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蟒蛇变成人后则是赤身**地倒在地上,隐音不忍直视地把周围的落叶盖到他们身上看起来雅观些。
花折并未在乎,而是绕到他们后方,醒目的诅咒图腾映入眼帘。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中一条蛇妖后背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疤痕,说着还吐出一口唾沫幸亏二人离得远。
隐音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只是笑笑,却让两只蛇妖不禁打寒碜。随后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于他们而言眼前的两人不过是凡间的修仙者,何需畏惧。
见此,隐音的手上变出一袋锦囊轻而易举地先把这只气焰嚣张地收入囊中,而后冷眼瞧了一眼另一只。
另一只蛇妖预感不妙后怕地缩着脖子,哀求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人想要伪装时神情总是相当的完美,妖也不例外。
隐音问道:“还有人怀孕吗?”
“没有。”
“胡诌前先看看自己的下半身。”
被落叶覆盖的地方,正有微微凸起的模样。
“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其他事,胆量不小啊。”隐音嘲讽道。
突然间身后的山林传来异动,一条蟒蛇正盘踞在一棵树上,一颗巨大的头颅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二人扭头之时,几条幼蛇从四面八方慢慢靠近还吐着蛇信子。倏然间,被制服的那条蛇妖意图反扑被二人轻松闪过。那条蟒蛇也飞速地朝二人袭来,却在琴声下摔落在地,几条幼蛇也恐惧地四处逃窜但都被隐音收入囊中。
“带我们去找其他的遇害者。”一缕剑光闪过,长清剑径直插在蛇妖的双腿处,吓得那条蛇妖胆怯地看了一眼长清,浑身冒起冷汗。
蛇妖也只好老实地带他们走,隐音牵制住他防止通风报信。越往林中走,周围的树木也愈发繁茂,血味也愈发浓重。
□□的痛苦声,惊扰了林中的鸟儿,最原始最不堪的画面映入眼帘。
这些男子仿佛不再是人。
血、尸体……遍地皆是。
而刚出生的小蛇如同恶狼扑食般撕咬着周围的尸体。
“数日未见,上神可还安好。”说话之人虽藏于风中,但听这口气隐音便知晓是欲色。
隐音冷笑道:“还活着。”
“那可要送上神一份贺礼。”
音落,四周的蛇妖皆无故**,数不胜数的青蜚穿过蛇皮和人的肌肤在地上蠕动着。就连隐音的锦囊也在欲色的控制下冒出火星,所幸他及时感受到否则是真的引火烧身。
“救我,这次我肯定什么都说……”方才带路的那条蛇妖还未说完,便已分解成青蜚朝二人爬来。
相较于红衣川林,青蜚处理起来不算复杂。只需长清剑意环绕于四周,将大火和青蜚控于冰中,再施术便可将其炼化。
若欲色想害二人性命,来的就应该是红衣川林。更像是想恶心他们一番,顺便防止他们从中问出什么来。
欲色瞧着地面的情形觉得有趣至极,尤其是和花折相视时,不愧是神的血脉居然能够感知到他的方位。
什么天赋异禀,在他看来不过是靠着那一身血脉罢了。
……
二人将来龙去脉告知李宗后便匆匆拜别前往羽衣族,只可惜羽衣族和郭尔列兀部一样向来神秘莫测,在现有的古书记载里也只能找到一个大致的方位。
离开蜀地后,二人遇到一支逃难的队伍。而长清却突发异动,可见队伍里混进了脏东西,为此二人乔装打扮也混入队伍。白天这些难民会马不停蹄地赶路,夜晚则是随意靠在树边休息。
只是他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像是要轮流守夜,旁边还放着许多柴火。
“你们也去捡些柴火吧,这日子不太平。”一个老妇人提醒道。
“不太平?”花折问道。
老妇人见他们二人也像是孤苦无依的模样,小声道:“这几日一直都有人晚上被挖心,偏偏没有人看清是怎样的怪物。”随后又道,“许是死的人多了晚上遍地是鬼来害人。”
花折则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这鬼是怕火吗?”
“只是找点慰藉罢了,一切都是命啊。”老妇人叹气道。
老妇人的话让二人加深了对一个孩子的疑心。
白日午休时二人便瞧见这孩子不吃野菜,他的母亲便偷偷把他拉到一旁喂饼吃。而他却在母亲走后将饼扔了,一个真正饿的人怎么会吃不下。花折回想起那年她在汴城孤立无援时的情形,因受魔族围困外面的粮食无法进入,而城里的粮仓也被它们趁机一把火烧尽。
饿到极致时只能啃树皮、吃土,甚至是尸体……
隐音将目光看向那个孩子时,那个孩子朝他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深夜的树林格外的寂静,隐音靠在树上假寐,这时一个重量压到了他的肩膀上。醒来发现是花折不小心靠在了他身上,月光笼罩在她的脸上,眉目柔和、嘴唇娇红,与平日里成熟稳重的模样天差地别。
隐音轻声道:“阿折,生得真好看。”
他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双桃花眼不经意间染上世俗凡尘。
一道微风吹过泛起淡淡寒意,空气中传来一阵香味。花折迅速将五识关闭而后直起身子与隐音相视一眼,隐音一时哑口无言。
他刚刚说的话不会都被听见了吧!
隐音已不知晓自己的老脸该往哪搁,等等她为什么要装睡?
隐音的疑惑还未得到解决,有人被拖动的声音就从耳畔传来。那个孩子一只手拖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体,毫不费力地拖往树林深处。
花折留下来看顾其他的难民,隐音则隐去身形悄悄地跟上他,月色下只见那个孩子撕扯下自己的皮囊,三只冒着鲜血的眼睛出现在面前。除脸以外的每一寸皮肤上都长满了长毛,爪牙锋利面目狰狞。
当它的爪牙靠近男子的心脏时,长清闪过让那只鬼后退了几步。
“是谁?还不快出来。”那只鬼明显是被惹怒警惕地看向四周。
隐音没有搭理他,而是指挥着长清令它节节败退。那只鬼许是感受到了危险,三只冒着血的眼睛发出金光扫射四周,隐音未躲避及时被刺的看不清视线。缓过来时,那只鬼已经逃之夭夭。
次日,清晨。
“你有没有看见小风?”身形瘦弱的妇人抓着每一个人询问,最后坐在地上痛哭。
“娘,我在这里。”那个孩子站在阴影处特意冲隐音一笑,如同恶鬼般舔了一口嘴角的血,它可是专门饱餐一顿回来的。
身上的血腥味在风的吹拂下,熏得众人捂住口鼻。
“小风。”
妇人正要跑过去时被隐音拦住,“他现在可不是人。”
“这是什么怪物!”红衣川林突然从林中飞出,一个难民被直接吓到跌倒在地。
花折眼疾手快地布下结界。
“娘,我害怕。”那个孩子面容突变在结界外哭着,不停地拍打着结界。
“大仙,求求你救救小风。”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裳满是补丁,整个人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黝黑的脸上满是逃难日子留下的斑驳,此刻只能无助地跪在地上磕着响头。
隐音意图将她扶起,“他已经是鬼。”
妇人听不清隐音再说什么,只是固执地磕头。
突然间孩子的惨叫声传来,数十个红衣川林将孩子淹没,最后尸骨无存。
“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妇人绝望地跪在地上斥责着隐音。
花折平静地说道:“你看起来像一个爱子如命的母亲,难道发现不了这是个冒牌货。”
“我……我可以作证,昨晚我就被那孩子抓进丛林里。”昨晚的中年男子说道。
他从前便是做香料营生的,其实每日晚上他都会闻见迷香。虽然他捂住口鼻,但香味弥漫许久,还是会吸入许多迷香而后睡去。昨日他就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拖动着,只是浑身无力无法呼救。当金光扫射到他时,意识才得以恢复些。
其余人听见此话,纷纷讨伐着妇人。“一早就知道了还把这种妖怪带在身边,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此话倒让不少人落泪,当今圣上,官衙不就是不把他们当人看。战乱、苛捐杂税使他们不得不逃离故土,一路颠沛流离。
妇人为此也无法辩解,她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小风的声音。像疯了一样跑出结界,对着那片空地痛哭。“下辈子,投去富贵人家吧。”
眨眼间便被红衣川林包围。
“欲色,你莫不是看上我了,整日在此纠缠。”隐音知晓欲色必定是在附近看热闹故意恶心道。
“上神未免多虑,我只是看上她了。”欲色忽然现身躺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瞧了一眼花折,而另一个枝头上坐着本该死去的那个孩子得意地看着隐音,随后扯下皮囊变成昨晚那只毛鬼。
隐音想起当年之事,道:“真该送你去天牢里清醒一番。”
“拭目以待。”
“我让你走了吗?”音落,长清穿透他的胸膛。
欲色在不可思议中又归于平静,他看着自己胸口的鲜血不禁大笑,“谢小公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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