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哥哥

谢理的模样不太对。安迩维让贝尔太太先去招呼客人,顺手带上门。

安迩维勒紧手臂,问谢理:“这个盖尔是很重要的人吗?”

谢理说:“对你挺重要的吧。”

安迩维来了兴趣,问道:“哪种意义上的重要?是我的新朋友还是……”

“是‘你最喜欢的人’。”谢理面无表情地说,“新的。”

安迩维挑眉,下意识想反驳,张嘴的一刹那,想明白了什么。

“你在吃醋吗?好可爱。”安迩维晃起他无形的尾巴来,“不可能啦。没有人会超过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的。”

谢理眨眨眼,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

“没吃醋,不爱吃。”他一本正经,没反驳说他可爱的话。

“他到底是谁啊。”安迩维正色几分,“如果你不喜欢我见,我就不见了。”

系统在瘫痪中,谢理的思考没了束缚,也不会有助力。

盖尔是谁呢。

他是蓝天城赌场的荷官夜莺,是安迩维很有好感的一名男性。秀丽的皮囊和善解人意的内心他都有,另外还是一名绝症病患,生存艰难,比他更值得可怜,更值得人爱。

这个身体建全的人类才有一席之地的世界,阶级分明,安迩维的同情心是认识谢理的原因,也是他痛恨麻烦的地方。

不是盖尔,也有很多人的存在,呼唤着他走到其他的人身边去。

其实他不想,但他说:“你可以见他。总是要见的。”

他从安迩维身上爬下去,安迩维还没温存够,但谢理走下去,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系统要“醒”了。

系统恢复正常,失灵期间,就像是断开连接的摄像头,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转的系统,还是在警告谢理,让他不要自己毁坏自己的大好前途。

谢理照旧说着利用的话。

系统也认为现在不是除掉安迩维的好时机,姑且相信了他的利用一词。

【阶段性攻略建议:维持安迩维的“好哥哥”形象。】

安迩维的脸陷在阴影里,舌头把脸颊抵出一边的弧度,忽视闪着暗光的眸子,凹出一副食物吃一半飞了的可怜兮兮模样。

他撑着下巴,真“气鼓鼓”地问:“我们这样算什么?”

“父亲”系统的监控下,他们可以是朋友、兄弟,走向只可以是宿敌。

没有监控,他们才可以如安迩维的愿,是情侣,是其他亲密关系。

复杂荒谬的现况就是如此。

“我是你哥哥。”

安迩维不爽,低笑一声。

系统给出的绿茶范例里,有一句暧昧不清的发言,谢理选择了。

他伸出一只手,拉安迩维起身,“做你哥哥不好吗?弟弟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

安迩维狠狠地抓自己头发,边走边嘟囔着什么带有哥哥的字眼。

有点脏,谢理充耳不闻。

于是温存亲吻被打断的地下情侣,以兄弟身份相伴,来到会客厅,见到了金发碧眼的男子。

盖尔见到安迩维,惊呼着上前打招呼:“Avri,见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这一年大家都好担心你,我问了伯格他们,都说没有你的下落,不知好不好。”

谢理不屑于进入安迩维的朋友圈,盖尔则是相当顺利地混迹其中。

“安穆蕊博士那边,我也常和坦尼森先生过去,上个月才知道你性命无虞。今天在赌场听说蓝天塔举行的宴会,说你回来了,我就迫不及待过来见你了。”

不仅是十多岁的青年圈子,这个漂亮男人,更是他身边的常客,不然是无法轻易让安穆蕊同他说话的。

另外……

安迩维问:“你认识坦尼森代表?”

谢理在一旁背着手而立,提醒:“坦尼森现在不是纽西兰欧盟代表人,半年前,总督安排他做外交部部长,有了实权。你可以喊他坦尼森部长。”

安迩维皱眉,沉思时严肃的表情令人不明觉厉,看向谢理时展露笑容,又令人如春风拂面。

盖尔内敛善思,两人情意深重的模样令他大跌眼镜,也没多说什么,一年时间,说不定发生他不知道的事,两人重归旧好。

安迩维问谢理:“可以告诉他吗?”

谢理微一点头,盖尔本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安迩维瞧着盖尔,坦然地说:“我失忆了。有很多事情记不得,所以请你包涵。”

盖尔一愣。

安迩维拉着谢理坐在沙发上,也请盖尔坐下来说话:“盖尔先生,你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太好。”

由安迩维先伸手,两人握了个迟到的手。

“……”

盖尔面色凝固。谢理拍了拍安迩维的大腿,提醒他撒手。

安迩维的心智退回十五岁,身体的信息感知能力,在外游荡一年实打实的变强,少年时期的精神能力无法精准把控青年的强大能力。

就像这样,探究心态导致强悍过量的信息素侵入到盖尔的身体里,他无意识地使用能力,就像是一场没有分寸的侵略、无意识的暴力。

谢理声调凉凉的:“盖尔先生有基因病,你要学着待人温柔一点。”

他这模样真就和教训自家不懂事弟弟的哥哥似的,安迩维看得入迷,后知后觉才对他的话提出异议:“基因病?”

新人类从育儿巢机器中诞生,人口繁育严格遵守“基因有瑕者,非人”的国际法,怎么会有患有基因病的身体不完美人类。

新人类最大的问题,无非是消极情绪当道的激素病。

“因为你忘了,所以不知道三类公民外,还有一伙因为人体实验、育儿巢故障率,诞生的瑕疵儿,这部分人在欧盟,称作‘废陶’,是从事灰色行业的黑户。”谢理在替为难的盖尔解释,他很清楚安迩维该知道什么。

“因为你忘了,所以不知道你和同样致力于帮助‘废陶’群体的坦尼森部长有私交,偷偷出钱出力,由盖尔牵头,在帕内尔区援助‘废陶’。”

“因为你忘了,所以不知道你想看全世界,你也这么做了,看到了欧盟一刀切的人口工厂政策,去华国教习所交流华盟的‘废陶’处理方式,你看不够这个世界,甚至是……”

甚至是直接游走在三大联盟和联邦之外,无牵无挂。

“你忘掉得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全的。”

谢理不咸不淡地给了他下马威,话里隐隐约约都在说:安迩维忘掉的,是对他而言多么重要的内容。

“听起来,我好像成了成功人士。”

这就像是在感兴趣的专业领域取得重大成就的人,一朝回到大学前,头衔安迩维乐意接受,面对内里细节是头脑空白两眼发直,你说气不气。

“盖尔先生身体不好。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就让司机先送您回去。”

谢理下了逐客令。

盖尔正要言说来意,谢理冷着脸说:“另外,安迩维失忆的事,我希望您能够保密,尤其是面对坦尼森先生。我们不想安迩维的伤势被外界拿捏。”

盖尔想替坦尼森先生申辩一句,架不住谢理重磅出击:

“我想您夹在他们两人之间会为难,但不得不说:一年前坦尼森先生邀请我们同他随访华国,中途遇险,在大海上九死一生。坦尼森先生置身事外,外界不知道他根本没上那架飞机,针对他的‘暗杀’,我们成了替死鬼。”

谢理:“这件事,坦尼森没给顺利回来的我一丁点交代。你从哪里听到安迩维回到温室庄园的消息。恐怕也是坦尼森那里。他知道安迩维性子烈,怕他安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揭露他的假面,所以找你来刺探情报。”

“盖尔先生,安迩维当你是他的朋友,我是他哥哥,你就是我的朋友,我们信你,你却要拎清楚,要不要出卖安迩维,被坦尼森当做枪使。”

以前谢理半年的话量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今天多。

一番话下来,安迩维比盖尔更震撼。

他对他竖起大拇指,“谢理,你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好哥哥’。”

“感谢夸奖。”谢理关了系统页面,重回简洁作风。

盖尔走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正经,安迩维挪呀挪,和谢理贴到了一起。

谢理放下红茶杯,抬眼看安迩维,他觉得自己的眼神示意很明显了,对方却还是要等他先送上亲吻。

由他开场的亲密戏份,和他本人一样,莽撞突兀,形同嚼蜡,远不如安迩维主导的情态缱绻。

这只是一个功利性的吻——麻痹系统。

“压制系统的话,你亲我就好了,我让你亲,你想利用就用。”安迩维哼了声,语带讥讽,“我的好哥哥。”

谢理没说话,因为他觉得安迩维说的没有问题。

他就是在利用他。

还是安迩维在对峙中败下阵来,被这一双空洞的眼睛盯得有些不安,他觉得谢理很像他们见过的使徒岩,或是一座独山、一片死海。

如果你不走近他,他就待在原地,静静地痴候。

他挑剔地指着谢理一直戴着的白绸手套,“怎么一直不摘。”

谢理乖乖脱下,露出掌心手背的穿刺伤疤痕。

安迩维抓过来死死盯了很久,数次欲言又止,谢理就这么大喇喇给他看,却不说话。

他是直觉动物,明白这道疤定和他有关系。

最后谢理没等来他的问责,而是:“我妈喊我有空把身上乱七八糟的伤疤祛了,你也一起吧。”

谢理看出,安迩维是单方面决定,对两人仇恨对立的过去既往不咎。

他舒了口气,想从安迩维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安迩维没让,从下往上充满压迫感的睨他:“还有别的吗?”

“什么?”

“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伤痕吗?”

“没有。”

除了这里,其余地方都消掉了,他平时都戴着手套,系统管不了他一直留着这道疤。

空气静止数十秒,安迩维的指尖在那道伤痕上摩挲着,带来的痒意,不亚于他压低的磁性嗓音。

“芯片的事,说了就不算伤吗?”

“还有,之前在楼下,我没来得及问。”他话锋一转,手摸到谢理的膝盖处,“我好像闻到雌兽发情的味道。”

“好像是,系统完全瘫痪之后,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和以前闻起来,有些不一样。”

这种事……谢理别开脸,生怕面露难堪。

遗忘是很卑鄙的事,他完全不知道,又该如何讲安迩维在他身上施加的报复手段。

也可以避而不谈。说到底,他也是值得安迩维怜悯的那一类人。

安迩维的手贴在他的脸颊,没有用力,只是给他传递源源不断的暖意。

他转回来看着安迩维,说:“我也是‘废陶’。”

他抓住安迩维停留膝头的那只手,一寸一寸往上挪动,最终停在惹来安迩维质疑的地方。

“是实验污染导致的‘双性人’。”

失忆是有原因的,记忆会回来,不然真的很亏

感谢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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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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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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