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陶闲下来,开始抽空处理完部分需要等她审批的项目。
卢明明看到老板在线,立马敲了几个数字过来。
桑陶面无表情地看完,没发表什么意见,只默默记下来,并通过了卢明明的年假申请。
以前在工作上桑陶也算勤勤恳恳,最近面对那堆即将坍塌的烂尾楼,心思却淡了点,不怎么期待回报,总之就是带着卢明明得摸且摸。
她看完工作邮件,再点开私人微信。
比工作更难搞的人找了过来。
[x:在哪,我过来找你?]
桑陶用手指隔空戳了戳他的头像,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的合作伙伴面对如此荒诞的头像时,不会产生疑惑吗。
好多回,桑陶脑子里都会冒出这个念头,忍着没问本人,总觉得这问题可能会正中谢鸣下怀,她关于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谢鸣是个很执着的人。
比如说没等到回复,五分钟后,他再度发来消息。
[x:申请以后再保持距离,今天除外。]
这语气不大对,他最近是打算走正人君子风?
桑陶琢磨着谢鸣的两条消息,笑了下,没着急回复。
她和谢鸣就像守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默契地透过纸,打量对方的真心。
迟早要捅破的,他们都在等最好的时机到来。
化妆间里,只有赵冬灵和卫东一发语音的动静。
她正在威胁卫东一,要是敢把谢鸣带过来,就要做好立刻失去他未婚妻的准备。
小情侣吵架也是腻腻歪歪的,充满甜蜜的气息。
她和谢鸣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外放过,他们俩性子含蓄,比较喜欢冷战。
冷战完也不复盘,不会在下次吵架时反复提起,他们会默契地揭过这一页,
可他们都知道,事情没有过去。
像怀里揣着冰刀子,等不到太阳来的那一天,就永远不会融化。
等好友那边结束,桑陶突然有些话想和赵冬灵说。
“冬灵,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要怎么走,谢鸣想要的东西,我不知道给不给得起。”
至于桑陶她想要的东西,也捏在谢鸣手里,全看他愿不愿意。
现在她和谢鸣这事办的拖拖拉拉,一点不像她的风格,灾难的开局,无法挽回的过去。
从他到东城守株待兔开始,桑陶就没有其他选择。
赵冬灵正满头雾水地猜谜语,就听到了桑陶的下句话。
“平心而论,我这位前男友的身材还挺好的,他向来洁身自好,我也不算亏。”
她偶尔也会愿意试试,能不能走到太阳下。
赵冬灵睁大了眼睛,受到的冲击不小,向来是从来她在桑陶面前胡说八道,哪成想还能听到今天这样一番评价。
果然俗话说的对,真人不可貌相。
在外高岭之花状的谢鸣在家里原来是此种人设。
赵冬灵目瞪口呆,遗憾这等八卦不能和人分享,“失敬失敬,原来是我小瞧了陶总。”
桑陶笑笑,严肃且认真地叮嘱好友:“冬灵,我和谢鸣的事一定要帮我瞒着几位长辈。”
看谢鸣吃瘪的机会千载难逢,赵冬灵捂住嘴巴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当然,我的嘴是最严的。你和谢鸣大学偷偷谈恋爱的事情,我可从来没和人提起过。”
她有心还要再问些细节,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一道女声在门口发来询问。
“赵小姐,您点的奶茶到了,请问现在可以进来吗?”
“直接进来吧。”
工作人员提着奶茶包装袋进来。
赵冬灵拿了她那份,问:“其他人的呢?”
工作人员将另外一杯放到桑陶面前,扭头微笑着对赵冬灵说:“都按照赵小姐您的要求送到了。”
她弯腰时,桑陶正好瞧见她胸前的酒店胸牌,视线在上面粘了一瞬间。
随即目光不动声色往上移,想看清楚那个女服务员的模样。
服务员无知无觉地拆开包装袋,笑着说:“小姐,这是您的奶茶。”
她有张圆圆的脸,化着浓妆,穿酒店的黑色制服,摆出标准微笑,身上带着股淡淡的香水味。看起来实在和外面那些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桑陶嗯了一声,接过来,没和她再说什么。
“赵小姐,您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情吩咐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等,”赵冬灵叫住服务员,随手拿出个礼盒递给她,“今天辛苦,这份伴手礼你拿着吧。”
注意到盒子外面的品牌定制logo,服务员的标准笑容更真诚了些,“赵小姐,祝您和卫先生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桑陶盯着奶茶杯上的标签,杯壁温度很高,烫得她掌心生出团薄薄的汗,心思却不知道已经转到哪里。
赵冬灵小口喝着奶茶,脑子里又冒出个创业灵感,想和好友分享,喊了桑陶两声没回应。
她心下疑惑,走到桑陶面前,伸手拍拍好友的肩膀,试探问:“桑桑,刚才送奶茶过来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温泉山庄的人手不够,赵冬灵请哥哥从自家酒店调了批工作人员过来。
她想了一圈,想不出这些人能和桑陶有什么交集。
桑陶摆弄着吸管,语气轻轻的,“觉得她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冬灵,你记得李若萌吗?”
赵冬灵啊了一声,脸上只剩茫然,这个名字太久远,她又是社交达人,朋友圈里躺着几千个人,记不清是应该的。
“完全没有印象。”赵冬灵费劲想了会,果断放弃,“她叫李若萌?是不是和李若薇有什么关系?”
桑陶神色淡淡,热腾腾的奶茶滑进胃里,像是揣了块冰,“或许吧,一眼也看不出什么。”
能让桑陶留下印象的人可不多,赵冬灵更加好奇:“到底是谁啊,难道是我们俩的同学?”
眼看着她已经准备打电话找今天订婚宴的总负责人要来工作人员名单,一幅要把事情闹大的架势,桑陶眉头不自觉蹙起来。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似乎过于在意,弯弯唇角,笑着说:“像是我在补习班认识的人,见过几面,你应该不认识。”
桑陶若无其事地补充一句,“没这么巧的事情,可能是我看错了。”
赵冬灵哦了声,果断失去兴趣,不再过问,开始兴致勃勃地分享她手上的鲜奶茶,询问桑陶有没有投资建议。
桑陶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讲,在适当的时候抛出几个问题。
赵冬灵越聊越觉得有戏,转头找卫东一拉投资去了。
从狭小的门缝里,桑陶看到走过去的三四条人影,刚才进来的工作人员也在其中。
就连赵冬灵也忘记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同学,尽管她和李若萌在明德当了两个星期的同桌。
原来脱离了家庭与姓氏,就会变成这样平凡的人。
门外,服务员的同伴在叫她,“王明月,你快过来搭把手。”
王明月,这是李若萌胸牌上的名字,也是她的真实姓名。
回归原始家庭后,名字也会彻底失去。
正如李若薇和李若萌,桑陶和谢鸣。
桑陶略感疲惫地用手托住下巴,脑袋垂下,眸光却坚定。
前面或许可以延伸出无数条路,但是她不想成为普普通通的王明月。
赵冬灵第三次喊桑陶没得到回应,有点生气了,“想什么呢?桑桑,你今天有点奇怪哦。”
桑陶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抱歉,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她只是刚刚想好要怎么回复谢鸣。
赵冬灵一听就知道桑陶在敷衍她,走到好友旁边,准备好好和她讲道理,低头正好将谢鸣发来的消息纳入眼底。
她粗粗扫过,先撇撇嘴,觉得对面人的语气有些古怪,不过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我不管,今天我最大,你得先陪我。”
在赵冬灵的指导下,桑陶回复:
[桑陶:我要陪冬灵,你往后稍稍,排队取号吧。]
转头赵冬灵就收到谢鸣的消息。
[谢鸣:我原本打算给卫东一放半个月婚假的,既然你已经有人陪着,应该不需要他。]
卫东一和桑陶。
谢鸣这是逼着她二选一。
赵冬灵想,好狠的心,好狠毒的男人,多年没有体会,谢某人挑拨离间的手段已然炉火纯青。
换做以前,赵冬灵肯定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有靠山在,飞快举着手机和桑陶告状:“桑桑快看,谢鸣威胁我。”
桑陶快速看完,故意笑着说:“哦,所以你是选我,还是要卫东一。”
“成年人要做什么选择,当然是两个都要。”赵冬灵理直气壮地说完,忽然挽住桑陶的手臂,过来缠她,“那可是一个月啊桑桑,完全无法抗拒的礼物。这两年来,我们小卫同学劳心劳力,就差给谢鸣卖命了,一直没空陪我出去玩。”
桑陶看她可怜兮兮地卖惨:“真的?”
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卫东一跟着谢鸣办事,不会太轻松。谢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恨,有那么两三次,他冷不丁到东城找她。
像张被拉满的弓弦,无法松懈,整个人绷到极致,眼睛黑沉沉的,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凶狠的要她。
隔上几天,她才在各种小报里窥见几分谢鸣带着润恒厮杀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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