了星星点点的碎光,水波盈盈,看见他如同看见救苦救难的菩萨,整个人都在发亮。
荆溪抬头看他,目光扫过莫姜充满惊惧的脸,仿佛在欣赏着有趣的宝物,唇角微勾:“快下来吧,我扶着你。”
莫姜感激看了他一眼,连忙爬了下来,后怕地拍了拍胸膛,眼眶中蓄起的泪水被擦去,动作有些粗鲁,加上身穿衣物本就是粗糙,眼角和鼻头被擦得通红,让他无端想起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惊惧过后,莫姜为自己能和荆溪碰面而高兴:“好巧,你也是和我一样来书阁打扫的吗?”
荆溪:“嗯。”
莫姜看了看周围,这里只有他抬上来的水,以及他手上的抹布,荆溪就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也许荆溪早就干完了。
莫姜没想太多,他看见荆溪手上拿着书,悄声提醒:“你千万不能让门外那个老头看见了,不然要骂你,可凶了。”
莫姜说这话时,还稍稍努了努嘴,像极了撒娇抱怨。
荆溪稍顿片刻,才意识到莫姜口中的老头是守书阁的长老,点了点头:“我知道。”
莫姜低声埋怨了几句,但活没干完,还得继续干,于是又拎起抹布继续擦拭灰尘,至于荆溪就从旁看着,没有要上手帮忙的意思。
只是眼帘低垂,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籍。
傍晚将至,暮色渐深,荆溪和莫姜一道出了书阁,回到住处,大多人都在了,只有莫小凡一人还不知所踪。
说来莫姜干完活后,下一层去寻莫小凡,也没看见他人,去问守书阁的老头,更是白眼直翻上天,根本都不带一丝搭理。
干了一天活了,莫姜累瘫了,他换了身衣裳在床上发呆。
他想念家里温暖的大床,想念家里有热水的浴室,以及想念妈妈做的饭菜。
在这里,床是硬的,被褥勉强取暖,没有可供洗浴的地方,每日只能吞一枚辟谷丹。
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也不怪陈旦仗势欺人。
换他,也要发疯。
莫姜忽感酸涩,他一个大好青年,家里算不上富裕,但好歹有爸养有妈疼,一日三餐不落,就算是一条咸鱼也不会被嫌弃,现在好了,他来这里过苦日子,爸妈看见他的尸体,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荆溪路过莫姜的床,看见他卷缩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中,眼角隐约有泪光。
荆溪略微一停,又很快移开视线,视而不见。
到了熄灯之时,莫小凡才踏夜而归,他脚步沉重,夜里有睡眠轻的人被吵醒,不耐烦地发出抱怨:“轻点啊!”
莫小凡放轻手脚,和衣上床,手中紧紧揣着一物,紧张地抿了抿唇,最终下定决定。
黑暗中一声卡扣的声响异常清晰,荆溪睁眼,唇角微勾。
小傻子,被坑了吧!
带着伤心入睡,莫姜一夜无梦,不知不觉睡沉了。
第二天,莫姜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他以为是放假在家,每次赖床不起妈妈就来敲门,叫他先吃过早饭再睡,不要饿肚子。
“妈,再给我五分钟~”
莫姜迷迷糊糊,敲门声停下后是嘈杂人声,意识渐渐聚拢,茫然睁眼,他骤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家,还没来得及体验失落感,床上的人都起身下床,鹌鹑似的站着,任由门口灌进来的寒风吹打。
莫姜茫然眨眼,跟随着大家伙起身,赤脚下床,刚要穿上鞋,荆溪便从一则下床,墨发尽散,眉眼含霜,披着一件外衣下来,宛若神祇。
徐管事就在门口站着,脸黑如同一尊恶煞。
两厢比较,莫姜对着荆溪冒星星眼。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姜愣愣的,贺年岁出现在徐管事身边,一脸怒容:“徐管事,肖郝杰说昨晚就是看到有小贼躲进了这间屋子!”
肖郝杰也是世家子弟,不过家世没有贺年岁厉害,因而一直巴结着贺年岁。
徐管事耷拉的眼皮一抬,扫射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昨日贺公子的佩饰被偷,有人言昨晚曾看见小贼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此地,你们可曾见过?”
大家伙纷纷摇头。
“主动承认,本少爷还能放一马,若是被我抓到,不仅是放一马这么简单了。”贺年岁盛气凌人,面容倨傲,大家都不敢看他。
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这间房的人偷了他的东西。
徐管事仅凭贺年岁的一面之词也默认他的话。
贺年岁身份本就不一般,加上徐管事拿了他许多好处,自然是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莫姜听明白了,撇了下嘴,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有炮灰小反派的派头。”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大家呼吸都不敢放重,低着头恨不得埋进地里。
贺年岁怀疑的目光落在荆溪身上,道:“不会是你吧,荆溪。”
荆溪抬眸淡淡瞧了他一眼,“有证据吗?”
贺年岁嗤笑一声:“证据?你如今钱兜子比脸干净,肯定嫉妒小爷我有钱,趁夜偷了。”
莫姜被贺年岁这毫无逻辑又不要脸的话震惊到了,又突然释然,要知道龙傲天在前期,各种炮灰反派的出现是必要的剧情,强行一波陷害也是正常操作。
还没等荆溪出言,莫姜先一步挡在他身前,梗着脖子说道:“贺公子口说无凭,再者昨日我与荆溪一直在书阁打扫,清扫完后便回了房间,期间一步都没迈出这间房,根本没有时间去偷你的东西,这间房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莫姜恳求的目光扫过去,周遭的人都不敢看他,更不敢说话。
静默片刻后,终于有一道小小的声音:“昨晚最晚回来的,是莫小凡。”
这句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莫小凡身上。
莫小凡噗通跪下:“我、我是为帮师兄做事才晚归的,绝对没有去贺公子的房间!”
徐管事一声令下:“搜!”
他身后的弟子鱼贯而入,动作粗鲁地将整张床都给掀翻,床上放置的行礼散落一地,在徐管事眼皮底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莫姜也生气,但心里没有一丝怯意,他没偷没抢,和他关系不大,只希望这群人搜完赶紧早早离开,外面的冷风吹过他单薄的身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
荆溪和莫姜的床都靠近里面,这些杂役弟子搜了几下,枕头胡乱抖了两下,从中甩落一物件,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梆当!
众人看去,是一枚白玉佩饰,底下系着红穗。
莫姜:“?”
贺年岁怒道:“这就是我的佩饰!”
莫姜傻眼了,他床上怎么会有这枚佩饰?
徐管事:“这张床是谁的?”
大家纷纷看向莫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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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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