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24.

那天晚上,我吃了药,给闻嘉姐发信息让她放心,我很好。

吃完药后我的脑子会变钝,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能感觉到疼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失去敏锐的感知对我来说就像喝第一口有漂亮拉花的焦糖玛奇朵,具有破坏性。

我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心里像一片平静的黑色海洋,甚至对我哥都失去了想说很多话的心情,有时候我感觉这些药会加重我的病。我也不清楚,也许我跟别人不一样,是一个怪胎。

我背对着梁惟睡,他从后面抱我,跟往常一样,手箍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嘴唇偶尔有意无意蹭到我的皮肤。

我每天晚上都边想事情边等我哥睡着,但今天吃了药,我想事情也变得没意思,自然而然就睡过去了。

断断续续的梦境扰乱我的睡眠,我的梦大多时候是对现实的反映,发生过的事像放电影一样重新播放一遍,我以第三视角审视自己。今天,我梦见妈妈了,也许时间过于长,她在我梦里的模样也模糊了一些,不过也算幸运,这次不只是个背影而已。

我对我妈不能说没有怨,但算不上恨,毕竟我也只敢在梦里打扰她。很奇怪,可能出现在我生活里的人都会轮流出现在我梦里,在作为结尾的一个梦,我看见了那天帽子上有朵小黄花的卖烟花的那个姑娘,她在我梦里像一个小公主,穿着有泡泡袖的米白色公主裙,剪坏了的头发留成齐肩,手上拿着一个风车在跑。她看见我了,好像没有要跟我说话的意思。

只有这一个场景,梦境很快结束,我醒来之后想抱一抱我哥,往他怀里钻一钻获取温暖。翻过身发现他不在,被子平平的,没有人。

我慌了几秒然后看见梁惟在阳台,双手架在栏杆上,没在抽烟,我从侧面看见一些手机屏的蓝光。

妈的,老东西不会背着我在跟谁聊.骚吧,这个点,看手机还要去阳台看,我掀了被子,套上一件毛衣开衫,蹑手蹑脚去开落地窗。

我靠,还边看边笑,梁惟你完了。他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在他后面都没发现。

我手一勾,锁住他脖子,另一只手要去抢他的手机。

我哥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握住我锁他喉咙的手腕。“干嘛呢,松手,什么时候起来的。”

“跟谁聊天呢,手机拿来!”我说。

我哥笑了两声,拉住我手臂,兜着我的腿顺势把我背起来,又把我放回床上。

“睡觉,别闹。”

夜里的光线很奢侈,好像有一束光跑进他的眼睛里,照亮他眼里小小的我。

我也顾不得他在深夜跟谁**了,看着他这双眼睛,我就义无反顾陷进去。我突然变得很大度,我觉得就算他以后有了别人,有别人可以去爱了,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分一点给我,我可以接受。

我跟他对视着,没有几秒就仰头贴上我的唇,贴合了一下又快速分开,脖子落回枕头上。

他对我的示好没有什么动作,但却用很痴迷很疼爱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里有一部分觉得他好像特别爱我,好想把自己融进他身体里,还有一部分觉得自己很烂很脏,像一枚硬要别在名牌西装上的劣质胸针,胸针没有变得好看,西装却廉价了。

但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个俗人,想跟我爱的人亲近,想跟我爱的人做亲密的事。

我双手搭上他的脖子,借力再一次送上自己的唇瓣,我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说:“哥,我有点想泡澡。”

我也是突如其来的想法,我们都洗过澡了,他还是挺体贴我的,知道我在发晕,干什么都不过脑子,也没问我是不是神经,大半夜泡什么澡,而是把我抱到浴室,放在洗手台上,然后给浴缸放水。

水声缠缠绵绵,逐渐填满浴缸,梁惟的手伸进去探了探温度,带出了一些水珠,落到黑色大理石瓷砖上,像黑夜中的北极星。

他给我拿了浴巾,沐浴液,然后撑着洗手台,用一只手帮我脱衣服。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被他脱光了他还一身整整齐齐的睡衣。我拉了拉他的手臂,“不陪我么?”

我走进浴缸,身体沉进去,水就溢出来一些,溅湿了地上的棉质拖鞋。

我看他也脱了衣服走过来,就拿了台子上的玫瑰花瓣洒在水里,洒得有点多,水面上泡满了红玫瑰,像一片盛大的血泊。

泡澡挺解压的,不过我们泡澡也就是纯泡澡而已,我哥是个正人君子,各方各面都觉得我是小孩。

我本来就晕,水很热,我就更晕了,我把手架在浴缸边上,脸半趴在臂弯,我哥靠着后面的浴缸壁,离我有点距离。

我叹了叹气,回头看他,又想起刚刚他背着我看着手机偷笑,我像是一个不满足的情妇。我说:“梁惟,你是不是真的有固定的伴侣啊,上床的那种。”

他没躲我的疑问,眼神很无所谓,好像是非要看我丢脸一样,惜字如金地说,没。

我把手臂当作枕头,闭上了眼睛,热水泡出了玫瑰花瓣的香味,馥郁潮湿的芬芳让我十分平静。

我用纯粹疑问的语气跟他讨论:“你真的爱我吗?你对我,难道没有男人的本能吗?还是说,你真的在yy我是你弟弟啊?”

我眼睛盯着地板,“梁轶才是你亲弟,我可不是。”

我问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要挑哪个回答,我也不是很急,搞得我上赶着要一样。我抬眼看了看他,他一只手放在后脑,抵着墙壁,小臂的线条流畅紧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中间,然后拿起一片花瓣放在手上转着玩。

“有啊。”他说。

“嗯?”

他又不说话了,我把花瓣捏得裂了一条缝,变成两块了。

“你真的没有那种,把我弄得乱糟糟的、或者梨花带雨之类的想法吗?”我继续问,语气不带一点情/欲色彩,像是在询问一道看不懂的数学公式。

我挪了挪位置,挪到他身边,花瓣在水面上摇摇晃晃,我犯困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又亲昵地吸了一口气闻了一下,想闻闻看他被玫瑰花浸入味儿了没。

我捡起旁边的一片花瓣,捏了捏然后像把玩古董一样把花瓣贴到他胸口上,然后又再挑一朵形状好的贴到他锁骨,他可能也困了吧,懒得说我像一个小变态,由着我在他身上创作,我贴了大概十来片,把我哥改造得花枝招展。

最后我又用嘴巴把花瓣一片一片从他身上衔下来,唇瓣蹭到他的皮肤让我有些燥热,也许水温太高。我这个动作有点像是梁惟的狗,但我不在乎。

衔到最后一片的时候,他突然很用力地握住我手腕,把我的手摁在他胸口上,我能感受到皮肉下猛烈的心跳,我觉得我哥的心脏真是委屈了,因为有一副不会表达情感的脸,心脏总是虚伪含蓄地把自己藏得很深。

哥很少说爱我,就算说也是开玩笑那样糊弄过去,每次都是。我知道他对我其实没什么信心,他不相信我真的爱他。

我跟他可不一样,我摁着他心脏的位置,我说:“有的话,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确定我愿意,你不要不敢。”

“老哥哥,情人节快乐啊。”

现在是今天,情人节是昨天,我想拥有时间,所以冒犯了时间。

梁惟捏着我下巴吻住我,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脑袋让我不费劲地仰头,浴缸的水面没什么章法地晃动着,玫瑰花瓣有些黏在我们身上,有些掉在了黑色的大理石地面。

浴室的玻璃是单向的,我盯着外面天花板吊顶上的一盏水晶灯,切面很精致,光线发散得恰到好处,我把手拍到玻璃上,留下手掌的痕迹,玻璃上起了一层薄雾,明明灭灭的亮像湿漉漉的月光。

热水被一把猛烈的火给活生生烧干了,点燃我内心的荒芜,寸寸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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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晒月光会湿漉漉
连载中笑嘻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