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恐怕是帮不了你,至于你如果想要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到湖州的知州这不是很简单。我派人一直找不就找到了,现在是我提条件,你不得不向我求合作。成王这件事就是冲着你来的,至于对付我无非就是准备想我泼脏水。
我可以帮你,也可以像他那样泼脏水给你。还有,我已经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别忘了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人命!”
太后站起身来,她嘴巴一张一张的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算了。
纪元昶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太后知道这一定是江淹说的。不一会江淹就来了。太后没有时间和江淹叙旧,直截了当的说:“现在你全权接管湖州发生的案子,务必要找到证据,赶在辜严前面。”
“辜严?他不是早都辞官回乡了,难道他又回来了?”
“没错,本来他是成王的幕僚。但是现在哀家觉得是哀家想的太过简单,他的野心不小。”
“是,臣领命。”
“闻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夺情①于你……,你,你是个好孩子。”
程途知道,没在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
江淹退出去刚好看见在前面的程途,招呼了两句。
“闻道,你这几日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江大人关心。”
程途没有久留在皇宫而是直接回家。但是自己的家现在已经没有人了,短短两个月院子已经变得老旧破败不堪。蜘蛛网盖住了记忆中的小桌子,院子里的花因为没有人照顾而变得枯萎。
九月的天气开始变得没有那么燥热,蝉鸣的声音也没有那么活泼。一切变得有些萧条。程途不知道父母埋葬在哪里,他就静静的坐在这里。
院子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热闹了,记忆和现实在恍惚中重叠。一滴眼泪不知何时滴到了程途的手背上,程途擦了擦眼泪。
程途扫了扫窗边的蜘蛛网,蜘蛛网勾着扫把又激起一些灰尘。
纪元昶出去之后差不多也知道程途去了哪里,他推开大门,一声吱呀声打破了宁静。程途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纪元昶悄声走到他的身后。相顾无言,院子里不知从何处飞来了鸟儿在地上啄食。
程途打破了宁静,他刚开口说话便是一句沙哑的声音。纪元昶心里有灵犀的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像之前那样。纪元昶点了点头,他拉着程途的手往程途父母的墓那里走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留下一阵微风,不像夏日的风有些闷热。
程途走到哪里,直接跪了下来。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又是一阵风吹过。风抚过他的发梢、肩膀还有身侧,像是告诉他没关系。纪元昶也跟着烧了纸钱。
“走吧。”程途开了口,他不像再之前那样有些活泼。
等走出来后,纪元昶才告诉程途刚刚太后对他说的话。
“既然已经知道事谁了,接下来的话就是要赶在他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太后应该是打算让江大人处理这件事,这几天我们私下行动。”
“好。”
纪元昶看着程途萎靡不振的样子,轻轻的抱住了他。程途也慢慢的回应了这个拥抱,很温柔。
“住在哪里?”
“我想在家里呆几天。”程途自己扫了地上的落叶,落叶落在地上程途把它们扫到树根哪里。
纪元昶明白程途话里的家是什么意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纪元昶点头的时候发梢蹭着程途的耳朵,一点一点,变红了。两个孤独的灵魂在这个时候变得不再孤独。
“先去找线索好了。”
“不用,影已经找到很多的线索了。最重要的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纪元昶带着程途去到大理寺,那里面关押着归安的县令。这件案子不是他们负责的,所以纪元昶和程途是晚上到的大理寺。本意是不想让人知道,但是还是碰到了江练。
江练看见程途来了,就知道程途是来查案子的。他把程途拉到僻静处,用气声说到:“我听说湖州出了贪官,这几天连着审。现在全权交给我爹了,我这里还有些供词,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
“你不怕像上次那样?”
“怕什么?不就是关两天,不是什么大事。我爹也没说我什么。”江练没有注意到程途的落寞,他有自顾自的说:“你这几天要不先住我家,明天叫人打扫打扫你再回去住。”
程途拒绝了江练的好意。“不用了,今天去看过了我随便收拾收拾就行。”程途拍拍江练的肩膀,示意他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悄悄的离开了。
程途回去之后便打开了江练给的供词,烛火葳蕤。不知道纪元昶什么时候来的,他还带了两瓶酒。
“你到哪里找到的湖州知州,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
纪元昶倒了两小盅酒,一杯递给程途。“前几天找到一些线索,顺着线索找到了乱葬岗,在那里面找到的。当时找的时候已经不完整了,我就想着说不定还能有些用。最后问出来就好。”
“算是和太后的交易?”
“嗯,算一部分。要知道成王肯定是会找我的麻烦的,所以我就先行动了。”纪元昶喝了一杯之后又倒了一杯。
程途看着手里的证词没有时间去喝这杯酒,程途翻到前面的时候发现陈敬之在询问买卖官位的时候的记录。
难不成……
程途抬头看这纪元昶,连忙问到:“你知不知道买卖官位的事情和成王之间的关系。”
“知道,成王有参与过。不过那些人都是他安插做眼线的,现在都被清除了。”
纪元昶又喝了一小盅,程途翻着这些证词。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很久,程途觉得腰有些酸便伸了一个懒腰。
“怎么不喝茶了?”
纪元昶让程途也喝一杯,程途第一次和这种句。一盅下肚整个嘴巴都火辣辣的,嗓子也变得有些难受。程途的耳朵一点一点的变红,纪元昶又给程途满上。
“本来是怕你难受喝酒缓缓。”
程途咳了一声,嗓子稍微好受一些才说:“我不太擅长喝酒,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说罢程途被呛住了。
纪元昶笑着摇了摇头。
“太后让江大人做这件事一是觉得江大人刚从湖州回来,对这件事情十分熟悉。二是觉得整个朝堂她所利用的人不多,让江大人做是不是就代表向保守派示好。”
纪元昶喝了些酒,程途话题转的太快。纪元昶没能反应过来,等了一小会,纪元昶点了点头。
程途没有注意到纪元昶的不对,而是接着分析到:“现在成王和辜严算是要闹掰的意思,那按照现在所说的信息他要么有退路要么是有野心。目前来看成王是必死无疑,而辜严能够金蝉脱壳。但是辜严帮了成王那么多,作为成王的谋士他又怎么能够全身而退。
成王应该是掌握了辜严不少帮他做事的证据的,这点谁都清楚。但是今天辜严主动的去找太后,我猜他也许不仅仅是想要示好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纪元昶补了一句。“辜严的发妻还有儿子都在成王手里。”
“所以成王是会掉以轻心的,辜严的话···他会不会是会利用这一条先发制人以求得太后的心软。”
“太后不是那种人。”
程途又换了一种可能性。“他手里有太后的把柄?”
“什么?”
“之前江大人说是先皇又犯了头疾,太后没有办法喂给了先皇丹药。这是不是另有隐情,或许辜严知道实情。”
程途说完之后,纪元昶像是有些迷糊。又过了一会,纪元昶点了点头。程途叹了一口气,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纪元昶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程途。
“困了就先去睡觉。”
“没有。”纪元昶有些嘴硬的说到,接着他又说:“怎么又叹气?不是说叹气不好吗?”
程途刚想叹气就忍住了。“知道了,那你先去休息。”
“嗯。”
烛火灭了之后就只剩下月光了,程途收拾完之后坐在长廊上。凉风习习,风吹过他的发丝。
他看了卷宗,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出。已经有人接着他父亲的线索,继续查了下去。程途怔怔的看着卷宗,滴水不漏。证词也全都对的上,可是他还是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小官就因为父亲说先不要宣扬什么紫气,就心怀嫉妒杀了他。
这根本不合常理,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程途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人,或者说那个小官也是背后之人所指使的。
他坐在哪里喝了一杯纪元昶带了的酒,一杯下肚又是火辣辣的,呛得他直咳嗽。
“一杯解千愁吗?徒增烦恼罢了。”白天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全部都卸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哭了好久程途才回到房间里去。
他坐在书房里,酒精让他的大脑变得有些不太清醒。他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用手描摹着他的眉间。
一声轻笑。“皱眉就不好看了。”突然进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慢慢的又放下了。有人为他盖好了被子吗?程途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很安心。
一片温暖的羽毛落在眉间。
“晚安。”
①古代一种制度,不必守丧三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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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三伏(初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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