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留守儿童

一个人在家的太宰打开电视,瘦弱的身体缩在沙发上,环抱着双腿,换了一个又一个频道。

寂寞就像是隐形的怪物,吞噬着每一个麻木的心灵。相比于同龄人过于瘦小的身体,陷在沙发里如同溺水者。

无聊,浅显,乏味,无知......一系列苛刻的形容词浮现在太宰的大脑里,他随手关掉电视机。拖着周明瑞离开前塞在他怀里的黑猫玩偶,太宰在这个房子里四处探查。

嫌弃拖鞋过大的太宰甩掉拖鞋,光着脚啪哒啪哒四处跑动,不过他没有扔掉黑猫玩偶,不嫌麻烦的抱着玩偶开始自己的“冒险”活动。

太宰没有翻动过任何东西,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制造噪音,可惜没有人来制止这个突然活泼起来的孩子。

直到他累了才停下来,疲惫的太宰跑回沙发上,太宰拍拍玩偶,调整好一个满意的姿势,然后抱在怀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不到太宰身上,无人打扰的他蜷缩在离阳台最远处的沙发上,一个离阳光不近不远的距离。

驻守在枝干上的乌鸦,漆黑的圆眼注视着幼童的安眠,静静地守卫这栋小房子的安宁。

......

聊了不知道多久,铃声响起。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国文老师谷村优一的课。

谷村老师没有磨蹭,和大家打完招呼就去上课了。隔壁b班的秃顶男老师,藤原老师先谷村一步离开,现在办公室里只留下小野奈奈和高桥美和。

羞涩内向的高桥老师看到熟悉的老师走了两个,有些胆小的不敢开口说话,紧张且频繁的推动着黑框眼镜。

小野奈奈扫了她一眼,嗤笑道:“喂!你这家伙的眼镜丑的夸张,我看着就好笑。”

阿蒙安静的坐在原位,慢慢阅读着手里的教材,对于小野奈奈明显的针对行为没有表示。

高桥老师尴尬的拽着衣角,瞄了眼阿蒙,小声解释道:“这款眼镜便宜又好用。”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没搭理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梳理下自己亮丽的褐色卷发,一把抓起桌上的女士手提包,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无人搭理的高桥老师沉默的坐在原位,握紧了手中的笔,一个人批改作业。阿蒙扫了眼指尖泛白的高桥老师,漆黑无光的眼睛里没有笑意,他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

在阳光的照耀下,办公室里一时间氛围安静祥和。

“小野老师看上去心情不错?”

令高桥老师没想到的是阿蒙先开口和她闲聊,他微笑着说道。

“呃,估计是和对象约会了吧?小野老师不常谈论自己的私事,我们也只是知道小野老师有个男朋友。”

阿蒙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约会啊......”

看这副样子,难道阿蒙老师已经有对象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女性。高桥老师没敢说出口,只是心里想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高桥老师直觉警示着她不要靠近这个男人。

......

因为今天不是正式开店的时间,周明瑞只呆了两个多小时就提前回家了。

他和理纱店长相处的不错,已经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了。临走前店长和周明瑞互相交换了对方做的小甜点,店长的拿手招牌“提拉米苏”,也不知道太宰喜不喜欢,小孩子一般都蛮喜欢吃甜的吧?

周明瑞没有太过纠结,反正太宰要是不喜欢吃,一会出门重新买。

......自从店长知道他有对象还有小孩,店长就多做了点,这要是一个人吃还是会腻的......周明瑞看了眼手中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包装袋,散漫的想到。

身上只有一把钥匙的周明瑞小心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开门。

周明瑞努力把噪音降到最低,这个点太宰估计才刚睡吧?毕竟小孩子都不怎么能熬夜。

不过还是要把作息调整好,六岁大的孩子怎么能熬夜。周明瑞担忧的把甜品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的靠近太宰。

“今天阳光不错,”周明瑞无声感叹一句,他看着温暖的日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地板上。

被阳光包裹住的周明瑞舒适的眯起眼睛,像是在墙头伸着懒腰的猫。

不过在看到太宰的睡姿后又眼含担忧,蜷缩的睡姿很明显的表达出不安。

其实在第一眼见到太宰的时候,周明瑞就明白这孩子没有被好好爱护过。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宰的反应不是害怕,更没有哭泣和挣扎,只是平淡的注视着虚空。

这个孩子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人好好引导的话,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周明瑞忧愁的叹了口气,第一个养育的孩子就这么难搞,毫无经验的周明瑞没有什么自信能养好太宰。

到最后我不会成为电视剧和小说里批判的只给钱的不负责任的大家长吧?周明瑞控制不住思绪的腹诽了一句。

“虽然说这样很乖,但是小孩子还是该有小孩子的样吧?适当的闹一闹,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连阿蒙都比你像个熊孩子。”

周明瑞用无人能听懂的母语念叨着。

为了不打扰太宰睡觉,周明瑞没有把他抱回房间,只是拿着毛毯盖住太宰。这张毛毯是和阿蒙一起买床被送的单人毛毯,平常不怎么用。阿蒙总是喜欢和他一起,单人的东西一向不怎么用,为了不浪费周明瑞也没有扔掉这张单人小毛毯。

“也不知道太宰什么时候醒来,我该好好想想要给太宰准备些什么。”

没有养过孩子的周明瑞有些苦恼的揉着眉心,下意识的想要寻求阿蒙的帮助。但是一想起来和阿蒙相处的过去,周明瑞立马驳回这个想法。这个幼稚的家伙绝对给不出什么成熟可靠的建议,阿蒙总是喜欢徘徊在人群之外,用着戏谑的笑容看自己闹出来的热闹。

他只能回房间上网寻求帮助,结果回答五花八门,有认真回复的也有八卦看乐子的,周明瑞只能慢慢筛选。

“或许我该记下来,光靠记忆有点麻烦。哎,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手写的东西比打字打出来的要好记,虽然麻烦了点。”

周明瑞感叹一声后,麻利的一边看屏幕一边写写画画,最后是饥饿打断了他的投入。“应该差不多了吧?”周明瑞满意的点点头,离开座椅去准备做饭。

来到客厅的周明瑞发现太宰已经醒了,凌乱的头发和泛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是被弄乱毛的小猫,而且还是只不会自己打理的幼猫。

眼神迷蒙的太宰安分的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醒的?”

太宰扭过头看着周明瑞,认真说道:“不知道。”

周明瑞笑着把手里的本子递给太宰,“这是什么?”太宰歪着头问道。周明瑞蹲下身点点他的额头,“这是准备给你买的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太宰瞳孔微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想要丢掉。周明瑞眼疾手快的打开本子,“这可是关于太宰的事情呢,不想看看吗?”

太宰皱着脸,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本来就没什么想要的。”

还是个小孩,周明瑞了然的收起本子,“可惜了,后面我还写了很多东西呢。”

看着眼前的大人笑眯眯的样子,太宰撇撇嘴没说什么,对于大人了然的微笑,太宰一时间还没什么手段应对。

什么嘛,真是个恶劣的大人。太宰揉了揉脸,缓和好心情。

周明瑞起身走到餐桌边,打开粉白色的袋子,笑容温和的问道:“饿了吗?太宰。中午我没来得及烧饭,现在过了午餐时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太宰趴在沙发靠背上,故意掐着嗓音,“哎~可是人家不喜欢吃甜的呢~”

本来太宰是故意为难周明瑞的,可偏偏眼前的小孩本来就长得精致漂亮,外貌和年纪都占优势的太宰没能让周明瑞生气,再加上周明瑞本身就是个好脾气的人,对于这种语言上的为难,周明瑞没有当真。

反而让周明瑞耐心的问道:“那太宰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出门买。”

没有让周明瑞表现出他想要的态度,太宰无趣的挥了挥手,鸢眼直接暗了下去,“那种事情无所谓吧?”

“我们也可以一起出门逛逛,到了商场你可能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看着太宰毛茸茸的小卷发,周明瑞动了动食指,想要揉一揉太宰的头发。

“可是早上你不是说......”

周明瑞打断了太宰的迟疑,“那种事情他不会介意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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