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江非走上前去站定看清石碑,长时间的日晒雨淋让石碑侵蚀、风化出岁月的裂痕。四周的野草已经被拨开,暴露出上面年代久远的繁体字,鲜红的墨水深深刻着守水村三个字,历史悠久到让“水”字都脱了色。
那人把电筒放下,狐疑地从上到下扫视一遍邵江非的全身。一言不发冷着脸的走掉。邵江非不以为然,自己掏出手机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块纯黑的手表。
上面什么标准都没有,方形显示屏就手腕大小,像是小学生的智能手表,他点亮屏幕。
第一行显示着姓名:邵江非。
第二行显示着职业:守墓员。
游戏玩家:7人
“你们俩在那干嘛呢?过来啊。”耳边传来粗犷喊话声,邵江非回头望去发现他们早就聚集在车旁,他打着手电筒靠过去。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啊。”邵江非盯着对面说话的男人,中等身高。身材细长,穿着大众的短袖短裤。
“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啊?”那人有着一张普通脸,戴着一副黑框四方眼镜,整张脸被坑坑洼洼的痘印覆盖住,没有特色的五官因为愤怒的情绪而扭曲起来,格外狰狞,显得他恐怖又恶心。
“我也不知道啊,车也打不着,我叫杨勇。”这句话是从邵江非的斜对面传来的,是那个刚刚冲上车的人,身材壮实高大,皮肤黝黑。穿着一件黑色薄长袖和运动短裤,套着一双运动鞋,上身透出明显的肌肉线条,胳膊上,肩臂上都鼓鼓囊囊的,看得出是经过系统的锻炼,应该是一个体育生。“要不先互报姓名,认识下?”
“那个,我叫陈恒。”一个看起来呆呆的,顶着一头羊毛卷五官端正的男生默默地出声,“现在我们要……”
“有空自我介绍,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把车打着。老做些没用的事。”
“勇哥也说车也打不着,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现在怎么办不好吗?”紧靠在杨勇右手边的人鼻孔朝天大声附和着,一副贼眉鼠眼的猴子样,头不动,眼睛倒是滴溜溜地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不免透出了一股猥琐的嘴脸。杨勇也因为有人和他站队,趾高气扬地站着,骄傲地来回打量着所有人:“吴华没说错,现在先听我的。”
“听你的,凭啥听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打着车,想偷偷开走。”
本就处于敏感无法冷静的环境里,杨勇也一下子就被他的话刺激到 “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他鄙视地看了眼那人的模样,穿着一身宅男样的衣服。他哼笑一声说道:“你以为就你这样的,就有好办法吗?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宅男脸不乐意了,也不管杨勇一米八的大高个,一步跨出去直接骂道:“你几个意思?等下你就死信不信。”那三个人就这样相互咒骂起来,安静的土路上回响着各种粗话。
邵江非面上装作认真听他们毫无意义争吵的模样,心里已经开始思考着系统所说的要求。解开真相,避免死亡。
这里是真实存在于世界上的吗,没有解开真相会一直留在这里吗?是避免别人害死我吗,还是没解开真相会死在这里?
陈恒在中间努力调节着却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反倒吵得更加激烈。情况愈演愈烈,杨勇甚至开始推搡起来。一个声线温柔但十分有气势的女声响起:“你们先别吵了。”
这句话是邵江非的右边传来的,他转过脸,自己右侧站着一个穿着碎花吊带裙的年轻女性,一头浓密漂亮的浅棕色卷发披散在胸前,在这个场景下还显得明艳动人。
但她身子牢牢地贴紧在车身上 拼命汲取着安全感,即便如此身体还是像筛糠一样哆嗦着。“我是杨茵曼,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我不想死。”杨茵曼声音已经没有原来的气势,带着浓厚的哭腔。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她崩溃地掩面哭喊着:“为什么是我来这里啊?”
在他们围成的狭小圆圈里,杨茵曼被众人簇拥在最中央,抽泣的哭声像把钝刀,缓慢割着紧绷的神经,没有人知道弦会在什么时候崩溃。
在场的所有人哪一个是想死的,每一个人都是被迫进来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是自己呢,凭什么是自己来这里呢?所有发生的原因都无从得知。
现在连外面世界的情况都一无所知,他们只有这一瞬间好好地活下去,离开这里。
邵江非沉默地注视着视线内的每个人,邵江非的身高比在场的玩家都高上半个头,这让他处于一个绝佳的观察点。陈恒没有太大反应,安静待着没再出声。杨勇还是一脸怒气,胸膛起伏着。吴华一副好色的模样,嘴上安慰着唯一女生,眼睛却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到处瞄着。陆成文无语地看着哭泣的杨茵曼,对她懦弱哭泣的行为翻出个白眼。
邵江非观察的眼神落到自己左手边的那人身上,却发现对方依旧顶着那张死人脸,不知道沉思些什么,盯着面包车一动不动。
“我是李行歌,我觉得我们还是进村吧。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有看过自己的职业吧,我不知道你们的职业是什么,但是我只知道不进村是发现不了真相的。”邵江非看着李行歌脸色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来,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竟然有人在这种摸不清的情况下提出下一步行动,主动当领头羊。
“进村?我职业可是守墓员。”邵江非看着陆成文情绪激动到口水都喷溅出来,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你是想让我死是吧?”
“那个,不好意思……”陈恒忍不住出声劝和,“我也是守墓员,我们留在原地的话也出不去啊。刚刚系统也说我们要解开真相才可以胜利的。”
“才来多久啊,你们就听他的话。”陆成文看向周围的人,沉默就是给出最终最好的回答。在场的所有人都默认李行歌的计划,这个计划按当前的情况是最为保险的。
当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时,不违反规则,不盲目行动,了解先下处境才是最优的决定。
系统所说的淘汰代表了什么,他们不敢说出口更不敢多想。他们也想不听从系统安排,可尝试完带来的后果能坦然接受吗?
所有人都能负担得起吗?每个人都惜命,不会尝试,进村了解情况才是最优最安全的办法。
“艹,我才不想听这个鬼系统的话,你们走不走?”陆成文大声骂着,目光还在他们身上四处转动似乎想寻求别人的赞同,邵江非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其他人也为难地避开他的眼神。
没有一人同意他的想法,周围的空气像是凝结一样。他脸色难堪又微愠,嘴唇发干。“行,那我就自己……”
邵江非听着他话说一半忽然停下,紧接着倒抽一口气,发现那人呆呆地张大嘴巴,神色由尴尬转变成吃惊,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邵江非的背后。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一两步,手指颤抖着指着。发出犹豫的声音。
“有,有东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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