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的事情交给了天谨司,云无囿便带着裴怜尘告辞了,他一心想带裴怜尘立刻去玉京找冷嫣然看看眼睛,裴怜尘却犯起了犟,他越说越不肯乖乖听话。
争执一番之后云无囿只得乖乖妥协,放弃玉京之行,在此地等白非梦和紫葵,打算将阵法盘中困着的嘉秀夫人交予他们后,按原计划往苍汝去。
可裴怜尘的眼睛还是不能睁开,云无囿将人搂在怀里,发现师父不但眼睛出了问题,个头也变矮了不少,原本已经长过了自己的肩头,现在头顶却刚到自己胸口。
看来魂身的形貌与力量的强弱息息相关,思忖一番,他索性在留春城外找了座大宅子包了下来。
这宅子原本是附近城中有钱的富商修建的,往年只拿来消暑度日。那富商近日生意不太好做,听到云无囿要花银子借用自己闲置的屋宅,高兴得不行,当即叫人帮忙简单清扫了一番,并按照云无囿的要求,重中之重清扫了后院中的暖玉浴池,又挑了新鲜的山泉水来灌满。
或许自己真的能做治疗师父眼睛的“药”,云无囿想,试试也未尝不可。
裴怜尘看不见,被云无囿轻轻放进池中时还有些茫然,等发觉这个澡盆大到前所未见的程度时,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水里没有什么灵气。
他正要问云无囿为什么不放些灵草进来,便听见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云无囿竟也跟着走了下来,破天荒头一遭地主动凑近来。
香甜的灵气在一瞬间涌来,借着池水将他细密地包裹,裴怜尘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轻轻喟叹,下意识抬起双臂勾着云无囿的肩:“再近些。”
云无囿乖乖地又凑近了些,裴怜尘犹自觉得不够,他想要完全霸占这个人,只用手抓着还觉得不够牢靠,索性也抬起腿,手脚并用地勾在云无囿身上。
这里是他们的巢穴,是云无囿为他筑起的巢穴,裴怜尘心中莫名浮现这样一个想法,他们应该在巢穴中融为一体。
可是还不够,到底是哪里不对?裴怜尘想了一会儿,觉得大概是彼此身上的衣服碍事,阻挡了灵气的流动,伸手胡乱扒拉了几下,没能扒开,云无囿竟主动解开了衣带。
裴怜尘终于毫无遮挡地触碰到了他馋了许久的躯体,没忍住伸出舌尖在云无囿的锁骨处舔了舔,而后歪着头不动了,有些心虚地等云无囿的反应。
“饿了?”云无囿还算平静。
“嗯!”发觉云无囿没有反抗,裴怜尘便更加嚣张起来,在云无囿颈间又啃又咬。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越过分,云无囿身上沁出的灵气就越浓。
裴怜尘咬得爽了,不自觉地抓着云无囿的肩臂,在上面刮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白印。
云无囿闷不吭声地由着他咬自己,只时不时托一下他的腰,免得他滑进水里去。
裴怜尘也察觉到了他手上的动作,想起了什么,拽着云无囿的小臂抬起来,去咬他湿漉漉的手指。
这个东西上次让他很舒服,裴怜尘都记得,可是他还没找到章法,衔着那手指用犬齿磨了磨,发现云无囿没什么反应,自己也没有上次那样快活,便丢开了云无囿的手,又去玩他的头发。
云无囿没有躲避,安安静静地让裴怜尘作弄自己。
“阿驰!”裴怜尘很是欢喜,轻轻拽着他鬓边散落的长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我从前不够好么?”云无囿却问,“是哪里不够好,师父说,我改。”
裴怜尘原不是说他从前不好的意思,一时被他问住了,又有些气闷,忽然灵光一闪,偷偷潜入了云无囿的识海,想听听这家伙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谁知刚一进去,就被一句句掷地有声的咒文震得脑瓜子嗡嗡响。
“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
裴怜尘只觉得自己要被这正气凛然的咒文撞得化成青烟,忙堵上耳朵大声问:“阿驰!你在念什么东西!”
“师父?!”云无囿一惊,“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哼哼,我就是可以呀。”裴怜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之前他只是因为担心云无囿,抱着他的时候十分想跟他说话,就忽然发现自己可以通过身体接触,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对方识海。
“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的识海······”云无囿很是心虚,还好他今天没把清神咒念串行,也因为担心师父的眼睛没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裴怜尘见他生气,隐约知道自己或许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赶紧说:“我又不知道你不喜欢我进来,那我下次不这样了。”说罢一溜烟跑了,从云无囿的识海里溜出来,闷闷地靠在对方胸前。
云无囿不知道怎么哄他,只好也不说话,静静地抱着他。
池水中灵气充盈,水雾氤氲,没多久裴怜尘就昏昏欲睡起来。
“回房休息么?”云无囿见他似乎精神不济,问道。
裴怜尘抱着他的腰,收紧手臂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云无囿便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总觉得······我们不应当是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怜尘忽然小声说。
他十分渴望着和阿驰亲近,可眼下已经很近很近、不能再近了,他却仍旧觉得不对,魂魄里空缺着的地方没有被填满,仍旧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
可他不知道还能如何。
的确不应当,云无囿想,哪有师父和徒弟这样衣衫不整抱在一处的呢?借着师父受伤的机会,顺水推舟给自己讨来这天大的甜头,实在是个畜生。
云无囿许久没有搭话,只是轻轻地捋着裴怜尘脑后的头发,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安抚一只猫。好一会儿,他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捧起裴怜尘的脸问:“师父,眼睛有觉得好些么?”
裴怜尘这才想起来,现在这样是为了治他的眼睛,于是试着动动眼皮,慢慢睁开来。
眼睛睁开时依然有些酸涩,但好在是夜晚,月光透过树梢落在池子里,已然十分柔和,裴怜尘仰着头,缓缓地眨了眨眼,只能隐约瞧见一个背对着月光的影子。
云无囿抬起手,指腹轻轻蹭过裴怜尘的眼角,心中隐隐作痛。
裴怜尘原本乌黑温和的双瞳变成了某种晶莹剔透的灰色,被夜色映得有些蓝幽幽的,细碎的月光落在他眼底,像是闪动的泪光。
自己又让师父蒙了这样的难。云无囿茫然地看着眼前人,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总是让师父受苦?少年时因为自己的无能害死师父,而现在又······云无囿想起了恶渊下重逢的第一眼,那时他就贸然出手打中了师父,害得师父摔倒在地,身上满是伤口。
我好像总是运气很差、牵累身边人,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出现在师父面前,云无囿颓然地想。
“你怎么了?”裴怜尘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说:“感觉你好像忽然不开心,为什么呀?”
“师父,我们不去看龙灯会了,去玉京找人瞧瞧你的眼睛好不好?”
“不好!”裴怜尘一口回绝,偏过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云无囿搭在他脸侧的手,怒道“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一起去看龙灯会,我看得见!”
“龙灯会以后再——”
“不不不!”裴怜尘不依不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好像已经失约过一回,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半道放弃了,说着说着,又委屈得要哭,“我就要看!我偏要看!”
“好好好。”云无囿赶紧服软,一叠声地说:“我们去看,我们去看。”
裴怜尘这才满意了。
三日后的清晨,紫葵和白非梦终于抵达。
他俩是坐着一片硕大的叶子飞过来的,一落地,白非梦就跪倒在地开始呕吐,紫葵施施然地收了叶子,跟出来迎接他们的云无囿打了个招呼。
云无囿有些嫌弃地看着白非梦,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吃饭,都修到足以辟谷的境界了,有必要吗?”
白非梦吐完了,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把地上和身上的秽物清理掉,才说:“不行,吃各种各样的美食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
云无囿请他们进了院子,沿着回廊往屋里走去,白非梦四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院中的大池子上,有些犹疑地指了指,问:“这是浴池吗?”
“是啊。”云无囿揣着手目不斜视往前走。
“那请问,为什么有两件**的衣服搭在池边?你们泡完澡不收拾衣服吗?”白非梦一脸难以置信。
紫葵伸头一看,说:“是哦,两件大小不一的里衣,还有条裤子,和半截撕坏的腰带。”
“你,你们!”白非梦脚步顿了顿,而后忽然蹭蹭两步走上前去,一拍云无囿的后背,凑过去搭着他的肩膀说:“你这家伙行啊!前辈他还没起来?”
云无囿往池边看了一眼,想起昨晚泡在池子里时,裴怜尘又闹着嫌衣服挂在身上碍事,把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扔掉还不满意,非要让云无囿也脱。云无囿哪敢全脱掉,死死护着裤腰带不撒手,只脱了一件上衣哄他。
裴怜尘把俩人脱下的衣物扔来扔去,总觉得不顺眼,生了半天气,随手丢在池边,转身钻进云无囿怀里要抱,刚安分了没一会儿又要去脱云无囿的裤子,说还是疑心他裤子里藏了块**的大灵石,一定要脱下来找找,如果有的话,就把大灵石拆下来泡在池子里,不用他整个人杵在这儿碍事了。
云无囿被他吓得到处躲,俩人在池子里你追我赶扑腾了半天,后来裴怜尘追得累了才安静下来,泡着泡着睡着了,夜也深了,他就直接把裴怜尘抱回屋里,找出新的干净衣服换上,竟把先前脱下来丢在池边的衣服给忘了。
“没有的事,不要胡乱揣测,他是我师父。”云无囿欲盖弥彰地说,“若是出去乱传什么,我揍你。”
白非梦吐吐舌头,说:“你急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呀,我就问问你前辈怎么还没起。”
“哦。”云无囿回想了一下,发现白非梦确实什么都没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师父他一向要睡到晌午。”
师父:把大灵石拆下来,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一定很好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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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筑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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