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是先锋者通过这项活动和它可能诱发的反应，所想要得到的。
可是，是什么，足以让他们赌上城区秩序混乱的砝码，也要去得到？
东方炯太累了，他真的已经想不出来了。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也许这就是一次单纯的决策错误而已。”
于金檬试着宽慰东方炯，可这话术连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
“不会的，他们会利用‘风暴计划’一阶段启动原先‘阳光计划’时期就埋下的棋子，就不可能让它的二阶段沦为下策……一定有什么，是他们真正想要做的，可是我现在想不出来了……这很危险……”
“需要联系我们的人吗？”
东方炯迟疑了两秒，却也仅仅是两秒。
“不必了。”他说，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沙哑与疲惫，“这计划一定是长期的，所以，不如让褚乾凤他们先适应一下工作……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王昉吧。”
东方炯强行撑着自己起身，向卧室走去。
这是东方炯睡得最久的一觉。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十六个小时以后。
当他徐徐睁开眼时，感受到的除了睡眠时间过长的头痛以外，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对于东方炯而言，能睡到自然醒，就是现在最好的消息。这至少说明，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事情。而且，先锋者的突击检查，也没有得到任何成果。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便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
而就是这一眼，让东方炯看到了他此生印象最深的一幕。
昔日在夜间也灯火通明、如同灯柱般的通天塔，此时却只是像将要燃尽的柴火般，闪耀着星星点点的一点光芒。东方炯略微凑得近了一点，才猛然发现，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是荧光屏幕上的大字，满满当当，写的都是“自由”！
在通天塔更低一些的位置，这字不是星星点点的，而是聚成一大片，显示出巨大的、血红色的字体来。在凌晨的天空下，它们显得是那样顽强，又那样格格不入。
——也确实是顽强，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居然还没有被防卫的武装力量攻下。
东方炯不禁好奇地起身，在床正对的大屏幕上开始搜索起城区新闻来。
很奇怪，他甚至都没有搜到有关要镇压这支反叛力量的新闻。
这让东方炯更加坚信自己先前的意见。这次计划一定有额外的目的，而面前的反抗力量，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反叛而已。
甚至有可能，眼前这一切，就是先锋者做出来给他们看的。
可是，还是那句话——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东方炯看了看时间，清晨五点多，倒追一下上班时间，王昉也许快要起床了。
出于凡事赶早不赶晚的原则，他试着给王昉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在铃声快要响满四十五秒的关头，王昉接通了电话。
“您好……”
“昨天有听到什么事吗？”
王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东方炯一度怀疑他是又睡过去了。可就在他忍不住要再问一遍时，王昉却道：
“罗阳知道公司突击检查的事儿。我怀疑，是他举报的。”
东方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说：
“还有吗？”
“通天塔的反叛热度被压得很厉害，但在民间的反响反而很热烈。很奇怪的是，我在虚拟空间听说，根本没有人去镇压通天塔的反叛，武装力量只是守住了通天塔的大门，可是就通天塔的物资储备而言，他们至少能在里面生活一个月。”
“听说‘风暴计划’二阶段的事儿了吗？”
“我听说了，可我觉得有问题。”
东方炯瞬间清醒起来，他随手摸过纸笔，说：
“什么问题？”
“我仔细去找了相关的官方通知和文件，结果在官方的通知中，根本就没有公布过计划实施的时间安排，也没有对相关工作如何推进的指示，甚至都没有对机械臂型号、功能的政策性的描述，这都是和一阶段的文件相比的缺失，同一批工作人员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就是这一份文件，居然还被推到各大媒体大肆宣扬，而且都模糊了这些问题，转而将重点放在机械臂改装本身上。”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这个所谓的‘风暴计划’二阶段，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计划，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幌子。”
“那么，以你目前的推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王昉在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说：
“东方总，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能说，我认为，通天塔的示威，似乎是个圈套。我现在担心的是，褚乾凤那边，真的看不到这新闻吗？”
“放心，他们看不到的，我等等就给那边去个电话，再嘱咐一遍。”
东方炯解决了这一心头大患，正准备挂断电话，忽而听得王昉很轻地叫住了他。
“东方总，如果这次的检查真的是由罗阳的举报引起的，您会把他怎么样？”
东方炯哑然失笑。
他差点忘了，王昉并不知道罗阳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去。在王昉心中，罗阳不过是和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发小，他全身心地相信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会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大肆出卖他的一切秘密。
而在王昉真正能够离开罗阳之前，他并不想将这残忍的一切告知王昉。
所以他想了想，到最后也只是告诉王昉：
“你放心吧，他活得下去。”
至于活得怎么样，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今日加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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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通天塔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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