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铮你干什么呢？不是让你在里面看着原青吗？！”刚刚悠闲的转过楼梯转角，就看到冯铮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卫澈话音刚落，冯铮就直直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咽了口唾沫惶恐的说道
“不关我事儿昂，是他自己就……就突然变成内个样的。”
卫澈疑惑地盯了他一会儿。
看他没什么反应冯铮继续结结巴巴的回道“就是他突然就变成了两只脚……”
两只脚？？提前截肢了？
卫澈有些想不明白。
反应过来无奈的闭了下眼睛，扶额。
随后嘴角抹过了一丝坏笑，一定是刚刚将就代码删除造成的，没行到竟把冯铮吓成了这个样子。
猛地脑袋里冒出了坏想法，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冯铮的背，一把攥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冯铮买对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低眸看了一眼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干嘛？！”
回想起刚刚躺在怀里的人，变成了两只脚她就再也不想靠近那间宿舍了。
卫澈没有说话，铆足了劲儿将人向前拖着。
冯铮惊恐的乱喊“我不去！卫澈你放开我！”声音略微的有些颤抖。
他怎么会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两只脚摆在床上。
“人吗？就要直面恐惧。”冲着裴司严瞥了瞥头“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随着一声哼笑，裴司严无奈的走近伸了手，卫澈顿时觉得阻力消失，眼看着冯铮很轻易的就被拽了起来，被裴司严拖着前行。
满脸写着抗拒，却一动不敢动，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拽到了门口。
可怜巴巴的看着卫澈慢悠悠的走过来。
“开门。”裴司严命令道。
冯铮咕噜的咽了下口水，轻闭上了眼睛，迟疑地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心里碎碎念地祈祷着。
咯吱的一声转动，门开了。
卫澈歪着身子向里面张望了一圈，就见着儿原青疑惑的打量着四周，听到看门声的那一刻，猛地将头转了过来。
略显慌张的站起了身，结巴的开口说“裴……裴……老师。”
好像多说一个字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脸颊也是肉眼可见憋得通红。
冯铮闻声试探的睁看了眼睛，看到原青完完整整的站在原地。
卫澈将冯铮推到一边，自然的走了进去，上下打量了原青一番，“难不成是语言系统出了问题？说话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面对卫澈的打量原青有些不自在，紧张兮兮的抠着手指。
“不是，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刚刚就只剩下一双脚了！”
卫澈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事情的缘由，搪塞道“你肯定是眼花了，原青好好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呢。”
“可……”冯铮还想接着反驳却被裴司严的一个凛冽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说正事儿。”
原青，冯铮呆呆地坐在对床上，深深地埋着头不敢直视对面的两人，卫澈看着两人神经紧绷着，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内个你们两个不用这么紧张，吃个东西吧~”说着将桌子上的苹果推了过去。
“不了不了。”冯铮手足无措的摆着手，他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为什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变成了一双脚现在又变成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一旁的原青也是支支吾吾的没有说什么，羞怯的摆了摆手。
想着卫澈欲缓解一下此时尴尬气氛，开口说道
“都是同学，别弄得跟审讯似的啊。”这话一出，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瞥向了一旁的裴司严。
顺着两人目光，卫澈轻叹了一声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裴司严“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个脸。”
裴司严略显得有些无辜，努力的调整着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渗人。
“你们两个不用管他，他面瘫。”听到卫澈这么说裴司严两人都倒抽了口冷气。
这么当着裴司严面说他面瘫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这万一要把人给惹怒了，留个全尸都是给面子了。
“原青”他猛地抬头，让卫澈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随张茜的事情了解多少？”
原青的面色微微的有些发白，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双腿也像是踩了缝纫机一样。
“我……我……不……不太……了解……”
看着他这副说一句话就要用尽寿命的样子，卫澈果断叫停了“你别说了，还是写字吧。”
听他这么说话，卫澈一个倾听者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要是等他把整件事儿都讲完了，不是他死就是卫澈忘。
蹲下身子开始翻箱倒柜，却没有发现什么，嘴里默默地嘀咕着“怎么没有啊，宿舍连个纸笔都没有吗？”
柜子里的东西已经被他翻得杂乱无章混到了一起。
看着胡乱翻了一通的卫澈，裴司严冷不丁的开口“找什么呢？”
已经钻进柜子里，露出半个身子的卫澈回道“找纸笔啊。”
听着裴司严送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干净的纸和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钢笔，说了句“我有。”
忙碌中的卫澈顿了顿，从柜子中扯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裴司严，嗔怪的说道“你有你不说！”
裴司严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也没问啊。”
表示跟自己无关。
卫澈愤愤的从他的手中将东西请了过来，还在愣神的原青，看着递过来的纸笔，慌乱的接了过来。
“你就把你知道的有关于张茜的事情都写在上面。”
原青点了点头，犹豫的下了笔，笔尖与纸面触碰滑动的声音很好听，静静地听着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卫澈悄悄地凑到裴司严耳边，小声的问道“纸笔哪儿来的？”
“刚刚在值班室顺的。”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挺有先见之明的啊。”卫澈说的有些阴阳怪气的。
“谢谢。”
听着裴司严大言不惭的承认了自己的反向赞赏，咬着后槽牙说了句“不客气。”
‘真傻假傻，听不出来好赖话吗？你顺个东西我还得夸夸你吗？’
‘裴司严你正人君子的形象碎了一地啊。’
沙沙地写了一会儿，整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字。
写完的那一瞬，原青如释重负的将笔放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打量了一番，迟疑地将纸递到了卫澈面前。
上面细细的写这两人从初识到张茜自杀他所知道的点点滴滴，在中间却莫名的用笔划了了一部分，涂得很黑，隐约的能看见。
卫澈看了看他，将纸举了起来迎着阳光看了看，眯着眼睛看了好久，当看清被划掉的名字的时候，卫澈并没有表现很震惊，反倒是镇定的将纸放回了桌面。
“原青，我不确定我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你，但是我能确认的一点是你对我并不信任。”
原青眼神飘忽，四处瞟着，不敢正眼看对面的两人。
意外之际冯铮猛地站起来，冲着原青喊道“你怎么能掩盖真相呢！”
被冯铮举动惊到的原青，张着嘴迟迟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统一好供词之后再叫我。”起身拉起裴司严向外走去。
“你就这么摆明了让他们两人串供吗？”
裴司严表示不解。
卫澈淡淡的一笑说道“串不串供是他们两个的事儿，如果他们都想保住各自的话就只能说实话。”
裴司严“你怎么能保证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呢？”
卫澈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将裴司严拉到楼梯口，悄悄地说道“谎话在严密也会漏洞百出，更何况现在有你，漏洞当然会更加明显了。”
“说到底我也没想明白，我给你编辑的人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怎么会让你有这么大的权威呢？！”
裴司严没有说话。
卫澈漫无目的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一根手指不断摩挲着下巴“如果你属于主程序的话，我应该就没有办法修改你的人设但是这个副本中可以从表面去更改你的人设……所以……”
裴司严低着头眼神上瞟的死死盯着他，一只手缓缓地撩开了外套的一角，探到腰间，附在了匕首上，逐渐攥紧。
匕首已经渐渐出鞘，刀尖已经离开了刀鞘。
隐约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他轻微看了一眼楼道的方向，暗中把匕首归会刀鞘，将手垂了下来。
卫澈的后半句话直接噎在了喉咙里，看着警惕的冯铮两人，裴司严夺过话问“商量好了？！”
他们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边走边说吧。”
裴司严也想不到卫澈要带着他们去哪儿，只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听着冯铮讲述着两人讨论出来的结果。
卫澈很明显并没有在意两人的讨论结果而是带着三人根据自己的记忆向前走着。
忽的卫澈停了下来，冯铮直直的撞在了他的背上，吃痛的揉了揉额头，这时才注意到几人已经走到了张茜自杀地点的楼下。
余光中看到两人双腿颤抖的后退了几步。
“卫澈你带我们来这个晦气的地方干嘛？”
卫澈没想到他此时竟会觉得这里晦气了。
“这里可不晦气，上楼吧。”
卫澈刚迈出一步就被冯铮拽了回来，眼神中满是抗拒。
裴司严走上前一把打开了冯铮的手，说道“来都来了不上去岂不是可惜了。”
迫于压力，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跟上去了，原本浸满鲜血的楼梯此时也是落满了灰土，脚印清晰可见。
走到一半的时候冯铮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看这儿也不干净。”
卫澈没有说话，依旧带着裴司严自顾自的向上走着，两人也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和那天晚上一样，楼道里的灯光依旧是忽闪忽闪的，指示灯也是随即被点亮闪烁着红光，照在几人的脸上。
这一层阳光几乎照不进来，有熹微的也是极少数，大多数都处于一个昏暗的状态。
看了看唯一有稳定光线的洗手间，啜泣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抽抽搭搭的声音有些渗人。
冯铮下意识抓紧了附近裴司严的衣角，颤颤巍巍的问道“是张茜吗？！”
卫澈没有回答他，反倒是裴司严回道“不是，把你的手松开。”后半句明显低沉了许多，让此时原本就后背发凉的气氛有冷了许多。
冯铮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松开了手，展展了被自己攥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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