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冬天,总是带着一种冷冽而干净的美感。
清晨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余温,细碎的金色光线透过半开的窗帘缝隙,像一缕缕细线,静静地洒在木质地板上。客厅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暖气管偶尔发出的轻响,以及城市远方偶尔传来的模糊车声。
杨琳在一片暖光中缓缓睁开眼,睡意还残留在睫毛之间。她侧过身子,望向窗外,一瞬间有些怔住——整个城市被昨夜的雪轻轻包裹,楼顶、街灯、电线、车顶,甚至路边的信箱,全都覆上一层轻盈的白。
她披上毛呢外套,踩着柔软拖鞋走到窗前。哈德逊河畔被薄雪覆盖,街道上的车轮印还未被新的积雪抹去,偶有晨跑者迎着风缓缓而行,吐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化作一团团短暂的雾。
“今天的雪积得不算厚。”沈奕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低哑而带着刚醒来的温度。他穿着居家毛衣,端着两杯热咖啡走来,“但看起来倒是很有冬天的样子。”
杨琳接过那杯白色陶瓷杯,双手包裹着杯身,低头轻吹漂浮在上方的奶沫,一缕蒸汽轻拂她的发梢。她低声说:“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沈奕眼角微弯,带着一点轻松的笑意:“那就去吧。”
?
换上厚实的羽绒服,戴好围巾和毛线帽,出门时天光正好。街道上积雪尚未完全清理,脚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们并肩走着,雪地留下一道道并排的脚印,在晨光中向前延伸。
路过社区公园时,积雪覆盖的长椅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河岸边有孩子在丢雪球,狗狗在雪中奔跑,一位老太太在推着购物车慢慢前行,整座城市仿佛在雪意中变得温柔下来。
哈德逊河畔的树枝披着银霜,河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倒映着湛蓝的冬日天空,远处的曼哈顿天际线仿佛都沉浸在这种难得的宁静之中。
“小时候我最喜欢下雪天。”杨琳望着眼前晶莹的世界,目光有些飘远。
“为什么?”沈奕侧头问。
“因为下雪天可以不写作业。”她笑着看他,眼中闪着调皮的光,“小学时要是下大雪,学校会临时放假。爸妈就会带我去堆雪人、吃糖炒栗子,还会在小区楼下打雪仗。”
沈奕听得忍俊不禁:“原来你喜欢雪是因为它带来了‘合法偷懒’的机会。”
杨琳也笑了,抬起脚在雪地上轻轻踢了一下:“不过说实话,现在的雪,还是比记忆里的更安静些。”
沈奕没再回应,而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略冰,却逐渐在掌心升温。
他们穿过几排冬日树影斑驳的小径,来到公园深处。几个孩子正在一片空地上堆雪人,笑声洒满空旷的雪地,雪仗打得如火如荼。杨琳眼中忽然亮起了光,她拉了拉沈奕的袖口。
“我们也堆一个?”
沈奕看了看四周,语气无奈却宠溺:“你确定?”
“当然。”她已经弯下腰抓起一把雪,“你看那边的树枝正好可以当手臂。”
沈奕只得陪着她一起动手。两人轮流推雪球、堆叠、拍实,不一会儿,一个微微歪着脑袋的“雪人”在他们面前出现了。杨琳从地上捡了两颗黑色小石子当作眼睛,又折了一根松枝插在顶部:“这样就有灵魂了。”
沈奕看着那雪人,一本正经地点评:“确实很有神韵。”
“你不觉得它……有点像你吗?”杨琳笑得灿烂,像偷吃糖的小孩。
沈奕眉头微挑:“哪点像?”
“眼神。”她认真地答道,“专注、正经……还有点呆。”
“胡说。”沈奕将她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揉乱她的头发,“明明像你,专挑别人下雪天打工的样子。”
杨琳笑着躲开,一边拍掉帽子上的雪,一边奔跑在雪地里。
沈奕站在原地看着她,目光柔和,最终还是快步追上去。他们在雪地上追逐,脚印交错,笑声随风在树梢之间轻轻荡漾。
晨光洒在他们身后,天地之间一片静好。
纽约的雪天,像是为他们静静准备的一场浪漫剧场。而他们,在这场银白的风景里,留下属于彼此的记忆片段,一串串脚印,向着未来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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