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正是酷暑六月,艳阳高照,**辣的太阳蒸腾着每一寸土地,走在山路上,感觉土地都烧脚,林间蝉鸣叽叽喳喳声聒噪像是挠抓着人的耳膜一样,让人烦躁不堪。

山下驿站旁的一个小茶馆里坐满了江湖旅人,七嘴八舌说着江湖八卦秘闻,其中最引人关注的还是中原四大名城之一的明月城近日来的命案,连环死了三十多个人,风言风语一时间甚嚣尘上。

“哎哎,你听说了没有,明月城里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死相一个比一个惨烈,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

“我有一个亲戚就是住在明月城,前几日我和我家婆娘去探亲,听他们说,明月城死的那些人不是一般的凶杀案,”说话的人,他压低了一下嗓音,接着说道,“城里传言那杀人的是从地里跑出来的邪祟,太恐怖了!”

“难怪最近看到好多修仙人士路过这里,想必也是去明月城诛杀邪祟的吧。”

“是啊,听说明月城城主林洛风承诺,说只要能铲除杀人凶手,就双手奉上明月城瑰宝离尘珠。”

离尘珠!

一言砸起千层浪:

“离尘珠?哎哟喂,那可是个好东西啊,传闻那是剑仙钟忘归大人的……”

说到钟忘归,他这个人可是近百年以来修真界第一人,太霄宫开山立派祖师爷太极仙翁的徒弟,十五年前,人魔交界之处的封印轰然崩塌,魔种倾巢而出肆虐中原,钟忘归率领修真百家成立起义军,共同抵御魔祸,战乱中不知道多少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人魔混战持续了两年,终于在最后一战钟忘归豁命重启人魔两界封印,自此人魔大战才彻底结束,那一战被《荒年纪》称为封魔大战。

窸窸窣窣的流言飘到靠窗的这一桌来,这桌坐着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年轻人,一头黑发高高束起马尾,大热天却穿着高领子,盘扣规规矩矩扣到最后一颗把整个脖子裹得密不透风,再往下看,剑眉下是一双灼灼桃花眼,流转间似春日清波,微微荡漾着多情,修长的右手指无意识轻扣着桌面,仔细一看他的无名指上缠绕着一道银白细丝,阳光透过窗映照着细丝,反射的光线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来回晃动。

黑衣年轻人一人靠窗而坐,单手撑着下颌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身处嘈杂的小茶馆中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身黑衣扎在人堆中,也几乎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

茶馆里依旧七嘴八舌说着热闹,这时,一行七八个身穿白色道袍,束发戴冠,长得的油头粉面的修士正向茶馆走来,这装扮是北雍城太霄宫的修士,看到这阵势,茶馆里的人啧啧嘴说道:

“为了得到离尘珠连太霄宫的人都来了,看来这下明月城是要热闹起来了。”

茶馆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修士们走进来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位子,首位的那个年轻人,莫约双十年纪,长眉斜飞,如剑锋般凌厉,是一副难得的好模样,再加上他一身雪白绸缎,举手投足间尽显清贵,他扫视一眼嘈杂的茶馆,最后目光落在那个靠窗的黑衣年轻人身上,他走过去:

“兄台,拼个桌,可否?”

黑衣年轻人眼皮都没抬:“我拒绝。”

“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旁边有个小修士一股盛气凌人的姿态,插嘴道,“睁大你狗眼看清楚了,这位可是我们太霄宫的大公子白驹大人,还不快起开!”

“白驹?”黑衣年轻人轻笑一声:“什么名字,那不就是匹马吗?”

小修士拍桌:“出言不逊,你找死吗?”

白驹呵斥道:“元熙,不可无礼!”

黑衣年轻人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叫元熙的小修士,挑眉坏笑道:“哟,小修士看着白白净净的,怎么嘴巴这么臭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屎了。”

“你——”元熙抓着黑衣年轻人的手:“你怎么骂人呢?”

黑衣年轻人顺势弯下腰来,大喊大叫道:“哇,太霄宫的修士仗势欺人,有没有人管管啊!哎呀,要死了要死了……哎呀哎呀,手断了!”

黑衣年轻人的呼救声惹得周围的吃瓜群众都齐刷刷看过来:

“哎,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不太清楚,好像是太霄宫的人仗势欺人,为了抢个位子都把那个小伙子的手脚都打断了,太残忍了,再打下去只怕要死人了。”

“……什么死人?!”

“什么死人,太霄宫的人好像要杀人灭口,现在的名门正派怎么跟地痞流氓一样。”

“……”

七嘴八舌,人言越演越烈,元熙听到,一张小白脸顿时气红了,他拔剑怒道:“谁杀人了,我只不过呵斥了他一句而已,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你们看,那个小修士恼羞成怒了,你说他发疯起来会不会连我们也要杀!”

元熙两个鼻孔冒着大气,怒道:“你们瞎说什么啊,谁发疯了!”

白驹冷冷看着元熙:“元熙,把剑收起来,别吓到人。”

元熙:“大公子,他们冤枉我们杀人了!”

白驹掌起八卦将元熙的剑强行归鞘,元熙还不服气被白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然后白驹看着黑衣年轻人一脸诚恳道:“刚才元熙言语多有得罪,还希望阁下看在他还是个孩子,不与他计较。”

“如果我说,我偏要计较呢?”黑衣年轻人眯着眼,余光中露出一丝锐利,带着桀骜不驯的傲气,“没听过恶语伤人六月寒,我现在心里拔凉拔凉的,一句‘他是小孩子’就不计较了,没门。”

元熙一听又怒了,眼看又要吵吵嚷嚷,白驹伸手拦住他,冷呵斥道:“还嫌弃不够丢脸!”

元熙咬着牙,“……”

白驹对黑衣年轻人客客气气道:“是元熙鲁莽,我代他向阁下致歉。”

“还是你说话比较中听,”黑衣年轻人伸了个拦腰,打个哈欠:“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们这些呆头修士一般计较了,坐吧。”

白驹掀开衣摆坐下,黑衣年轻人给白驹倒了一杯茶,白驹点头致意:“多谢。”

元熙也正要坐下来的时候,黑衣年轻人脚一蹬踢开板凳导致元熙坐空摔了个大屁股墩,元熙捂着屁股怒道:“你……你你是故意的,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黑衣年轻人笑了笑:“我是让小马坐下,又没让你坐。”

“小马?”白驹刚要入嘴的茶差点要喷出来了,他眉间轻皱,显得老气横秋的。

黑衣年轻人倒是一脸真诚:“白驹不就是马吗,叫你小马显得比较亲切一些。”

元熙从地上起身来,怒气冲冲道:“你这个地痞刁民,小马也是你叫的,敢侮辱大公子名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呵。”

黑衣年轻人站起身,腿风如闪电,一脚踢中元熙的膝盖窝,元熙吃不住力道单膝跪下,刚要挣扎起身却被一道强劲的手劲按下去,黑衣年轻人俯身过来,逆着光,清俊的面容被阴影削得越发阴郁锋利,他嘴里噙着一抹冷笑:“不过是仗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嚣张什么呢,倘若有一天树倒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黑衣年轻人从袖口掏出几枚铜钱扔在桌子上,然后对着白驹道:“茶钱,我请了,自便。”

说完起身朝外走去,多番被黑衣年轻人挑衅年侮辱,如今见他竟然侮辱到太霄宫的头上来,元熙心中的怒气再也憋不住拔剑朝着黑衣年轻人刺去,只是一瞬间,一道冰冷寒芒闪过,元熙手中的剑顿时碎成几截掉落在地。

好快!

元熙看着手中的断剑,简直太快了,甚至还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自己手中的剑就断成碎片,元熙目瞪口呆: “你——”

“都说太霄宫修士人人手握君子剑,行君子风,个个都是品行高洁之人。”黑衣年轻人手指拈着一截断剑,眼里露出玩味的笑意,“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君子剑吧,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手握君子剑却行下作事,是说太霄宫御下不严还是本就蛇鼠一窝,名不符实啊。”

“不许你侮辱太霄宫!”元熙吼道。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小修士后会有期了。”

说完黑衣年轻人只是冷笑一声之后便离开了。

元熙蹲下身捡起自己的断剑满脸的不甘心,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剑是怎么断的?

“断你剑的是一条银白的长鞭。”白驹解释道:“刚才他给我倒茶的时候,右手无名指上缠绕一圈银白丝线,虽然不起眼想必那个就是他的法器。”

元熙问道:“鞭子,那是什么个东西?”

白驹:“这种法器在《兵器图鉴》有记载。”

元熙不以为意:“大公子你少哄我了,我十岁就已经看完了《兵器图鉴》,可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法器啊?”

白驹:“那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兵器图鉴》分上下两册,上册记载的是名器,从上古时期到现在排名前一百名的法器,大多数是一些修仙人士所持的法器,例如我们常见的刀枪剑戟等十八种兵器,另一册记载的则是暗器,暗器顾名思义就是路数诡谲,令人防不胜防,因此被修真百家视为下作之器,所以一般人只知上册不知下册,刚才那个黑衣年轻人所使用的便是暗器排名谱上第七的细雪,传闻细雪威力虽然不如排名前六的暗器,可是它却是最坚韧锋利的暗器,长鞭削铁如泥,千锋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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