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严此时的眼神像是要将眼前的杨婉生吞活剥了一样，嗜血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发颤。
冯铮两人对上裴司严眼睛的那一刻瞬间将头低了下去，慌乱地来回看着。
几人原地沉默了许久。
裴司严见卫澈的情况趋于平静，准备询问一下杨婉的事情，便开了口，严肃的说道：“说说杨婉的事儿，一点儿都不能落下。”
如今事情异常复杂，就算是只落下了一丁点儿细节，也捋不清楚，这中间所有的事情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青与冯铮对视了一眼，简单地交流了一下，最后决定由冯铮来向裴司严讲述这件事情。
冯铮并没有被修改人设程序，但是也像是语言系统紊乱了一样，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但好在可以听明白。
“杨婉是……青安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经常会霸凌学生……”
裴司严将杨婉的事情从头到尾听了个大概，笼统地来讲就是这个杨婉是学校的一个霸凌者，有许多学生都惨遭她的毒手。
在校园里，霸凌者就像是一条毒蛇，盯上一个人后，这个人不死也残，而这些普通的学生就像是放在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裴司严不假思索地说道，
“一个只会带来灾祸的人没必要留。”冷漠的语气让冯铮瞬间明白了裴司严是什么意思，冯铮所说也想让杨婉嘴里的秘密永远的埋在地下，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冯铮还是做不到看见她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裴老师，杨婉她……”
裴司严上下打量了冯铮一番，不屑地笑了一下“怎么你是想为这个杨婉求情？”
冯铮闻言连忙摆手，他哪敢在裴司严的手里抢人，更何况现在裴司严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
“我想也是，你们这群霸凌者，什么没经历过，就算是玩死人应该也是常有之事。”裴司严的表情有些戏谑。
看着冯铮的反应，裴司严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微笑。
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杨婉走了过去。
他们不敢想象裴司严接下来要干什么，解剖、分尸……他们想了无数种解决杨婉的方法。
只见裴司严将杨婉的袖子挽了起来，泛着黑紫的手臂暴露在了空气中，整条小臂已经肿大了一倍还多。
裴司严忍着嫌弃捏了捏她肿胀的小臂，里面像是有一团黑气在乱窜着，不断的将皮肤顶起。
整条手臂在黑气的窜动中不停地发抖。
裴司严将刀尖儿抵在了她的小臂上用力的划开一道口子，黑红色的血液立即喷溅而出，不知道是多大的压强，鲜血喷溅了好远。
弄脏了裴司严的衣服，和地毯。
裴司严嫌弃地将外套脱了下来丢在了地上，暗声嘀咕了一嘴“嘶，真是麻烦还弄脏了我一件衣服。”
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两人，命令地说道：“你们两个过来，看着她点儿，如果流出来的血变回红色了，就给她止血，如果一直是黑红色的话，就让她流死。”
冯铮磨磨蹭蹭地靠近，看了一眼，发现杨婉还有一口气在，刚刚看到喷溅出来的血液还以为裴司严将人给手刃了呢。
转身裴司严上楼处理自己身上留下的血渍，他对这些系统人的血渍莫名的厌恶。
裴司严刚上楼，卫澈这边就除了问题，他的额上不断析出大大小小的汗珠，嘴里也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冯铮刚将心里悬着的石头逐渐放下，无意间转头看见了身体不断痉挛的卫澈，紧张地说道：“原青！你快看看卫澈怎么了！这个小祖宗可不能出问题啊！”
冯铮当然也看出来卫澈对裴司严的不一般，如果在这个时候卫澈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他们两个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原青赶紧快步跑了过去，紧张地看着卫澈，慌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犹豫了一下，原青轻轻地晃动了卫澈两下，见他没什么反应，原青开始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一边摇，一边结结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
“卫……澈！卫澈……！”
可是唤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卫澈的身体还是在不断的痉挛着，两人霎时间手足无措。
冯铮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卫澈啊，小祖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忽的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匆乱的脚步，脚步声过后，原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到了一边，下一秒卫澈被裴司严扶到了自己的怀里。
“乖乖！？”他轻轻地拍了拍卫澈的脸。
“乖乖？……卫澈！”
卫澈的身体怔了一下，下一瞬像是听到了什么呼唤一样，瞬间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目光呆滞地看着正前方。
“卫澈！你刚才吓死我们了！”冯铮见卫澈醒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冯铮的声音裴司严转过头，有些不悦地看着他。
“我让你们两个去看着杨婉，在这儿干嘛呢！是杨婉已经失血过多死了，还是你们两个已经给她止血了。”
裴司严的情绪很平，没有任何波动起伏，但是却是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闻言两人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卫澈看着两人狼狈的身影，仍旧有些虚弱地问道“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裴司严的脸色一沉，冷冷地开口：“关心别人的同时，你倒不如先问问你自己怎么样了。”
“啊？我没事儿啊。”卫澈呆呆地看着裴司严。
就见裴司严的手附了上来，按住了自己的头，他也轻轻地将自己头贴了上来，无助地吐息“乖乖，以后这种事儿你不掺和进来好不好。”
“乖乖？”卫澈满脸问号地将裴司严推开“我们现在都熟到这个地步了吗？”他有些吃惊，裴司严竟然口无遮拦地叫自己乖乖。
时候就听到裴司严温柔地说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以后不掺和进来好不好。”
卫澈有些懵，犹豫了一下说道，
“可是……我要回家啊……”
“也是你不属于这儿，总归是要回去的……”裴司严的情绪有些落寞。
卫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得裴司严不高兴了，他有些慌乱，刚刚的裴司严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多愁善感，对待卫澈也是另一种态度。
按道理来说，一个程序在被修改之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这程序中的人物人设也不可能出现任何改变。
裴司严从没有情感，和感知到现在这幅样子，卫澈实在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契机改变了裴司严的总程序人设。
“情况如何了？”裴司严走到杨婉的身边，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问了问旁边的冯铮。
“我去，态度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卫澈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司严，艰难地将身子支起，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这地上怎么这么多血，你们给人放血了？”卫澈看着满地的血不禁发问道。
冯铮没有回答，胆怯地看了看裴司严。
“你放的？你嫌她死得不够快啊，还给她放血？”
“你一直都要记着这里是程序世界，跟现实是不一样的，当然我没有把握，但是我觉得我的方法值得一试。”裴司严冷淡的说道。
卫澈看着他漠视生命的样子，就气得哑口无言。
“裴司严，你也要记得，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程序系统，这都是一条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能做到这么冷血，但是我做不到。”
冯铮和原青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现实世界，程序系统，两人是一点儿都没明白。
裴司严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些并不是我需要考虑的，我只知道我这么做能够帮助你回家，至于其他的点都不重要。”
卫澈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
四人就在此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裴司严率先打破了平静。
“这个杨婉跟张茜的死有什么直接关系。”
听到裴司严这么问，冯铮和原青都沉默了下来，许久也没有说话，见两人没有出声，裴司严继续说道，
“如果杨婉跟张茜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为什么张茜的一丝怨灵会附着在杨婉的身上，驱使她去到那里自杀。”
冯铮纠结地扣着手指，不知道还如何描述这件事情。
卫澈见两人仍旧不肯说实话，吓唬地说道：“很明显，张茜是在报复，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或者说是实施过校园霸凌的人，冯铮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是程延华还是……”
冯铮实在承受不住心里压力松了口。
“我说，杨婉是霸凌过张茜，当时……我们都在场，也都参与了……”
“还有呢！”卫澈觉得远不及此。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张茜给那啥了……可是不只有我一个人啊，他们都干了！”冯铮仍旧在将错误向外分散，他想将自己的罪孽减轻一些，可是做过的事，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还收得回来呢。
“这样看来，张茜会将你们一个个地带到她自杀的地方，然后让你们自我了结。”卫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冯铮。
冯铮肉眼可见的恐惧，猛地拽住卫澈的衣袖，乞求地说道“卫澈你可要帮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下一个应该是……程延华，你还不用太害怕。”卫澈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冯铮刚放下心来，又激动了起来“可是再下一个不就是我了吗？”
“你先别着急，我们在你之前把这件事儿给解决了不就行了吗？虽说以我的观点是一命偿一命，但是总不能让张茜再错下去了。”
卫澈不知道自己帮助冯铮到底是对是错，霸凌者就该受到惩罚，再严重也不为过，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践踏这些活着的人性命。
他们应该得到相应的制裁。
“那我们接下来就守株待兔吧。”
卫澈打了个响指，赞赏地看着裴司严。
“知我者莫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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