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救过张居安之后,朱自在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在傍晚时分,夜色将近的时刻开始织网,如此过了几天,一点事都没有。
都这么久了,这破院子除了张师兄也不见其他人来,咳,原来是自己吓自己,这样一来,朱自在的胆子就更大了,就是在白天,也敢明目张胆的织网。
此后,朱自在又过上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好日子。
偶尔的时候,张居安也会问询一下朱自在学习仙法的进度。
朱自在倒是说得有模有样。
不过这到底是凡间,灵气匮乏,朱自在就是学再多的理论知识,也如无米下锅的巧妇,没有施展空间。
城里的妖魔已经收得差不多,上清宗的修士就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县城,为了方便,大多数修士直接在别的县城住下,只留下几个看起来很厉害的还留在张府。
张居安难得回一次家,也不知还有没有下一次,自然也不会像其他的师兄弟一般留在除恶地,路途虽远,事还是要干。
天不亮,张居安就早早起身随同留在张府的几位师兄一起出发前往分配好的地方,好在修士能御剑飞行,倒也不是很麻烦,只苦了张居安,修为低下,御剑术时灵时不灵,无奈之下只能依靠双腿追赶御剑飞行的师兄们。
“他们分明是在折腾你。”朱自在嘴上喋喋不休,脚下也不含糊。
张师兄**凡胎,天天跑百余里路程,用腿过度很不舒服,朱自在的八条腿又尖又硬,如果直接在张师兄的腿上踩很容易弄伤张师兄,朱自在就让张师兄在自己腿尖绑上柔软的布条裹成一个个柔软的白球儿吭哧吭哧的踩着,这样踩上一会儿,张师兄就会舒服很多。
张师兄摇头,不见半点怨气:“血肉至亲尚不能依靠,哪能指望旁的人,是我自己实力不济,怨不得两位师兄。”
朱自在想到他的遭遇不由得怜惜:“到底是同门,竟一丝情意也无,河那边的淮水县离张府不过十余里,他们明知道张师兄你的情况,不选淮水非得选个那么远的地方,要说不是故意的我是不信的。”
“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师弟你不要多想。”张居安面无表情,劝解的话随口而出。
“哎呀,可恶。”朱自在重重一踩,恼怒道:“师兄你到底是站哪边的,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师兄你怎么老是胳膊往外拐还替他们说话?”
“抱歉。”张居安显得局促:“我也是第一次有人站在我这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自在见他这样,心都软了下来,这事哪能怪张师兄,张师兄修为这么低,对着那帮子同门们打又打不过,被他们合伙排挤刁难也不敢反抗。
就算认定那些人是坏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又能又怎样,张师兄什么都做不了,与其一开始就让事情变得再无转圜,不如凡事往好的一面想。
同门处处刁难还不是为了磨炼我,是为了我好呀。
张师兄真是太苦了!
一定是一个人孤单太久,才会寄希望于将那些冷血的人打动,希冀于他们早晚会接纳自己,这样张师兄的生活还能看到一点希望。
张师兄太可怜了!朱自在语气都软了几分:“没踩疼你吧。”
“没有,力度刚刚好,多亏了师弟,我感觉好多了。”
“那是我之前踩轻了,师兄你怎么不说?”朱自在变回小蜘蛛之后没几两重,偏他自己还意识不到,只记得轻轻一脚就将桌子踩得稀碎的事,怕伤着张师兄每次都是收着力,这重量这力度,可不就像一团棉球在张师兄身上弹来弹去吗。
都过了这么久,温柔体贴的张师兄硬是没忍心戳破他在做无用功的事实,每次还那么真情实感的感谢他。
唉,张师兄就是太体贴人了!
也不能怨张师兄,都是那群可恶的人将张师兄这个正道的光,全人类的希望变成讨好型人格。
想到注定要得道飞升的张师兄因为这面团似的性格,就算是成为仙界最强,还是要任那些欺负过张师兄人予取予求,沾光添彩,朱自在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自在回忆着那一脚的力道,脚下用力,兢兢业业的继续当张师兄的专属按摩工。
“舒服吗?”
张师兄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朱自在见师兄这么放松,心里很是高兴:“我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见外,力度不够一定要跟我说啊。”
张师兄轻轻嗯了一声。
朱自在见张师兄这样疲惫,忍不住劝道:“我看你也和其他人一样住在分配的地方,也免得来回折腾。”
张师兄摇头:“两位师兄决定的事,我无意违背,况且,你一个人留着府中,我总是要回来看看的。”
“哎呀,张师兄你是在担心我?”
朱自在快乐的踩踩踩:“那下次张师兄你带上我好了,反正我这么小,只要小心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张居安没多思考就同意了。
这次张居安同两位师兄一起御剑飞行,倒是没出什么岔子,稳稳当当的到了目的地。
两位师兄都大为震惊:“废物你是磕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朱自在小心趴在张师兄心口大为光火,什么叫嗑药?张师兄可是主角,两个小喽啰都会的事情张师兄也会不是很正常吗?只恨朱自在现在动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生怕给张师兄招惹麻烦。
“都已献给师兄,师弟哪里敢私自留下。”张居安在宗门不受重视,每月分到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废品的丹药丹毒重,张居安自个不用,别人抢了也就抢了。
“拿来。”
张居安乖乖献上芥子袋。
这芥子袋是上清宗弟子的标配,张居安的芥子袋十分破旧,看着是用不了多久了的,按理说张居安入上清宗也不过三四年,芥子袋不该破烂至此。
原是门内的师兄看上了新入门师弟的新芥子袋,用旧的换了去,师弟也是个好说话的,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反抗,可不就成了好拿捏的软柿子吗。
芥子袋内有一小片空间,不只是能储存一点死物,像朱自在这样的小蜘蛛也是可以短时间储存在芥子空间内。
朱自在原本是打算让张师兄用芥子袋装着自己,张师兄却不愿,朱自在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张师兄早就料到会来这么一出。
那两个当真可恶,只苦了张师兄。
两位师兄一番查看,见袋中空空如也,很嫌弃的将袋子丢到了河里。
两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张师弟这破烂玩意不要也罢,师兄替你处理了。”
旧的芥子袋不能用了,再要新的,就得掏灵石来换,众所周知,张居安穷得都没钱孝敬同门,哪有灵石换新的芥子袋,旧的破了怎么办,缝缝补补又三年罢了。
“多谢两位师兄。”张居安费了一番功夫从湍急的河流中捞出芥子袋,敢怒不敢言,一副窝囊样,“囊中羞涩,还能用上几年,就不劳师兄们费心了。”
两位师兄又被张居安逗得大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自在实在忍不下去,趁两人只顾着数落张居安无暇顾及其他,迅速遁出,一人一口,很快又缩回张居安心口。
“该死的,什么鬼东西。”两位师兄找了一阵也没找到罪魁祸首,不知是不是两位师兄的错觉,自从被咬之后,两位师兄身体开始发麻,想是那鬼东西带是个带毒的。
这下两人再无戏耍张居安的意思,服了解毒的丹药还嫌不够,又急急忙忙过河,去找了城里最有名的郎中细看。
郎中看后,只道是寻常的蚊虫叮咬,并无大碍,两人自是不信,看遍城里所有郎中,都只道确定是蚊虫叮咬无疑,这才作罢。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
“你们修士也这样惜命哩?”朱自在小声嘀咕。
“修士也是人,自然是惜命的。”
憋了一天,张居安拎起朱自在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憋坏了吧。”
朱自在慌了,“师兄作甚,快让我回去,让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无事,两位师兄现在没功夫搭理我,你透透气。”
此次历练一直很顺利,上清宗的一众弟子也不认为凡间于他们有什么危险,只是今日时运实在不好,先是在河边被不明的蚊虫叮咬,回程路上又在河边遇到大妖。
虽然城里的大夫都说只是普通蚊虫,但是两位疑神疑鬼的师兄固执的认为自己身中无名剧毒。
“我真的只是狠狠地咬了一口。”作为罪魁祸首的朱自在表示很无辜,下毒也要依靠媒介,譬如毒蛇的毒液,朱自在可没做多余的事,纯粹是两位师兄想太多。
他们瞎想也就罢了,战斗力还变得这么弱。
“要不是中毒,区区一条黑蛇怎么可能让我如此狼狈。”
这黑蛇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正欲化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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