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祈婳

“那种情谊似狂风肆虐版袭来,却又无比细腻温暖,那是暴雨冲刷过后,泥土里发芽的种子,是雷雨交加过后的晚霞绚烂夺目,是你知我知心照不宣的眼神,是你站着,我也陪你一同站着,不说话,但此刻连风都知道,我们本就该是天生一对。”

四月份的婺洲到了雨季,本就闷潮的环境此刻更加让人遭不住,闷雷在上空轰鸣,雨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水花砸在地上慢慢积成了水洼。

上城艺美按照常年的规定,组织新大一外出写生,祈婳没想着自己会水土不服,结果这都到了第二个星期了,身体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发了高烧,她以为自己还能撑一撑参与这天的活动,但没想到自己凌晨跑到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没办法,祈婳就这么在宿舍待到了一天,直到凌晨祈婳接到孟连女士的电话。

“喂,妈。”

“嗯,还知道我是你妈。”

“……”

“你这两天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吗?我整天挂念你,我整天除了你弟弟就是你,你说我不为了你们我为了谁?”祈婳真的很反感孟连这样讲话,很难受很奇怪,酸酸涩涩的感觉,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怎么不说话?”

孟连说话声音里带着哭腔,祈婳知道,她这是又喝酒了,祈婳吸了口气,脑袋昏昏地疼,把声音开到最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知道下一步该发生什么。祈婳烦闷得拧着眉,狠狠扣着自己的手,不作声。

“你就不能联系联系你爸?你妈我拖着这快要残疾的身体给你挣钱,谁能理解我呀,我这么苦。”祈婳听着那边的哭嚎,刺得她用牙咬着自己的手,许久,嘴里蔓延开铁锈味儿。

祈婳也恨,恨自己怎么不早早赚钱,怎么老是在这种情况下抬不起头,没有底气。

电话那边还在叫嚣,“你爸离了婚逍遥自在,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你就和他一样,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你怎么还不和你爹走?他认你这个闺女吗?你还看不明白吗?你还上赶着给人家做女儿?醒醒吧你!”

祈婳听不进,脏水一波又一波泼在她身上,她不想解释,在世俗的眼光下,她知道她无论怎么为自己辩解,证词都显得那么苍白又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边消停了,她妈又把她删了,每次孟连都会把祈婳当做宣泄口,一顿发泄后把人拉黑删除,聊天记录也删除,仿佛这样就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仿佛这样就能和先前发生的事情做个了断。

祈婳看着手机慢慢熄屏,浑身无力,躺下身子,手臂搭在眼睛上,眼泪涌出来,浸湿了一片……

祈婳的家庭很难讲,也很好讲,从她上小学起就不断的转学,不是因为成绩的原因,而是因为父母离异。

孟连那时也年轻,心高气傲,那怕净身出户,也认为自己一个人照样能养得起孩子,于是就带着小祈婳各个城市碾转,打拼,可没人在乎祈婳作为孩子的感受,两人离婚没有问她,两人争抚养权也没有问她,所以祈婳从小就没有归属感,对人对地方都是,整个人都淡淡的,像是个种子,扔哪都能活。

祈婳原先的性子十分活泼开朗,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尤其是跳舞。

于建和孟连两人是实打实的一步步从搞事业到成家再到有了祈婳,就对她格外严格,给她报了好多兴趣班,好在祈婳也乐呵呵的愿意学。

自打孟连带着她转学的那一刻起,祈婳断了所有的兴趣爱好,被砸断的琴,被甩出去的画板……不是她不乐意学了,是她太有阴影了,孟连自己一个人拉扯她,早些年又患了腿疾,最终还是熬不住二婚了,她每次都会给祈婳灌输“家里没钱”,“我一个女人不容易”,“你要听话,你要懂事”诸如此类的思想,祈婳跟孟连睡过出租屋,摆过街摊儿,过着跟之前大相径庭的生活。

祈婳那个时候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知道自己要听话,要体恤母亲,不能惹事,所以那分活泼的天真无邪逐渐被磨灭,换来的是失去灵气的安分。

但是,祈婳灵魂里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喜欢的是充满野性的东西,就像是猛兽被规规矩矩的条教困住太久,蓄势待发冲破牢笼,暗流涌动涅磐重生。

第二天,祈婳迷迷糊糊醒来,嗓子干涩地说不出话,隐隐发疼。徐明明推门进来,看样子是刚洗漱不久,用毛巾抹了把脸,扭头对祈婳说:“今天就要回学校了,我可不要再在这个鬼地方呆着了!啊啊啊,我好想念学校的食堂,我再也不说食堂的饭难吃了!”祈婳笑笑,起身去洗脸漱口,咳了咳嗓子,终于能出声了。

徐明明看祈婳这幅难受的样子,白皙的小脸上透着几分红晕,几根头发丝儿贴着脖颈,她替她拨了拨头发,又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怎么样,好点没?”

“还行,还活着。”

“就你嘴贫,快收拾收拾东西吧,下午就要走了。”祈婳点点头,她没什么好收拾的,可能是习惯,每次她的行李箱都规整得不像话,好像随时拉起来就能走似的。

直到傍晚,祈婳一行人到了学校,她睡了一路,几经服务站徐明明叫她也没醒,这时候出了点汗,祈婳有点洁癖,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拿着睡衣就跑去洗澡,一顿折腾下来已经快十二点了,祈婳抱着枕头窝在床上,头昏昏的,她想她不能就这么停滞不前,她又不是第一次遭人抛弃,又不是第一次孤立无援,就算是被打弯了脊梁,她也要爬起来说再来。

她的外语赛事还没参加,约了的稿子还没画,机构的助教工作也还得去……还有好多好多事儿没干,祈婳这样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睡着了。

第二天,祈婳打开微博,许多人在她帖子下留言,

“啊啊啊,luqi大大什么时候开饭啊,小的要饿死了。”

“想吃老师做的饭,香。”

“luqi老师,您已经一个月不更新稿子了……”

“大家稍安勿躁,或许大大只是累了,稍作调整呢?”

“隔壁画师都因为ai塌房了,你们家luqi不会怕被曝光卷铺盖走人了吧?”

“楼上,我劝你小心发言。”

“都一个月不更,谁知道是不是心虚怕鬼敲门。”

“你行笔给你,你来画。”

……

祈婳看不下去,呼出一口气,她现在还不能更新,还有一个事儿没办呢,她硬打起精神,拿着那张Lg的招募去了上城交易市场……

……

另一边,加州的天气一如既往,廖桉被周斯行强拉硬拽得拖来了9M,人上一秒还在学校算着他在上城新开的那家酒吧的收支呢,下一秒手头就被塞上了去加洲找槐朔的机票,周少这一手牌打得好啊,霸王硬上弓啊。

廖桉,周斯行,槐朔他们仨还是会经常组团出去溜车的。廖桉刚提了一辆兰博基尼,是辆暗紫色的,周斯行看了直咋舌,“这颜色有够骚的啊。”槐朔看着这款svj笑了。

隧道里,三辆超跑的嘶吼在回荡,内燃机的声浪一潮接过一潮。兰博基尼的排气声浪发出劲爆的轰鸣,盖过心跳,周斯行烟灰色迈凯伦的尾气烟火燃了一下又一下,将速度与奢华集于一身,幽灵柯尼塞格通体墨黑只有轮胎透着几分亮色粉,格调狂野又优雅。

三人的心跳和音浪共鸣,紧接着冲出隧道,到了天桥,雨水打在三辆跑车上,冲刷着少年们放肆的喧嚣。

廖桉油门踩到最紧,不要命似的甩尽天桥的桥段冲进下一个隧道,“哇哦,野啊廖桉。”周斯行抬手锤了一下方向盘,随即也跟着飘进了隧道。最后廖桉转着方向盘,笑得邪气,小臂上青筋突起,跑车甩了一圈又一圈,尾翼刮过一道道冷风,最后完美漂移停在尽头,槐朔和周期行紧随其后,打着漂亮的圆圈,轮胎后面磨的烟尘直冒,路面上留出摩擦印迹。

廖桉靠在车身上点烟,天色昏暗,打火机蓝焰燃起,点着烟头,廖桉呼出一口,烟气弥漫,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冷空气吹过,廖桉眼神中的狠厉消散留下的只是意犹未尽的满足,槐朔抽出一支烟对着廖桉手里把玩的打火机,侧头续上火。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槐朔吐出一口烟问道。

“才刚来,就赶我走了?”廖桉嗤笑一声。

“我可没说。”槐朔这人跟廖桉的气质截然相反,整个人就像他的那辆车,别有一番雅致。

周斯行:“不是你那9M又组织了一场赛事么,我跟廖桉来比一场,比完就走。”

槐朔乐了:“不是,你们一个两个怎么说的都好像我赶你们走似的?”

廖桉灭了烟:“我着急回国,槐朔,你也早点回来吧。”

周斯行低着头不说话,没人回应,气氛陷入尴尬,静了几秒,槐朔像是妥协终于出了声:“行。”

这沉闷的氛围带着几丝伤感,还没让人来得及细细回味,就听见一道欠儿不拉几的声音:“不然槐叔叔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人还活着没?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异乡入土了。”

槐朔:“……”

正准备再陪兄弟抽一根儿解闷的周斯行:“……”

镜头拉远,空旷的街道上,三个少年的身形被夜色笼罩,孤寂又桀骜,透着叛逆的焰火燃不尽,又处处显着分寸。

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缘分似是一缕青烟,将他们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新文儿开张啦,文章所有城市名等均为虚构,切勿上升现实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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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祈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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