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波士顿，夜晚来得格外早。
下午五点，天色已然沉入暮蓝，查尔斯河面上浮着薄薄的冰层，河畔的灯光像被剪碎的星光，散落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
杨琳和沈奕沿着河边漫步，脚下的落叶早已被霜覆盖，踩上去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里的夜晚和纽约不一样。”杨琳望着河面，轻声说道。
“嗯，纽约的夜是流动的，带着熙攘的喧嚣。”沈奕点头，“而波士顿的夜，安静得像一首老歌。”
杨琳笑了，目光落在远处的灯塔上，灯光每隔数秒便闪烁一次，像是夜晚里的一次次低语。
“你说，我们会在波士顿待多久？”她问。
“至少两年吧。我的项目周期是两年，之后就看我们想要做什么了。”沈奕停下脚步，握紧她的手，目光深邃，“不过，无论在哪里，都由我们一起决定。”
杨琳心头一暖，轻轻点头：“嗯，一起决定。”
这座城市尚未完全熟悉，但他们彼此的心意，早已在时间中深深扎根。
——
第二天，杨琳接到梅丽莎的邮件：
“亲爱的杨琳，
我们计划在明年二月举办一次线上文化交流讲座，希望你能作为嘉宾，分享你在纽约策划‘味觉中的家’活动的经验。
期待你的回复！
——梅丽莎”
杨琳看完邮件，心中一阵微微的悸动。
纽约的同事们依然记得她，依然需要她。
“你会答应吗？”沈奕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走过来问。
“我想答应。”杨琳抬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人不在纽约，但那段经历是我成长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答应吧。”沈奕微笑，“我会在电脑屏幕前为你加油。”
——
讲座前一天，杨琳翻出曾在纽约记录的笔记。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看到了那句写在封底的字迹：
“家的味道，是两个人在陌生城市中一起走过的每一步。”
她愣了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的讲座，她以这句话作为结尾，屏幕那端的听众中，梅丽莎给她发来一句话：
“谢谢你，杨琳。你让我们明白，家的味道不是地理位置，而是心的归属。”
杨琳盯着屏幕，眼眶微微湿润。
——
夜晚，查尔斯河畔。
杨琳和沈奕再次散步。
河面上浮冰闪烁，河畔长椅上的金属扶手泛着寒光。
“你今天讲得很好。”沈奕开口。
“真的吗？”杨琳侧头看他。
“嗯，我在屏幕前看完了全程。”沈奕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你知道吗？无论是南京，纽约，还是波士顿，每次看到你站在舞台上，我都会想起你刚上大学时的模样。”
杨琳轻轻笑了：“是吗？那时我是不是很笨拙？”
“笨拙？不。”沈奕摇头，目光柔和，“那时候你眼里的光，和现在一模一样。”
河水静静流淌，带走了夜色，却带不走他们共同走过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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