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漓并不相信，段珩真的能猜到真相。
但接下来他说得话，属实是令人意外。
“项链里有一个很小的空间，那里面存放了我的一滴血，你是追着血味找来的，对吧？”
段珩在他的肩窝里咯咯地笑：“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没发现？在波海市的时候，你一直说芭芭拉已经逃脱了，她留在你体内的毒素没有关系，其实你早就掌握了她的行踪，才能让小白将V值抑制剂送到她的手中。你服下她的神经毒素，就相当于有了定位，你能嗅到异变者的气味。”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曲漓一直以为，这些小细节无人注意，没想到全都逃不过段珩的眼睛。
想要嗅到空气中异变者留下的气味，必须是短距离的，或者异变者刚离开不久。但如果接触到异变者的□□，那就不同了，可搜寻的范围可以扩大到半个城市。
芭芭拉的毒素和段珩的血液都能达到这个效果。
这也就意味着……
“你早就知道我是异变者了是吗？什么时候？”
段珩依然没有将埋在曲漓肩头的头抬起来，或许此时此刻，他不想直视曲漓的眼睛，也不敢去看那里面他不想要看到的东西。
曲漓很坦诚地说：“波海市，医院里，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哈哈，从你嘴里听见接吻两个字可真是难得。”段珩愉悦地笑出声，然后，才意识到曲漓的话，“是那时候啊，你咬伤了我的舌头，尝到了我的血。我们的血混在一起，难为你还能分得清。”
最后一句是废话，异变者的味道总不是曲漓自己发出来的。
波海市的医院里，曲漓还有些不敢相信，当他走出医院，在街上碰到莎莎红，拿到他之前丢失的项链时，终于完全确定了这一事实。
段珩是异变者，这味道不会错。
所以在段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时候，曲漓可以用一滴血，找到他的所在。
曲漓感叹道：“两次接吻都是在医院，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场合啊。”
“不止两次。”段珩的话让曲漓浑身僵住，他接着道，“你想不起来了？从波海市治安局出来入住的那个小旅馆，一夜七次。”
“什么！”
曲漓一把推开段珩，整个人的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你说什么！那不是报纸上胡乱编排的吗？”
段珩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痛苦道：“我的肋骨……”
曲漓犹豫了一瞬，就伸手帮他揉按痛处，但嘴上还不忘逼问：“你把话说清楚，那晚我喝醉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珩心里那股坏劲儿上来了，他充满暗示性地朝曲漓挤眼。
“真记不得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体没有不舒服？”
“你！”
曲漓不注意间，手下的力道重了点，换来段珩一阵痛呼。
他仔细回忆，除了宿醉的头痛，确实没有任何不适感啊，尤其是下半身，根本没有……
抬头间看到段珩恶作剧得逞的邪笑，曲漓终于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段珩你可真是个混蛋！”气得他大骂。
段珩无辜道：“我怎么混蛋了？那天你吸着我的手指，怎么也不放手，我还要说你性骚扰我呢！”
段珩的话让曲漓响起了一些那晚的片段，他突然想起来，那个杯子是段珩打破的，还割伤了手，然后他就……
不等回忆完，曲漓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简直像是羞涩的小媳妇儿。
为什么段珩不早告诉自己，还引导他相信报纸上写的那些浑话，真是个混蛋！
段珩看见曲漓这样子，内心早就抑制不住了，凑上去又想亲。
曲漓按住他的脖子，不让他靠近：“又想干什么？你还上瘾了是不是？”
“就是上瘾了。”段珩直言不讳，“对你有瘾，不行吗？”
曲漓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段珩，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们两个都是男人。”
段珩一双好看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那你想清楚了吗？我可是异变者，你要抓捕的对象。”
说起这个，曲漓很好奇，段珩是怎么隐藏自己异变者的身份的？
曲漓知道，有些具有精神空间的异变者，诸如莎拉，可以将自己的异变者气息藏进精神空间内，借此逃避追捕。
可段珩显然不是拥有精神空间的异变者，他具体是什么类型，是身体异变还是精神异变，曲漓现在还不好判断。
只是现在如果问这个，可能就太不合时宜了。
“我……我没什么要想的，也不在乎这个。”曲漓不好意思地把脸别过去。
段珩欣喜若狂：“你的意思是，不在乎我异变者的身份？就是接受我的意思了？愿意做我的爱人，我的终身伴侣，愿意和我结婚是吗？”
曲漓被他过于跳跃的脑回路整得有些懵。
“你在说什么？哪有这么多隐含意思。”
段珩可不管那么多。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害羞，我们一步一步来就行了，先做恋人，结婚的事情之后再说，要提前准备求婚的东西了。”
段珩总是说他害羞，让曲漓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
有什么可害羞的？他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人。
“你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伤养好。”曲漓故意转移话题。
段珩知道他不想正面应对，逼着他开口：“说起我的伤，你说过要照顾我的对吧？我这可是为你伤的，你可得照顾我一辈子，还有什么比做我的伴侣更方便照顾人的呢？”
前几天还说伤跟他没关系，今天就成了是为他伤的，明显就是为了逼人就范。
曲漓被缠得不行，终于松了一点小口。
“没有那么快的关系，你别想太多了，我们现在连恋人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半个恋人吧。”
段珩也乐得其所，把脸凑过去。
“那半个恋人可以接吻了吗？”
曲漓想了想，在他脸上快速地啄了一下，触后即分。
段珩乐得笑了半天。
没事，以后的日子还长，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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