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疯疯癫癫,不道不僧

土匪头子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猥琐地挑挑眉,下流道:“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不知道这上等货色能在咱们兄弟手里撑多久?”其他人都附和笑道:“大哥先用,用够了,让小的们喝口汤就行!”

裴敏听到了,她捂着嘴哭,低声说:“怎么办,临江,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不想死!”

宋临江钻出车厢,朗声道:“你的雇主给了你多少?

“我乃尚书右丞宋大人的掌上明珠宋明玉,未来的三皇子妃,哪个乱臣贼子敢动皇室之人?本宫可以给你双倍,封官进爵,买你雇主的命!”

声音清亮,字字铿锵,务必将宋明玉三字送入山匪耳中。矮个子复对一对画像,又感觉不像,他犹疑道:“大当家的,她说她是宋明玉,是有点像?”

大当家皱皱眉:“那女的不是说就是宋临江今天会路过这里吗?管他是宋大江还是宋二江,全杀了就是了。”

宋临江表面冷静,实际抓着门框的手心都是汗。她微微侧头,低声道:“裴敏,听好,这伙人是冲我来的,对你不住,你会没事的。记住等我喊走时,下车往回跑。”余光中,车旁边的人已经全跑光了。车里是瑟瑟发抖的主仆,一行人净剩下些累赘。宋临江右手不自觉放在胸前,闷下咳嗽的**。

冷静,宋临江,冷静,想法子……

宋临江看着步步靠近的山匪,心一狠,扬手解开马缰,飞身骑上马背,“跑!”马一朝被解开,长长嘶鸣一声,前蹄高扬,宋临江闭着眼睛,抱紧了马脖子,等马蹄落下,她尖声怒叱:“驾!”马鞭落在马臀,马吃痛下撒开蹄子冲向人群。

山匪见半人高的马向自己冲来,围堵的人墙就被割开一道口子,矮子早就屁滚尿流爬到旁边了。当家的举着刀,还算有些熊胆。见她豪不犹疑朝自己冲来,闪到一边,提刀就朝马背砍。

宋临江只会一点骑术,如此疾驰的马她从来没有骑过,伏在马上尚且担心被摔下,哪能有什么反应,只能庆幸山匪没什么高超的刀术,预判不了多少马的行迹,这一刀落在宋临江身上,从背脊划到腰侧,只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宋临江闷哼一声,生生忍下疼痛,抓紧缰绳,逐渐减缓马速。

大当家看着她的身影,又看了看反方向的主仆,朝宋临江方向喊道:“小的们,追那个骑马的!杀!”

一行人浩浩荡荡被牵制在马后,一副誓要杀掉宋临江的架势,怕是有人花大价钱买了自己的人头,钱一到就走。知道一个深闺女子名姓,能收买宋府的车夫,宋临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齐萋媛干的。

等我一死,我娘的嫁妆就只能给宋明玉。

不能死!

腰背的衣服被血染了大片,失血之下,宋临江眼前发白,手里发软。在这样下去,要不跌下马摔死,要不失血过多而亡。

后面山匪穷追不舍。

这座山荒无人烟,连绵不绝,怕是这样走,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前面是岔道,宋临江撑住精神,转头踏入车辙深的那条,吃水深,前方一定走不快,不远。这么多货物,护送的人必然不少。

宋临江从来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可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沉沉的黑暗逐渐侵入眼前。

“陆道长,快看,后面有个人!”

疾驰奔行的颠簸荡开了固定用的布绳,马背上的人被颠了下去。

人群中有人飞身而起,踏空而行,在她摔下马前,伸手接住了宋临江。

这人见她衣着艳红,竟探出满手的血,他急道:“快来搭把手,这位姑娘满身的血!”他揽住宋临江的腰,温热的血源源不断往外淌,低头看到横贯腰际的伤,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生怕加重了她的伤。

蓝衣青年半搂半抱着宋临江快步登上马车。此时命在旦夕,青年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手扶宋临江入怀,一手运起灵力,缓慢包裹住她的伤口。

人群里还有个姑娘,快步跑来,手里还提着药箱,她随后也撩开帘子上了车。

她问道:“还有气吗?流这么多血。”

“没气了,但心跳还在。”

宋临江头埋在青年的颈侧,许久,才吐出一口微薄的的气来。这气息如一叶入水,惊起细小的涟漪。女子看到他还在输灵力,怒道:“陆逢扬!你灵力越用越少,还要浪费!”

他收回手,笑道:“你快上药,她活过来了,别浪费我灵力了啊。”他慢慢放下宋临江,起身下了车,并不走远,守在一旁。

看不见处,女子白了他一眼。她扯开宋临江的衣服,血和布凝在一起,这一扯如同撕开一层肉。得亏患者毫无意识,但她依旧放轻了动作,尽量减少多余的痛楚。

医女解开腰侧葫芦,将酒一气倒上伤口,脊背多了一条雪白的线。她一边撒药包扎,一边埋怨:“哎,陆道长,我说你这好心肠是多到没处花了吗?谁都要救,你忙的过来吗?”

“修道之人,本该有恻隐之心。这方天地,谁又不是苦命人,我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郎中不放心宋临江的伤,想起这姑娘赶了不少的路,怕是不止一处刀伤,果然,她双手手心磨掉了握缰绳的一层皮,露出粉白的肉和透明液体来;解开她的裙摆,双腿也磨破了。

车内道:“这位小娘子够坚毅的,一路来可是受了不少苦头啊。她这身衣衫虽破,但是布料可不是寻常人家穿的起的。我看她的手,没什么茧子,不是练武子,平时怕是就拿绣花针的富贵娘子,居然能坚持到这一步。不过,我医术不精,她又是先天不足,体质比常人还要弱,能不能撑过去我可没办法了。”

陆逢扬温声道:“你尽力就好,我一路上能保住她一口气。等南下路上经过崔神医家,他们肯定有法子的。这位娘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娘子的伤是冲着命去的,竟不知是谁要下这般的死手。”

说曹操,曹操到。

山匪提着刀姗姗来迟,一瞧见这么多人,先是心怵,拿刀壮了胆:“喂,你们看到一个骑马的女的了吗?”

女子钻出了车,扔掉沾满血的衣物,戏谑他:“去,那些也是苦命人。”

陆逢扬无奈唤道:“何瑜。”

大当家看到马匹和衣物,凶狠道:“那女的在你们手里,俺讲道理,不伤无辜,把那女的交出了来,我要她的人头。”

陆逢扬带着歉意:“原来是你们。那位姑娘伤势不轻,我不能见死不救。”

大当家呸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刀:“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的们,给老子上!”

众山贼手持利刃,冲锋似的大喊,,朝一行人撞去。

飞身而出一麻衣身影,步伐诡异,行匪群于无物,催动剑气,右手弯折,刹那剑光四起,凭空斩断了所有的武器。他身如鬼魅,欺身上前,大当家的只感觉面前剑气四溢,喉咙忽然一痛,伸手摸去,一手黏腻。

那人一双触目惊心的鸳鸯瞳,冷意渗透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叫人立刻想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那人也是一双鸳鸯眼。

鸳鸯侠手下留情,只划了一道血线当威慑。

匪徒之首捂住脖子,惊恐之下,泪尿失禁,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害怕道:“好汉饶命!”

众山匪举着断刀,互相看顾,也害怕起来,第一把断刀丢在地上,便争先恐后全把刀丢了。大哥都吓尿了,自己还充什么硬骨头?唯恐自己跪的慢了、求饶的不够真挚叫人取了自己首级。

一高挑娘子笑骂:“要饶命还不快滚?”

鸳鸯侠冷声道:“滚。”

他们马不停蹄逃了。

何瑜刚要下车,陆逢扬就递上从另一辆马车翻找出的一套干净衣服,又脱下他深蓝色的道袍想当做薄被。何瑜被他这股细心劲逗笑了,调笑道:“怎么,这位小娘子很好看?这么上心。”

陆逢扬笑道:“世间所相,皆是虚相,红粉骷髅不外乎如此。”

他又补上一句:“没看清。”

何瑜给宋临江换好衣服,撩开宋临江落下的碎发,仔细看了看她。是个清淡隽秀的长相,眉宇间难掩哀愁。现在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雪,虚汗淋漓,一张薄唇紧紧抿着,没有颜色。何瑜略有些担忧。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富贵人家能养出来的,这样的孩子招惹的麻烦事必然也不会是简单的。

陆道长不放心她,常常上车探听宋临江的心脉。遭何瑜那么一说,他下意识扫了宋临江的面容:这位可怜人生着一副红颜薄命的面相。

好看。

陆逢扬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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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徐廿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