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不要离开我(7)

“这里工作的鬼怪不允许欺骗。”张婷婷坐在地上,肢体不协调总是让她很累。

青冷脖子青肿,扶着墙站起来,他看着江瑰看向他的眼神,期翼又瑟惧。他只能做他自己的主,他左右不了陈消夏。

陈消夏在这一关对他的关照,来源于第一关的何鸢。

何鸢告诉了青冷一件事情,关于世界的平行空间。青冷告诉了他,所以他在这一关格外通人情。

这是为了还情也是在划分距离。

“那你请便吧。”陈消夏走过张婷婷身边坐在自己书桌前的椅子上。

窗外黑漆一片,寂静无声。

江瑰看向陈消夏,眼神开始平静,她从床上起来。绝境之中,可怜和期翼再多也起不了作用了。她只能靠她自己了。

她讨厌靠自己去解决问题。

“我给你一只胳膊,你告诉我们信息,不然,”江瑰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张明信片,“不然,我就烧掉它好了。”

那是她撬开张婷婷藏在洗浴间浴池下的储物盒里找到的,里面放着一盒烟,一个打火机,一朵新鲜永不凋零的洋甘菊和几张人物明信片,落名是吴自维。

张婷婷在看到明信片时明显紧张起来,她捏紧娃娃胳膊,想装作不在意,但她想站起来的行为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好,你把明,把胳膊给我,我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发展走向到了此步,青冷心里波澜不定。第一关的何鸢,这一关的江瑰,表演都是如火炉青。

陈消夏没有插话,他专注看着张婷婷的胳膊,她握紧娃娃的手指。他之前搜过洗浴间,收获甚微,浴池下一块松动的地板里面的盒子空空如也。

张婷婷抱着娃娃走到江瑰身前,她看着她手里的明信片,嫉妒又有恨意,还有得逞一般的喜悦。江瑰在张婷婷眼皮底下递给青冷明信片和打火机,“她要是让我死了,你直接烧了它。”

青冷接过点头。

张婷婷面目扭曲,一把拽下江瑰伸出的手臂,那只戴着手链的左手。江瑰咬牙,没忍住痛意,大声痛哼出来,软倒在地。

她哼哧喘气,滴着汗的头凑近右手臂,唇按上小臂,不到一秒时间,流血的手臂止住了血。断裂的胳膊抓在张婷婷手里,她当着游戏者的面,坐在身后的床上,开始咬碎吞咽。

青冷扯起被单撕裂,缠住江瑰的左肩,扶着她起身,放坐在床上。

江瑰惨白一张脸,头发粘在脸上,她碰了碰青冷让他把明信片交给张婷婷,艰难启唇,“现在,说你知道的。”

张婷婷停下吞咬,她几下将胳膊塞进口中,鼓着大脸,将手上的血擦在床单上才接过明信片。有了这一张明信片,她妈妈迟早要来见她,或者让他们把她带来。

她真正的妈妈。

她开始讲故事,“爸爸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妈妈,妈妈对我很严格。因为我星期六给同学过生日晚了几分钟回家,妈妈大概不放心,来找我。她正好碰到男同学在门口给我表白。”

“她说我和我爸爸一样,都是白眼狼,都要抛弃她。她不相信我说的话,她把闹钟抵在我眼睛上,她要我大声念时间…”

“我很痛,我求她饶了我…”

“我的妈妈,让我和她都再没有了明天。”

血泪流下,呜咽抽搐。张婷婷扶了扶脑袋,扭了扭脖子,刚才的痛苦哭泣,让她的脑袋差点掉下去。

她哀戚看着江瑰,眼里真诚带着少女独有的纯真,她轻轻笑了笑,“我不怪妈妈,她只是太爱我了。她不想离开我,所以她才伤害了我。”

青冷怀疑的开口,她们都惯会演戏,身在其中仿佛有临其境,“后来呢?”

张婷婷瞪了一眼青冷,破坏氛围。她继续哭腔说话,“妈妈在不久之后也死掉了。因为本来要娶她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她断了联系,她没了存活意志,所以自杀了。我原本以为,这样妈妈就可以看见我,我可以跟她解释,可以告诉她我的想法。我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可我找不到她。”

“我要你们给我找到我妈妈的灵魂,我要她出现在我面前。”她开始慢慢平静下来,眼里藏着恶毒,“我想告诉她,我不恨她。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她是我的妈妈,我不要离开她,她也不能离开我。”

愚蠢的人啊,总会轻易上当,像是上一个帮自己找到娃娃的男人,终要在欢欣中迎接死亡。

“那个男人是谁?我们怎么带给你,你的妈妈?”江瑰捂着胳膊开口询问。

“我平时待在杂物间,就是那个通往天台的小屋。你们找到她,可以到那里找我。”张婷婷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她厌恶一样皱眉,手却温柔的抚摸娃娃,娃娃胸口蹦动。除了那个男人,其余的都让她感觉很快乐,心脏跳动很快。

“你可以走了。”陈消夏打断期期艾艾要继续哭泣的张婷婷。他打开房门示意她出去。他的脑袋要炸了一样疼痛,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信息,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

张婷婷的故事里漏洞很多,她不可信,所以故事听到这里就可以了,过多的欺骗要素需要更多的证据去分辨。现在他们只有三个人,三个线索途径,很容易陷入关卡编织的陷阱里,自我暗示寻错答案。

张婷婷不满站起身,却在离开前唰一下凑近青冷。她仔仔细细瞧着青冷的样貌,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没有克制住爱欲,伸出舌舔了舔他的唇,那个跟自己表白的男生长得好像他啊。

青冷面目泛青,在张婷婷靠近时他突然不能动,他眼睛充血睁得极大,舌舔在他的唇上还要进一步动作时,他奋力挣脱一水果刀扎向她,但被张婷婷一掌散落,掉在地上。

江瑰不满意张婷婷交待的故事,她总觉得她没有说尽。她开口阻拦张婷婷离去,瞪了几眼赶鬼离去的陈消夏,“你喜欢洋甘菊?”

江瑰发问打断了张婷婷想伸手抱住青冷的动作,她想带他一起离开的,她好喜欢他的,可惜,妈妈不喜欢他。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妈妈不会再阻止她了。

听到洋甘菊,张婷婷怔愣了一下,摇头,“我妈妈喜欢。她以前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洋甘菊,后来,后来,”

她说到后来,没有下文,情绪开始愤怒,眉头紧蹙,牙齿咬得咯咯响。突然,她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舔了舔自己的指尖,桀桀笑出声。

“没有后来,她不喜欢了,所以院子里种了其它花。”张婷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要知道的,她都告诉他们。

院子里,乌沉的幕下,细长、竖直的舟形乌头呈穗状花序,翠雀状花朵发出紫色幽光。它长在不知名的花里,藏在高大枝叶里。

房间里静下来,“我不能带走他吗?”张婷婷指着地上的青冷纯真的发问。

青冷咳出血,用力擦着唇,有机会,他一定要杀了她!

“没有补充的,我想,你该走了。”陈消夏看了眼闹钟,“离早上六点还有三个小时,我们需要休息了。”

张婷婷只能抱着娃娃离开,她和游戏者的交易里没有青冷,真是可惜。开门出去时,她又回头看了眼青冷。她好想把他留下。

床单上都是血迹,陈消夏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闭眼假寐。有些信息,他需要验证一下。

“那个男人叫吴自维,和张母情投意合,已经谈婚论嫁,不可能突然和张母断了联系。”江瑰倚靠着床,“她在撒谎,你有什么计划?”

陈消夏不回答,青冷出声,“我们现在知道了,旁边住着的张母不是张婷婷真正的母亲。关于真正的张母的信息很少…我们明天可以出门吧?”

陈消夏睁开眼睛看向江瑰,“你第几次进入第三关?”

“第三次,每次都不一样。”江瑰真诚了许多,实话实说,她现在真正需要他们了,“我需要治疗卡牌,这只能从五级以下关卡支线任务中获取。”

“我不需要,支线任务线不在我手上。”陈消夏不在意卡牌,他现在有跳跃卡就可以了,“你需要卡牌,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再自作聪明。”

“好。”

交谈结束,江瑰朝青冷一点头,“我们明天可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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