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风吹过湖面,水波微微荡漾,映照出两个人的影子。杨琳低头望着水面,目光恍惚,像是还未完全从方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
沈奕站在她身侧,姿态自然,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间,像是在等她说些什么,又像是根本不急于得到答案。
沉默弥漫在他们之间,不是尴尬的,而是一种缓缓流淌的东西,仿佛两个人的心绪都需要一点时间去沉淀。
杨琳的手指轻轻握了握衣袖,终于开口:“学长,你一直都这么有耐心吗?”
沈奕微微一笑,语气淡淡的:“不算是吧。”
“那为什么……”她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
她的声音很轻,可沈奕听得清楚。
他转头看她,夜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的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
沈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看了一眼水面上他们模糊的倒影,像是在思索。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也许是因为,你和我很像。”
杨琳一怔:“像?”
“嗯。”沈奕的声音很稳,带着某种笃定的温柔,“你习惯独处,不喜欢麻烦别人,看起来和所有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其实……你只是比别人更慢热,更谨慎。”
杨琳的指尖轻轻一颤。
她没想到,沈奕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得太清楚了,清楚到让她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她的沉默让沈奕微微侧了侧头,语气依旧淡然:“我猜,你过去可能习惯了一个人处理很多事,所以不太容易相信谁,也不习惯依赖谁。”
“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把自己的某一部分交给别人,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一定是因为……你相信了。”
杨琳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逼迫,没有试探,也没有任何炽热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语气温和,却让人无法忽视。
风吹过他们之间,带起湖面的涟漪,也带走了一些无声的迟疑。
杨琳的手指在衣袖间轻轻收紧,片刻后,她轻声道:“所以,你也是这样的人?”
沈奕笑了一下,声音低而温和:“可能吧。”
他们并肩站在桥上,秋夜的风很轻,月光落在湖面上,映着微微晃动的倒影。
良久,杨琳终于开口,语气很轻,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确定。
“那……或许,你是第一个让我愿意相信的人。”
沈奕微微一怔,转头看她,目光里有一瞬间的深远。
杨琳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只是站在那里,夜色温柔,风轻轻吹过她的发丝,她的眼神干净而清澈,像是终于给出了她的答案。
沈奕沉默了一秒,然后,他笑了。
笑意很淡,却是杨琳见过的,最温柔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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