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总之很后悔。小维斯顿被套麻袋的时候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情报局办事！请跟我们走一趟！”
香舍双子大楼下没有咖啡店，晕了头的小总裁进了情报局审讯室才幡然醒悟。
长腿放松舒展着的罗长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看着办吧。”
左护法乌德抬手拍照，右护法社长站在身后控制不住，哈哈大笑。
小维斯顿指着表情管理严重不合格的社长，心想白天怎么会撞鬼:“荀正！你丫的不是被鱼给吃了吗？老子们追悼会都给你开了！份子钱也都交了，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诈死吗？”
“呔！不要随便攀关系。现在我可是稳定的公务人员，你莫要坏我履历！”荀正干练利落地捂嘴，“现在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的证供，小维斯顿先生。”
罗长明:“请二位冷静一点。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情报局审讯室，不是认亲节目的后台。”
看着乌德面露难色，罗长明奇道:“冉安公司这么快就发现他们小总裁丢了吗？不应该啊，谁走了风声？”
乌德附在耳边低语:“加灵堡西河涨水，州长上报大坝损失，议长已经知道你没有按时到水门宫报告了。”
心虚地点着扶手，罗长明:“议长日理万机，想必不会在意。”
很明显导师的那一刀还是给人联造成了麻烦，客观来说，也有罗长明自己的疏忽。
乌德直接点出了最严峻的问题:“所以议长决定暂停你的大额资金申请。先生，我们订的哈克是全款付费，由于是走我的账户，商家不支持赊账。”
一大早分析完报表，送走塔塔卡耶。罗长明就带着左右护法去选购代步工具。出于对牺牲轿车的尊重，罗长明大手一挥选了同款，眼都没眨一下。
罗长明:“大意了。”
“这样，我们等会儿审完就把那台萨班斯A拆吧拆吧卖了。我联系买主，你下手要快。”
被晾在一边的二人:“……”
小维斯顿没敢去看罗长明，扭头幽幽地问理应上天了的发小:“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荀正:“老实一点，我们还没问话呢，贫什么嘴。李局，李局，有人想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说着就要推门去找副局长，让他过来露两手。
泡着茶上李副局长照例挺着大肚子，看见一屋子四个人，只差扑通一声给跪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乌德接收到命令，两步上前，推人抵门落锁一气呵成。
隔在门外的李副局长知情识趣:“啊，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啊。”
小维斯顿撕心裂肺:“不要啊，你睁眼看看啊，我被绑这里了啊！人联公理何在？”
荀正再度发出了毛骨悚然地笑声:“你放开了嗓子喊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啊哈哈哈哈。”
高贵冷艳的人联:“可以了，进正题。”
“得嘞。”
左护法和右护法退下，罗长明向前倾了倾身子，锁定了目标的眼睛。
小维斯顿看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美人瞬间转变为一脸森然的阎罗王，颤抖着举手就要投降。
“您想知道什么？”
沉着声音，罗长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维斯顿并没有告诉你企业机密是不是？”
“……是的。”
“加灵堡的生产基地里有没有员工和生产设备？”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我经常在那里飙车，叔父他们有时候也会来，这点我知道。”
乌德和荀正对视一眼，双方若有所思。没有员工的最大生产基地，货物又从哪里出现呢？
罗长明双手抱臂:“收购加堡天然气的收益你有分成吗？”
“我是没有，但叔父他们都拿了。”
小维斯顿非常配合，知道此时嘴硬没有任何用处，人联先生亲自来查，还有遮掩的余地吗？
这就是将目标设置为小维斯顿的原因，尚且稚嫩的纨绔还不知道，当有了足够多的资本，能撬开嘴的人只有自己。
“很好，我的问题问完了。”
罗长明摆了摆手。
右护法荀正狗腿非常，积极地靠了过来，手里端着托盘。
本就没被绑着的小维斯顿收到了一杯咖啡。速溶茶包的包装就丢在一边。
荀正平淡道:“爱喝喝，不喝爬。”
罗长明靠着审讯室的大门:“现在你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话音刚落，小维斯顿将咖啡杯一丢，站起身慷慨陈词:“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一定竭力完成，无论是当卧底还是刺客，我都愿意大义灭亲。”
即使立场不同，乌德还是要为维斯顿默哀几秒。
有这么个大侄子，维斯顿真是倒霉透了。
“不用那么危险，你只需要在情报局好好待两天就可以了。”
……
维斯顿阵势十足，来的长款萨班斯都能堵住情报局的大门。拥簇在身边的保镖一路护着他上了长长的台阶，可以看出这位纳税大户的焦急。
李副局长:“后边那一群应该是记者，这长枪短炮的。您需要我们出手吗？”
身经百战的副局长跃跃欲试，唯恐不乱。
抱壁站在二楼的罗长明:“不用，你们也不容易，我出问题了顶多被限制外出，你们就别蹚浑水了。”
能让闲不住的人联意识体说出这种话，副局长大为感动:“您……请您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们情报局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一定轮流去看望您，争取做到天天不重样。”
“大可不必。”罗长明转身就走，不愿意再看台阶上的作秀。
维斯顿特地在进门前接受了采访。
“是的。我是为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前来，听说他有冒犯情报局的行为，我知道以后大为震惊，希望情报局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是的，如果确有其事，为了国家安全我定全力支持情报局。”
“我承诺，冉安公司的股票不会受到影响，还请放心。”
副局长摇头:“我最不喜欢和他们这类人打交道，滴水不漏，圆滑狠戾，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罗长明的声音远远传来:“所以你头衔上的副还没摘掉。”
无声地叹了口气，副局长没有半点高兴，喃喃道:“不过情报局已经很久没有过正局长了啊。”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维斯顿视线里。
黑色的西装衬着黑色的头发，冷峻淡然，正是罗长明。
“罗先生。”维斯顿起身就要行礼。
罗长明没有给说废话的机会:“冉安总裁。在我这你只有这一个身份，请省去套近乎之类的废话。”
维斯顿脸色没变，依旧恭谨:“人联先生，这是自然。我只是想来看看我那可怜的侄子，不知道他怎么触怒了情报局？”
小维斯顿是怎么被情报局薅到这里，双方一清二楚。
“很遗憾，冉安总裁，小总裁泄露了相关机密给我们的敌人，地联。据悉他将冉安公司的高科技萃取能源机器图纸交给了地联的一家民办微小公司。情报局的优秀员工顺藤摸瓜，找到了其身后的地联相关方。”
“这严重危害了安全。”罗长明语调不变，观察着维斯顿的表情，“情报局只能暂时扣押他，具体还要进一步调查。”
只要牵扯上了地联，原本简单的事情可以变得复杂，原本复杂的事情也可以变得简单。
如果是其他公司，维斯顿完全可以走关系顺利地提小维斯顿出来，议院的老爷们非常愿意给这个人情。可地联二字只要一出，势利的后席议员都要再三掂量。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高科技萃取机械只要不存在，那么情报局就没有任何理由继续扣押冉安的小总裁了。
罗长明直接挑明:“我其实很怀疑你们公司的真实性。后来我想了想，这不重要，只要它不损害其他人的利益。”
接待室里静默良久。
维斯顿再度开口的时候没有一丝破绽:“您的顾虑十分正确，我也为我侄子的行径而感到羞耻，这是我家教不严。”
监听器里真切的声音给小维斯顿当头一击。
“叔父他前天还说我是家里的骄傲。”小维斯顿嘴唇颤抖，就要撞墙。
憋着笑的荀正一只手就拽住了小维斯顿:“我家老爷子赶我出门前还夸我顶顶能干，要把家产全交给我呢。”
围观群众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尖叫。
“我听闻人联先生有特别豁免权，曾为单森将军担保，免除了将军临阵脱逃的罪责，后来单森将军不负所望，接连取得了胜利，为人类联盟合众国的强盛奠定了基础。”
危机感，维斯顿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危机感。
富有冒险精神的富商，推崇刺激的总裁享受着血气上涌的激荡，继续说道:“如果您愿意施展您的仁慈，冉安会同样不负所托。”
屏气凝神的监听人员:“完了！要死！他不要命了吗！”
“快！去喊副局长！要出人命！”
语无伦次的监听员扒住李副局长的大肚腩:“豁免权！他！先生！他直接说了！”
“我听见了，快，现在都下楼，管好你们的嘴巴。”副局长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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