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异种是由人融合生物而成，千万分之一概率留存有人类的智力。
——记载于经验手册。
这样的概率怎么不让我在彩票中奖区碰上？！
莫泊吐槽后噔噔连退，他倒没打算和这群虫子同归于尽，而是拧开手雷把里面火药往天空抛撒，再扔打火机，一股火焰在空中呈红云窜开。
虫子被火焰惊得撇头就逃。
这喷薄火焰看似凶猛，对莫泊没造成伤害，体感微热，只不过…
“队长？”队员挡住咧开的嘴角：“您头发呢？”
“不是在…”莫泊摸头顶，抹到一头焦沫，簌簌往下掉。
莫泊指眉桩：“我眉毛还在吗？”
队员憋得真是很辛苦：“…一颗卤水蛋…为什么要问自己有没有眉毛啊…哈哈哈…”
其他队的人听到这边格格不入的笑声停下脚步，果然人类骨子里是爱看热闹，混乱离奇地停了下来，他们终于能听到自己队长在他们后面气要断的追：“停、别跑了…”
二队长试图劝说大家回去，有人嬉笑回答：“这叫战略性转移。”
二队长看着手拿武器和其他空手而逃的人，严肃说：“丢掉检测仪器等于任务失败，已经分好团体，个人逃命是极不负责的行为！想单独执行任务的我不强求，愿意跟我回去的，该去帮忙了。”
考虑再三，只一半的人跟队长回来救人和捡仪器，拾捡中旁边分碎的尸体还在融化。
他们捡起能用的仪器，从尸体旁极速走过。
五人一组，不需检测时职责是护好手里仪器或藏进掩体，二队长虽然嘴上硬气，看到为护仪器丧命的人到底不忍心，“莫队！有喷火器吗？”
各类武器数量有限，比起飞虫他更怕的是遇到兽类，最好将能驱野兽的喷火器留后面。
莫泊还是把仅有两个扔了出去，“记得留一点。”
二队长接过，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引注意，“嘿诶！！”
二队长脱下上衣，随后清了清嗓子，用地道大碴子音拍膀子喊：“半肥半瘦的大肘子诶！好吃到流口水，吃一口回味无穷，两口好吃喊妈！”
引注意的奥义在于叫卖？
别说还真有效果，肥美的二队长见大馋虫子围了过来，拿起喷火器开始陀螺旋转，飞虫翅膀被烧掉地，见其他的队员捡回了仪器，二队长脸上扬起欣慰的笑。
诱饵法的效果显著，可惜只能用一次，后面虫群就分散进攻，不能集中烧十分耗费燃料。那些来不及跑的人在半路被抓倒活吃掉，从臀部开始往上吃，近的小组还能听到咀嚼声。
死亡数量还在增加。
二队长扔掉手里空喷火器，
这群虫子怎么这么有队伍性？
他正如何也想不明白时，脚边滚来一个在冒烟的手雷…
哪个祖宗扔的雷！！
二队长背着喷火器大跨步跑，飞扑出去。
手雷落地还有两秒停顿时间，他扑出与莫泊摔到了一起。
摔倒在地二队长看见虫群后有一只瘦小飞虫，在空中飞得悬停，翘着尾巴，这是虫类的交流方式。
二队长似有所悟：“人异种？那是人异种？我这是踩了什么狗死运？莫泊，必须杀了那个人异种！”
被压在下面的莫泊，脸从地槽里拔出来：“你先下来…”
一个脸色胀红的小伙子跑过来，眼睛眨巴，垂头说：“队长…这枚手雷是、是、是我丢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武器，看见冒烟就紧张得丢了出去，正好滚自己队长旁边，杀敌先杀我方首领。
二队长赞赏：“丢得好！”多亏了这颗手雷他才看到人异种！
小伙子都准备挨训了，迎面一盆夸：“啊，啊？”
“下去！”莫泊一拱背把二队长颠了下去，拍打身上灰骂道：“让你下去，你腚撅更圆了是吧？”
两人灰头和土脸对视上，二队长冤枉的火气看见卤蛋瞬间消了，还把头盔给了他：“给你，遮遮吧。”
“……”莫泊停下闹腾说正经事：“这个人异种很聪明，挡得很好…”
二队长头一歪：“你有手持导弹吧？”
莫泊就跟多啦A梦被盯上了百宝口袋似的：“这不必要吧…”
二队长开导：“一颗导航杀死一个人异种，赚的。”
莫泊迟疑：“万一后面还有怎办？”
二队长几次任务都没遇到：“没那么倒霉吧，这玩意儿很少见的。”
莫泊把背后导弹拿出来，大概计划：“我去撕开虫群，你借机瞄准人异种，瞄错了我把你点了放上去！”
“得嘞！”二队长笑呵接过，两人不需要多的交流，便各往一头奔跑。
莫泊中途停下来，手夹三雷合拔栓丢滚地面。
手雷对汽车大小的虫子只能碎片刺穿，杀不了虫。
而且人异种是飞行移动的，非常灵活，它躲不开只往虫群里一扎，直接隐身。
莫泊冲着身后队伍大喊声：“鸸鹋！弩箭加尾色！”
一个发顶潦草，驼背的老人从队里出来，单手给三支弩箭套上红丝巾抛给莫泊。
莫泊一直死盯着人异种，一发弩箭未中，随后他跑步追进了虫群里。
老人回到圈子，这几个冰川脸把受救的人和女性围在中间，其中也包括拿着麻袋装种子的邢薇：“为什么基因融合后人类会失去沟通，而这些生物间还能交流？”
那位叫鸸鹋的老人转过头，确定在问他，“人类有更高级的智力及意识能力，能进行抽象思维和符号语言交流，而动物主要起依赖本能和直观反应。?”
其他人也听到了两人对话，但他们不敢直视老人，因为他眼神非常凶厉，简单来说就是像杀人犯。
鸸鹋见邢薇不怕自己，还很想了解虫群，更乐意说到：“隐翅虫不是群居生物却离奇聚集一起，说明它们间有一种本能使所有昆虫达成一致聚合，我们才会见到隐翅虫虫群。”
这些怪物的基因原来是隐翅虫。
难怪地面的尸体会被腐蚀。
这些知识几个冰川脸及莫泊和其他队长都是知道的，然而大多新人恐惧大于求知，精神能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还保持冷静就不错了，不幸的新人则一直处于惊吓的浑噩状态。
邢薇是浑噩的另一极端，她点头致谢：“嗯，谢谢。”
邢薇此刻和其他女性一样被围护在中间，她分配的是捡种子细活，跟战场上医疗兵类似，做后援与治疗工作。
邢薇对躲旁换能源内弹的断腿男子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围在中间的受救者宛如地面一块炙手可热的肥肉，层层虫群就是天空盘旋的秃鹫，它们俯瞰着一块瘦肉朝自己奔过来。
邢薇翻身躲开路上攻击，在虫群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莫泊，她刚露高兴就瞧见莫泊折断拖后方的脚。
人如果没有脚掌分散重力，单用一根腿骨走路是很痛的，而莫泊断掉的腿骨便这样踩在地上和肉里。
每挪动一步都得承受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邢薇还没靠过去，莫泊已骑上一只隐翅虫，在剧烈风阻下竭力放出第二弩后，随虫子从高空跌落。
…
莫泊晕晕乎乎醒了过来，四周漆黑，只有一洞光隙透进来，他低头看了看腐蚀得泛黑红的胳膊和腹部及腿根，只要是和隐翅虫触碰的地方，统统不能幸免。
莫泊尝试着爬起身，还好，身体其他地方没断，只是被天上掉落的虫尸困在了空间里。
不能呆在这儿，只是标记了人异种，任务还没完成，莫泊把上衣脱掉缠手里，找堆垒薄的地方，从那一眼小洞往外推，没想到刚推开条缝就有腐蚀液体顺流而入，落到莫泊裸露的手臂上：“呀啊——”
他仍用力支推着，液体不紧不慢流淌，腐蚀下沉到了骨架上，剧疼终于使这个铁汉子丢手。
然而数只手接过了那条缝隙，将之扩大扒开，阳光从小洞变成大片铺洒在莫泊汗涔涔的脸上。
莫泊从虫堆里出来，还没快速爬起身。
那些临阵脱逃又转回的新人反过来捏着他肩膀夸赞：“莫队，你太棒了！成功了！我们顺着这根丝巾集火打开虫层，二队长击中人异种，虫群就跑了，所有人都得救了。”
大家高兴着，莫泊往周围安静的平地看了看，有些恍惚。
然后莫泊也笑出来，高兴得抽一抽的，半身腐蚀性伤口、折断的小腿随着动作抽痛，他的样子很狼狈。
二队长扛空导弹筒过来，不吝嘲讽：“干啥呀不死战士，这才刚走一步就把自己整成这幅惨样，有点空有虚名啊。”
莫泊真是懒得回骂他，鸸鹋走出队伍，递来一只针剂。
微纳米机器人，可以修复创口。
足足扎了三针，鸸鹋检查后摇头：“腿上不行，还是得回去让中心重接。我先用铁架给你固定。”
二队长夹着声音浮夸的说：“让中心重接？我们都是求着捡个废品安上，说实话给他不如给我用。”
莫泊摸了摸地上一块石头砸他。
没打中，二队长得意的不行。
闹归闹，刚踏步就没了三分之一的人，莫泊收笑：“我好久没来地球了，生物污染程度变这么严重，两类物种融合就这么棘手，真的超出了我预料，虽然我高一级，但是该听取你本地人指导。且我的受伤导致后面的连锁反应，这些都是我的责任。”
二队长跟他开玩笑可以，受不了他扭扭捏捏：“别说你，就连上面那伙人也预料不到，这又该怎么算？”
二队长转开话题：“莫队，可别小瞧两类融合，时间越久融合越杂，如今两类融合才是稀缺物。”
他捏了捏自己塑料假发，“但是我们机器人怎么可能跟它融合…”
他忽然想到什么，大概太过不可思议，结巴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地球还有幸存的人类？这些虫子守的实际不是我们，而是发现飞船平台，聚大厦底下的人类？”
二队长这一想法说出口，周围齐齐睁大眼睛。
地球还有人类。
这意味着太空的人类可以回地球生存，这意味着人类在地球可以不被感染！意味着……
二队长尖呼：“这可能太不可能了！！”
莫泊扫兴的说：“你搁这儿绕口令呢。我们出来就被伏击，还好好计划下面怎么走吧？本、地、人。”
二队长与其他三队长商量，然后拿着地图和外地人们说：“这些红叉是已经扫过的地方，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去——这里。”
莫泊向前支了支头，见手指停留的地名是：屠夫农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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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屠夫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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