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奔向太阳

周邵示意看戏的别看了,洛梵明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直注视着姜秽辰离开的拐角,最后收回视线。

姜秽辰坐上出租车,不停的给向盛打去电话,就是打不通,越是打不通,他就越是急。司机见他这样也不由加快速度。姜秽辰返回向盛的微信聊天,他说今天三中不用上晚自习,可以回家陪陪方姐。按照这个速度他应该走到三中附近的便利店,而不是出现在三中不远处的小路口里,那个方向不是回家的路。

到了三中后,姜秽辰心中的不安涌了上来,三中的教室灯火通明,根本不像他说的不用上自习。姜秽辰怀疑有人设局给向盛,他单纯又不会表达情绪,可能三言两语就把他骗走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给洛梵明发去信息还附带着地址:向盛出事速来。

发完信息,姜秽辰往地址上的小路口走,他经过路灯看见一群人,嘴里说着些下流、不堪入耳的话。姜秽辰不断宽慰自己紧张的心情,万一只是手机被人捡走呢?他想了想给向盛打去电话。

刚打过去,手机铃声就从那些人中响起,姜秽辰皱眉看去,在昏黑的环境下,为首男人的脸色明显不爽,问:“你的手机?”

姜秽辰见人数过多,也不打算硬碰硬,气场也不带怯:“是,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他比那些人高出半个头,眼睛基本要低下,才能看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他穿的校服,那些人还以为是哪个大哥呢。

男人不情不愿的把手机还给他,姜秽辰在接过手机之后,拨通了报警电话,把发生了什么一一复述。

在警察没来之前,他得找到向盛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据地址,找到了那条小路口,姜秽辰听到一个低吼的呜咽声,他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终于在墙角边发现了向盛,整个人的身子是倾斜的,脸色里无比的苍白,平时干净利落的头发已经被泥水沾湿,身上的校服被拉扯过,也留下了不少的泥,脸上的伤口止不住的流血。

姜秽辰心里堵的慌,脚步带火走了过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对不起,我来晚了。”

向盛听到声音,眼眶泛红,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眼前一黑,他再次晕倒,姜秽辰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警鸣响彻夜晚,洛梵明赶来三中看见警方正在询问姜秽辰,他坐在椅子上,向盛双眼闭着,靠在他肩膀边,脸上的伤让洛梵明心跳漏了一拍,衣服也不干净,但向盛没有丝毫害怕。

当洛梵明回过神来,警方已经走开,在处理别的事,姜秽辰打开手机又关掉,好像不是他的手机,他见过姜秽辰的手机,不是这个样。

姜秽辰低头看着地面,听着向盛匀速的呼吸声,一双笔直的腿,进入眼帘,是洛梵明。

洛梵明听见他哑声说:“我们都错了。”

对上他猩红的眼睛,感觉被人踢了一脚,心里麻麻的,忍不住问:“什么叫我们都错了?”

姜秽辰把手机递给他,说:“向盛的手机,是关于你的。”

洛梵明看到手机备忘录里的一横话,上面的内容再次惊醒他:不能麻烦梵哥……

过了良久,姜秽辰见他熄灭手机屏幕,缓缓开口:“他不想麻烦你,所以他把自己困在黑暗中,”他侧头看着向盛,又说:“因为向盛见过你黯淡的样子,他以为这样是对的。”

……洛梵明愣住,张口却忘了说话,姜秽辰说的是对的,向盛见过他歇斯底里的样子,也见过他自我堕落。他依赖着向盛,也拒绝着别人的好,所以向盛也像他一样拒绝着别人的好,然后迷失了自己。

却忘了向盛不是一个永动机,他没有办法一直给洛梵明好,现在就是破损变形,一切都是他做的。

姜秽辰看着他,说:“现在就是最坏的下场,我们更应该告诉他请奔向太阳,就像你一样,跑向远方,”话落姜秽辰伸出手,露出一个弧度。

向盛不想麻烦他,受欺负也只能忍在肚子里,当他想去奔向太阳的时候,所以向盛和姜秽辰求助。这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坚硬的外壳终于暴露出一点点光。

洛梵明睫毛颤抖了一下,他再次看向坐在那里的人,他很好,对别人也好,他对每个人都抱着积极向上,让洛梵明下意识牵住他的手,说:“好。”

在月光下两个少年再次和好,牵着对方的手,之间的隔阂被打破。

经警方调查拿着向盛手机的那些人就是打向盛的,都是三中的学生,属于校外霸凌。他们说是为首的叫陈伟看不惯向盛,找了不少人敲诈勒索他,也不知道从谁嘴里知道向盛有述情障碍的,所以找了个理由,说不用上晚自习,陈伟他们就把人拖进小路口。

幸好向盛在给姜秽辰发信息,不然他真的要……陈伟一行人被警方带走,由于是未成年找父母来代理。

等向盛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变成方姐,她见孩子慢慢睁开双眼,刀子嘴豆腐心:“臭小孩,以为自己很强吗?”

向盛见到她背过身擦去眼泪的那一刻,他好像懂了什么是担心,他拉着方姐的衣角,说:“谢谢小姨。”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方姐的泪点,因为姐姐当初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衣角,拜托自己照顾向盛,他是姐姐的遗孤啊……

姜秽辰和洛梵明推开病房的门,方姐赶忙擦去泪水,一看眼睛就知道哭过,但他们谁都没有拆穿。

姜秽辰把礼品放在桌上问:“怎么样,还好吗?”

方姐补刀:“可有力气了,还知道拉我的衣角。”

大家又笑做一团,洛梵明把方姐拉到一边和她说了警方的调查结果,姜秽辰在向盛的床边,给他削水果说:“你怎么这么瘦了?这下巴都能给我划出一道伤口。”

向盛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说:“把脸伸过来,我用我的下巴给你划一道伤口。”

姜秽辰抬抬手,表示歉意说:“算了,我怕你旁边的床位就是我,”把手中切好的苹果递给他。

向盛笑笑不说话,接过水果,他看了看洛梵明又看了看姜秽辰,他发现洛梵明是带着光的,和姜秽辰一样。是独属少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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