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野种23

喻棠集中精神,竭力破开这重枷锁,终于再次夺得了身体的支配权。

房间内很热,很热……睡醒以后身体软绵绵而无力,空调都很多年没用过了,被灰尘堵塞也用不了,喻棠很热,额头上都是薄薄的汗,把脸蛋都晕出薄粉。

谢知津还在房间中,大梦一场的喻棠思绪还有点放空,回过神以后喻棠小声道:“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谢知津的语言处理系统自动把喻棠的话翻译成:重病以后总是多觉。

他斟酌了一下,浓绿的双眼像是涤荡在水中绿油油的青荇,又有些像蛇类的眼珠,在某些角度下实在会冷血薄情,但在看向自己时就温柔许多,喻棠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我会努力治好你的病的,不管用任何手段。”谢知津跨坐过来,戳了戳喻棠的手心。

温热的,像棉花糖。

莹润的水眸弯弯的,嘴唇红艳艳的,喻棠望着谢知津笑起来,谢知津怔着,捧着喻棠的脸颊轻吻。

“我们再快点,还要回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喻棠催促了一下。

谢知津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忙搬运,老房子的东西很多,看上去房子没多大,但小玩意喻棠估计也不会舍得扔掉。但喻棠现在太病弱了,谢知津自发整理起来,不过绝大部分时间都需要询问喻棠的意见。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喻棠待在一起。

心理很矛盾,他想要时间快一点,最好很好就来到住一起的那天,又希望时间慢一点,最好一刻也永久,这样喻棠活着的时间就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永远都不会有死亡的那一天。

喻棠走向床边,拉开窗帘,其实被林立的高楼大厦所遮掩,外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他昂着头,像看向太阳,太阳不在这端,在被高楼遮挡的另外一端。

默默打开母亲的房间,很干净整洁,和喻棠的房间相比还是有些不一样,她的房间要简约许多,还保存着她生前的模样。衣柜中的一件件衣服,哪怕放在现在也依然不过时。可以看得出来,在时尚方面,她大胆而前卫,是个很有个人想法的人。

按照梦境中的内容,妈妈做过的工作有很多。

时尚编辑,软件工程师,还做过附近商超的收银员,这一切都取决于收紧或者不收紧。

和喻北言的恋情曝光以后,她就找不到工作了,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别人提起喻北言,说他男人风流点也很正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说她是荡.妇,说她不要脸,说她在勾搭有妇之夫。

但隐瞒已婚的人是他,主动抛出钩子的人也是他,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

喻棠葱白的手指抚过那些化妆品,面上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

房子内的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喻棠在书柜中意外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是胶套本,是过去流行的款式,喻棠好奇地翻开。

封皮上是明星的照片。

扉页上落下名字:沈一梦。

塞着的几张照片从日记之中掉落,是穿着黄领的学士服拍摄的照片,还有几张是日常照。内容是用钢笔写的,内页早已经泛黄。

【xxxx年x月14日,晴天,周五

喻北言是个骗子。

他骗了我,隐瞒了自己的婚姻,没想到我沈一梦从小到大被人夸聪明,居然会栽在一个男人身上,太丢脸了。感情还是要当断则断,千万不要回头。

这个人渣、骗子,把我害惨了。

可我不能善罢甘休,总不能他出轨了依然风光无限,而我就要在煎熬和愧疚之中自责一生。】

不是恋爱脑。

判断错误。

喻棠揉了揉眉心,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发生好像有点超出他的想象,跟他推测的好像完全不一样,日记中所呈现出来的母亲的形象完全不同。

如果是这样,那喻家人更加不能放过,每一个都算是加害者。

婊子婊子……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罪恶之徒?

喻棠漆黑的眼珠眯起,有些嘲弄地扯着唇角。

【xxxx年x2月12日,大雪,周日。

我们在一起了。

那段耻辱的感情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当做终生要被铭记的反例,人不能总是犯错。

于是,我和阿贺在一起了。他一直在追求我,那是个很靠谱很合适的人,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只是……他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发展,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能分开。

最近一直犯恶心,会不会是怀孕了?】

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写,沈一梦那时候还小,刚二十出头。行文之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稚气,看到这里,喻棠的内心忽然闪过一丝怀疑。

怀孕了……

按照时间线,这个时候应该和喻北言断了一两年了。

喻北言舍不得沈一梦的美色,她不仅好看,而且学历也高,绝对不是空有外貌的花瓶美人,哪怕家里那位管得很严,也总是想方设法来堵她。

999的超大玫瑰花束,最后的归宿就是垃圾桶。

那……他会不会,不是喻北言的孩子。

【xxxx年x月25日 小雪 周一

我怀孕了,孩子是阿贺的。

喻北言又来堵我,像个幽灵一样纠缠,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北这种人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可能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既然他这么喜欢我……会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吧。】

不是……

他不是喻北言的孩子。

喻棠深吸一口气,一口气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比起之前的工整,要潦草很多,那时候沈一梦得了重病,恐怕连行动都很艰难。

哗啦啦啦。

纸张北翻动得很快,喻棠一目十行看完。

【他背叛了我,就应该要付出代价。作为代价,他应该抚养好我的孩子。】

喻家已经显赫了几百年,那时沈一梦已经很难做到行动自如,更不用说照顾喻棠。为了让喻棠能够活得更优渥一些,她在临死之前把喻棠送到了喻家。

喻家那么富裕,应该能把喻棠养得很好。

喻棠的视线被泪液洇湿,他死死捏着发黄的日记,心绪剧烈地颤动。

其实当时,她根本就没有猜到,喻家会做到这个地步。

做了一个完全错误的选择。

喻棠被带回喻家养,有了栖身之地,去了最好的学校,甚至……在最开始,喻棠的名下是有好几套房产的。

以此为代价,喻棠从此的人生中伴随着冷暴力、孤立和霸凌。

“别哭了。”谢知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喻棠的身后,他推开门,负责搬运的人已经来了。

穿着制服的人齐齐整整,沉默且高效地把老房子中的一切搬运到外面。

喻棠小声抽泣着,把日记抱在怀里。

“谢知津……我好像,我好像不是喻北言的孩子。”

*

游到了岸上,喻姜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看起来很狼狈。

头发中还别着不知名的草叶,他大踏步往别墅方向走,佣人小心翼翼的,看到他脸色阴沉如水,一时间也不怎么敢主动上前,还是有人反应速度很快,递过去干净的毛巾。

谢知津把身上的救生服脱下,在花洒下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就迫不及待地给喻棠拨通电话。

定制款的手机昂贵,哪怕是在深山老林都会有很好的信号。

修剪干净的指腹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喻棠的手机号在哪。往下划了很长很长,都还是找不到喻棠的电话号码。他根本就没有给人备注的习惯,本来他的记忆力就很好,如果是重要的人,电话号码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他……好像,压根就没有喻棠的电话号码。

哪怕喻棠来电,也会置之不理。

又点开微信,喻姜看着自己的置顶有些怔神。

“滚你妈的,我置顶以后给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发消息我秒回,懂吗?谁跟你们一样。”

“好好好,我处男,我处男我光荣,我只会跟我未来老婆乱来。”

狐朋狗友的调侃声音还仿佛就在耳边飘荡,喻姜愣神之际,感觉有些眼热。

他到底什么时候把喻棠置顶了,他自己都回想不起来。

是喻棠再也没有主动靠近他时?

是他主动追逐着喻棠的身影时?

还是,喻姜跟那个谢知津走得很近时?

父亲说,谢家那孩子最近回国了,转到了你们青川,要是有机会,你一定要主动把握机会,谢家的底蕴深厚到我们都只能主动讨好的地步,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喻姜嫉妒。

那天猩红色帷幕垂下来,扮演王子的谢知津穿着白色的贵族服饰,看起来矜贵、俊美,却又目空一切。

偌大的观礼厅之中,哪怕是校长都要对他弯腰哈背,每个人都恨不得黏在谢知津身上。能跟谢知津说个话,在谢知津面前露个脸都行。

可当看到谢知津掐着喻棠雪白·精巧的下巴深吻时,妒忌之火在他的胸腔之中熊熊燃烧,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如果父亲要他讨好这样一个人,他根本不愿意。

憋在口中的话欲言又止。

他想说……爸,你知道谢知津喜欢喻棠吗?难道这样的人也要他去讨好,那爸是不是也太没有眼光了,居然会老眼昏花到让他去和一个觊觎喻棠的人交好。

不过,他太清楚老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老东西甚至可能会直接把喻棠打包好送到谢知津的床上。

奇怪,谢知津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喻棠。

转念一想,喜欢喻棠就和呼吸一样的简单。

他很嫉妒,很嫉妒,很嫉妒,嫉妒每一个跟喻棠说话的人,嫉妒喻棠的视线不再放在他身上。

他知道喻北言,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风流、冷血、自私,因此他和喻昭也继承了他的自私。

爸把公司的绝大部分都给了哥哥,他不能坐以待毙。

喻棠是需要千金堆砌娇养的花,他除了小少爷的名头以外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办法和喻北言翻脸。

心绪剧烈起伏不平,喻姜迟疑再三还是拨通了电话。

叮……

喻棠的微信铃声居然还是默认的那种,完全不像是十八岁的人,怎么这么老土啊。

喻姜下意识还是想吐槽,但看着喻棠头像的小猫,心情就出奇地平静了。

铃声一直响了很久很久,都始终没有人给出回应。

喻姜有些慌神,他这还是主动给人打电话,凡是跟他有过关系的人,不都是以他为中心吗?他主动找喻棠一次,喻棠难道不应该接听吗?怎么铃声响了这么久,都没人接听。

可能这会还没睡醒。

他切屏看了一眼国内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光是睡这么久也早该醒过来了,更何况喻棠还是一个习惯性早睡早起的人,早上七点才是他的起床时间。

或许是在洗澡,喻姜洗澡的时候会放歌,声音很大。喻棠就没有这个习惯。

也可能在学习?可是高考都考完了。

喻棠怎么能够人间蒸发呢?是不是还是在生气,生气他们一家人出来玩但是把他落下,故意躲起来不理他们。

如果是这个原因,他会愿意道歉的。

但别……不理他。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喻昭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医生这个时间点还不是很忙,刚刚给自己沏了一壶茶,被猝不及防的电话声音打断,他顿时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要当谜语人,有问题就问说。”

“亲子鉴定。”喻昭言简意赅。

熟悉喻昭的人都知道,喻昭现在的情绪糟糕、糟糕,非常的糟糕。

他几乎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

医生摸了摸脸颊,还没有意识到喻昭究竟有什么问题,他沉吟了一下:“鉴定书我不是早就让人送到你们家了。”

“送过了?”喻昭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修长的手指倏然攥紧:“是吗?我没见。”

“算了,我直接跟你说吧,亲子关系不成立,也就是说……你亲爱的父亲,可能被人戴了绿帽子。”医生的声音中多多少少有些幸灾乐祸。

玩弄人心者,终会翻车。

这句话用来形容喻北言再合适不过。

说起来也是奇怪,喻北言那样风流成性的人,在外面养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老实。

喻昭二十多岁了,连别人的手都没拉过,感情经历为0。以前高中在一个宿舍时,男生们的荷尔蒙总是无处发泄,晚上偷摸着看点小簧片,做点手艺活,大家都能表示理解。

甚至在校园内就搞起来的人都有。

喻昭长了一张性.欲很强的脸,那种东西更是看都没看过。

喻姜也是,和父亲一样的桃花眼,眼角炸花,一直也没听说过跟谁谈个恋爱,就跟个木桩子似的,简直就像是基因变异了。

“不构成亲子关系。”喻昭重复喃喃这几个字,心中陡然一松,像是一个疙瘩被解开了。一时间居然有些庆幸的感觉,“不构成亲子关系。”

“你别生气啊,千万要保重身体。”

医生在电话的那一端嬉皮笑脸,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几句。电话就被挂断,喻昭的脑海中已经完全是这几个字,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父亲有没有被人戴了绿帽子,这种事情他根本不关心。

颅内像是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绚丽烟花,他的唇角竟然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哪怕想要落下都不行。

大床上,用过的计生用品扔进垃圾桶。

喻北言厌恶地推开女人,是外国的一个小明星,笑容很甜,可喻北言现在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总觉得心里有点空。

“我喜欢大海,感觉自由。”稚气的声音脆生生的,漂亮的面孔上满是向往。

喻北言在海浪的声音中,忽然之间想到了喻棠曾经说过的话。刚来到喻家时,爱屋及乌地对喻棠多了几分爱怜,那时候他问喻棠喜欢什么东西,都可以满足喻棠。

海浪的声音很吵。

吵到他有些心烦意乱,如果不是喻夫人,他何必这么丢脸,跟谁上床都要被管着,如果时间要是倒流,他一定不会选择跟这种女人结婚。

空落落的心脏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他心里不爽利,就出来直接问:“夫人呢?”

“在做美容项目先生。”

“她怎么天天做美容,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容貌焦虑,都是老女人了,还这么注意自己的外表,就算做了又怎么样,就能改掉流逝的岁月吗?”

喻北言的心里一阵烦躁。

那些被疏忽的事情就会像泡泡一样,一点点在他的心头冒出来。

喻夫人这两年做美容的频率太高了,以前都没见她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貌。

喻北言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大儿子在压抑笑容。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弟弟没来,你就这么高兴?”

弟弟。

喻昭反映过来说的是喻棠,他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平静无波道:“喻棠没来,不都是你的授意吗?”

“扔掉喻棠的蛋糕,刻意的忽视,现在倒是想起来他也是你的儿子了,假惺惺。”

“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喻北言的脸色难看,喻昭一直都很知道礼节,哪怕性子冷漠,可对于他这个父亲,一直都是尊重有加,突然间这么夹枪带棒说话,他很不适应。

“打不通……喻棠放弃我们所有人了,我打了几十通,没有人接电话。”

喻姜的眼中多了一丝怨毒,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哥哥,心中也满是厌恨,“如果不是你们,喻棠才不会彻夜不回来。”

“他不会要我们了。”

“什么叫我们的错,要不是你妈天天那么叫他,我可没有叫过他野种,我平时忙工作,不都是你们吗?她怎么天天就知道做美容,打电话让她过来。”喻北言没来由一阵心慌。

这个环境的包裹中,他感觉到像是被沈一梦和喻棠包裹着,每一缕空气都在指责着他。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要请一个大师,看看是不是因为他们对喻棠不好,所以她来报复了。

*

“你还有我。”

“小棠,别哭,以后的路,让我陪你一起走。”

像是哄孩子一样,谢知津笨拙地拍拍喻棠的后背。

“我快死了,说不定哪一天睡觉,就醒不过来了。”喻棠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说不畏惧死亡,可还是会怕,“你要帮我处理好遗物,我把这件事摆脱给你,可以吗?”

“你想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被说这种话,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我回去收拾一下。”

谢知津跟着喻棠回到了喻家,家里没人,佣人们也放了假,房间中安静得过分。

当看到喻棠居住的房间时,谢知津脸色难看:“他们就让你住在这种地方。”

“嗯,还好,他们愿意收留我就很好了。”喻棠弯下身子,把衣服塞入行李箱。

【恭喜呀,火葬场指数 15.】

刚刚就已经断断续续收到了一些火葬场指数,这一次的指数很多,喻棠猜测着应该来源不只是一个人,喻棠手上的动作没停。

估计他们想到了什么吧。

“谢知津,我收拾好了。”喻棠在喻家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一点点长大,喻棠就似乎做好了随时都会离开的打算,平时并不怎么添置东西。

谢知津拉着行李箱,“要不丢掉?我再给你添加新的。”

“不用了。”喻棠漫不经心垂眸看着日记本,够用了。

在离开前,喻棠最后看了一眼喻家。

谢知津随着他的视线往回看,空荡荡的袖管手腕细骨伶仃的一点,单手就能轻轻松松握起来,喻棠像是玻璃罐中捕捉的蝴蝶,永远不自由。

“谢知津,我会有自己的房间吗?”

“我家房子多,你喜欢哪间住在哪间。”

“我把房产证都留下了,那不是我的东西,就归还给喻家。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扯了。”

喻棠像猫一样蜷缩在车座上,苍白透明的脸看向窗外。

炽热的阳光,人声鼎沸,喧阗的鼓点鼓动人心。

大荧幕上的财经新闻还在播放,喻棠要数着日子活命。

“没有牵扯就没有牵扯,他们又不配。”

谢知津的手指攥成白色,在喻棠离开之前,再添一把火吧。

喻棠压抑地咳嗽两声,掌心一片刺目的鲜红。

喻棠薄红嘴唇上染红一片,像是一片浮动的蔷薇花瓣,把头轻轻放在谢知津的肩膀上,谢知津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珍贵的玻璃美人停于他的肩头,也只有他才能供养。

喻棠今天看起来疲惫急了,谢知津轻轻抱着喻棠的腰肢,车子平稳地行驶。

“大学别去了,去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我发誓,没有人会找到你。”

就像……音乐剧中被王子囚禁在高塔中的公主。

喻棠阖着眼皮,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阳光慵懒地落在喻棠的脸颊上,连小小的绒毛都看得见。眼皮上的血管是蓝色的金鱼,谢知津看着喻棠的侧脸,轻声说:“我要替你的妈妈爱你。”

手酸酸的,早上八点一口气写到现在。

为了给老婆们做饭!冲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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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野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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