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修行

如今有了马车,那么问题来了。

谁来当车夫?

严无将领走后,陈灾与鹤枫晨面面相觑,都没让出那一步。

走了这么久,谁不想坐在里头歇息?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陈灾火上心头,出言道:“鹤枫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鹤枫晨一听陈灾的话,也是心下一急,道:“你才不是男人!”说完他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仍旧理直气壮的等待与陈灾下一句话对峙。

鹤枫晨话音刚落,陈灾就反应过来,噗嗤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的确不是男人,我赢了,你驾车。”

陈灾说完这句话后鹤枫晨才算回过味来,“你!”不赖陈灾,鹤枫晨改口,“我!”好像也不对,这样就承认了自己蠢啊!

鹤枫晨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虽心有不愿,但还是看着陈灾钻进马车里,舒舒服服的坐下。

“还愣着干嘛?驾车!”陈灾撩开窗前帷幕,弹出半个两脑袋来,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直勾勾盯着还在不满的鹤枫晨。

“嗷!”鹤枫晨随口应付了陈灾一句,便跳上马车,驱赶马匹前行。

野路不好走,多是些坑坑洼洼的泥地,好在已被走出道来,周遭杂草稀少,路况一眼尽收眼底。

闲来无事,陈灾这才想起那本见无春术法,这段时间诸事连篇,都没有机会打开来瞧上一瞧,看看这见无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术法。

仙人可将随身之物存于意识海,待到有用时可将其化出,陈灾平摊手掌,一抹金光拂过,那本见无春术法赫然显于掌心。

陈灾翻开其中一页,其上仙法典文晦涩难懂,陈灾却越看越起劲,好似被这见无春术法勾去灵识。

……

“窥其道者,必受天道窥视,此生不终,来世不尽,恩恩怨怨,永无尽日。”

那是一方满是星辰的世界,广袤无垠。

只能听见这道不断重复的话语,声音如耄耋老者,如壮年男子,如闺阁女子,如待哺婴孩……

又似狰狞狂笑,心平气和。

这方世界如真如幻,恍惚间,星辰齐聚,在无垠星海中汇聚成一段话。

永无宁日,生死不从,天地人和,见者无春。

“陈丫头,天黑了,要不咱们休息一夜?就算咱们不用休息,马儿也要休息的啊!”外头已是黑夜,月亮高高挂在头顶,四下昏暗,鹤枫晨觉着夜间行路多不安全,便问陈灾要不要休息。

可这话一出过了许久鹤枫晨也未得到回应,他便又唤了陈灾一声,“陈丫头?”

仍旧未得回应。

难不成睡着了?鹤枫晨细细想着,但很快否定了心中猜想,“就算是要睡觉,陈丫头也该同我说一声才是,难不成……”他停下前进的马匹,回过身准备撩开帘子,“对不住了……陈丫头。”

帘子被鹤枫晨撩开,只见马车内陈灾双目泛起幽幽寒光,光中似藏着万千星辰,鹤枫晨的注意力逐渐从陈灾的神色一直到她手中的仙法典籍。

鹤枫晨暗道不好!

他从未想过陈灾竟真的有心去修炼这见无春。

传闻,要修炼见无春,心神必定会受到重创!如果不能平定心中贪念,恐再无神归之日……沦为见无春术法的傀儡……

一直跟随鹤枫晨在外头的雪鸦也注意到不对,他飞入车内,落在陈灾肩上,当即在陈灾侧颈上啄上一口!试图唤醒陈灾的意识。

此时陈灾已入见无春术法深处,再难唤醒。

鹤枫晨也紧随其后,进到马车内,他自是看出雪鸦实在做什么,心中也明白若想要陈灾醒来,只能靠陈灾自己,他摇摇头,对雪鸦道:“我知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是如今只能靠陈丫头自己,她若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就算你我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

雪鸦以同陈灾同样的方式,传音与鹤枫晨脑中,“你们修仙的门道诸多,可有有助静心神的术法?”

雪鸦这一言倒是提醒了鹤枫晨,“你说得对,此时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此法收效甚微,最后还是要看陈丫头自己。”

言罢,鹤枫晨食指中指并拢,轻点眉心,口中念念有词,“三气化无,引灵识定心魄!”两指指尖亮起寒芒,鹤枫晨指向陈灾眉心,寒芒好似化作一根银蓝色长绳钻入陈灾眉心,一路向下直通心脏。

此法危急灵识。

雪鸦面露诧异,众仙门静心的术法诸多,唯独这一术法最为伤及根本。

拖得时间越久,受到损害的便不知陈灾一人,更有可能,鹤枫晨要比陈灾伤的更重!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陈灾仍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此时鹤枫晨额间已经挂满汗珠,纯色也不再红润,粉中泛白。

“跟着我……重复……一遍一遍的复述……”星辰齐聚在一起出现这些字后,那道声音便不再重复方才一直重复的那句话,反而不断教唆着陈灾去一遍遍复述星辰齐聚后出现的字。

陈灾悬于漫天星辰之中,眸中的幽幽寒芒仍在,正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字看。陈灾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一遍遍重复着那些字,“永无宁日,生死不从,天地人和,见者无春……”

一遍,两遍,数遍过后,陈灾猛的抬起头,眉头紧锁好似在挣扎着什么,“见者无春……”

然后!一阵强有力的灵力自她周身荡出!顷刻摧毁了马车,马儿受惊,开始四下逃窜。

鹤枫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猛的击退,直直撞在树上,落地后大口大口的血液从口中不断用处,先前几近泛白的唇被血液晕染,仿若恢复几分气色。

雪鸦及时察觉出不对,在灵力击毁马车的一瞬间窜上夜空,才幸免此难。

此时陈灾的境况不大良好,她皱紧眉头,身体不住颤抖,手中那本见无春术法却握得很紧。鹤枫晨心知陈灾难以抵抗见无春的侵蚀,也不顾自己身体有没有到达极限,猛的掠到陈灾跟前,引两缕灵识施法,寒芒照先前更胜!

因身体已然接近极限,又是一股腥气自口中涌出,血液滴落在滴,鹤枫晨语气虚弱道/“陈丫头,你可要快些醒来……你若是死在了这,一是你师兄师姐那边我不好交代,咳咳,我可是夸下海口的!二是……你若是死了……我到哪去找另一个像你这般随性的姑娘……”

鹤枫晨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两个人站在一起对方都未必能够听见。

雪鸦这时也回到陈灾肩上,他看着鹤枫晨这般拼死的模样很是不解,“你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在继续下去会死。”

“少说这些风凉话,我的命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有意义的事上,倘若能以我的命解救陈丫头,那也算是值了!”鹤枫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也学着雪鸦的行为,以声音传入雪鸦脑中。

雪鸦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难不成是怕我死在这,替我失望?还是怕阕天阁的人找来?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他们也不会来的!”

雪鸦听后,笑着回应,“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摇头是笑你执念太深,情念太重,况且,我现在是魂魄之体,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

鹤枫晨回应,“不是对我死在这失望就好,如若是,我怕是要被鞭尸了!”

传递完这一句话,鹤枫晨又呕出一大口血液,双眼忍不住的开合,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模样。

“很好很好!做的不错!”那道声音开始对赞誉陈灾方才的做法,就像是小孩子学会了走路,大人奖励的一小块入口即化的砂糖。

陈灾怪异的勾起唇角,看着那些字一阵怪笑。

“见无春,是我的……”

“对就是你的!”

“是我的……”

“来,孩子,加入我们,让我们一起去吞食下一个灵识,可好?”

“见无春是我的……”

“来加入我们!”

陈灾一遍遍木讷的重复着口中话语,那道声音见陈灾迟迟不回应它所问出的问题,有些恼羞成怒,怒喝道:“加入我们!”

许是声音大了些,陈灾眨巴两下眼睛,继续木讷道:“加入你们……”

“对,就是这样!来,孩子,加入我们!跟着我,慢慢的走……”那道声音逐渐变得柔和,话音落下后,齐聚成字的星辰开始融合,最终成了一颗满身寒芒的球,一直飘向远方。

陈灾怪笑着,她轻轻漂浮,好似腰间有一根拴住她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在那颗满是寒芒的球中。

待陈灾的灵识飘至更高之地时,空中倏而落下一根根乌鸦的羽毛,羽毛似箭,不断攻击着这个世界。

此时一根乌鸦的羽毛斩断鹤枫晨与陈灾之间的术法,他已然超出极限,身体无力的往侧边倾倒,晕了过去。

陈灾额间冷汗直流,周遭天空阴云密布,月亮被彻底遮蔽,世间归于黑暗。

雪鸦直勾勾盯着夜空,下一瞬!一只只乌鸦一个接着一个钻进陈灾体内!

与此同时,陈灾的意识深处,在灵识快要被见无春吞并之时,这群乌鸦成群结队将陈灾的灵识包裹起来,隔绝了一切声音,包括这个世界。

这群乌鸦围绕着陈灾逐渐收缩,最后归于一个球形,足有手掌般大小。乌鸦带着陈灾的灵识,倏地直直坠下!直冲这个满是星辰的世界最下面撞去!

只听“哐!”的一声!世界崩裂,这群乌鸦散做万般色彩,如流萤般短暂即逝,陈灾缓缓睁开眼,耳边萦绕着一道声音,“你心中执念太多,着见无春术法最意迷乱神智,取其灵识,此法你尚不能掌控,待到时机成熟,你会知道怎样去运用……”

陈灾刚想问这道声音,你是何人?一种脱力感瞬间遍布全身,她感觉身体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身子晃晃悠悠,倒在了一旁。

其时,阕天阁,灵渊。

正在检查灵渊内阕天阁弟子的灵果的弟子瞧见鹤枫晨的灵果闪烁不定,猛的眉头拧在一起,不安道:“灵果与阕天阁弟子命脉相连,大师兄……”

这名弟子心道不安,一刻不停的奔至阕天阁主殿。

此时,主殿内,阕天阁掌门正与爱女悦清俞闲谈。

“报!掌门!弟子方在灵渊检查灵果,突然发现大师兄的灵果闪烁不定,怕是有枯萎之相!”这名弟子抱拳半跪在地,语气坚定道。

阕天阁掌门听闻此言,方与悦清俞闲谈时的自然放松的神色荡然全无,深色愠怒,眉头紧锁!“这个逆徒!私逃阕天阁,如今就算是死了!也别想指望我派出一人去寻他!”

悦清俞见父亲大怒,挥了挥手示意殿中弟子退下,待那名弟子退下后,悦清俞忙上前挽起父亲的手臂,安抚道:“父亲莫要动怒,清俞心知父亲实在为女儿鸣不平,可若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言罢,悦清俞转了转眼珠子,“况且,鹤枫晨身上可还有泯魂钉在呢,再怎么说也得把这天级灵器寻回来不是?”

说着说着,悦清俞推到殿中,以方才那名弟子的姿态对阕天阁掌门道:“望父亲准许女儿,出阕天阁将泯魂钉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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