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舒青晗从衣帽间找了套衣服，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
猫还在别墅那边嗷嗷待哺，监控里，它几乎快把整个家都拆了。
打开门的时候，还正好遇上了来这边打扫的阿姨。
猝然看见她，她很惊喜，手里的扫把都掉到了地上，“舒小姐！好久不见！您怎么来住了，是要搬来这边住吗？”
见阿姨满手的保洁用品腾不出手开门，舒青晗伸手替她将半掩的门打开，“没有，正好在这附近有点事情，所以过来住一晚。”
“噢，”阿姨略带失望的点点头，“这样啊。”
“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舒青晗笑吟吟地，“您每天都把家里打扫的很干净呢，厉害了。”
阿姨一听，又高兴起来：“那当然了！我在我们镇里的爱干净都是有名的！您让我来这边打扫可是找对了人了！”
“是啊，是啊，真是找对人了，”舒青晗从进门柜翻出把车钥匙，侧身给她让位进去，“以后不用这么早就过来，在家休息休息，等下午再来也可以，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也不太值当。”
“不辛苦不辛苦，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辛苦的，每天也没别的事可干，除了来这边打扫卫生就是吃饭睡觉。再说了，公交车几站地的功夫，眨眼就到！”阿姨见她要走，赶忙说，“舒小姐你有事情就赶紧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就行，放一万个心吧！”
舒青晗应了一声，按下电梯按钮，“那我就先走了。”
“好嘞好嘞！”阿姨连声道，“一路平安。”
电梯缓缓下行，她靠在轿壁上，在备忘录里写下“给富力阿姨多加车费”。
天还早，这一路都没什么人和车。舒青晗将车窗降下来一些，空气之中薄薄的冷空气顺着窗缝溜进来，这才让人有一种秋天已经到来的实感。
打开家门的时候，猫正蹲坐在玄关处等着。她将车钥匙放在柜子上，伸手将它抱起来。
猫软软的叫了一声，百转千回，透着那股哀怨劲。
“行了行了，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舒青晗贴贴它毛绒绒的小猫脸，“马上给你做饭陪玩。”
今天有其他工作要做，她也就没去舒氏那边报道，和秘书微信上讲了一声后，喂完猫就直接去了工作室。
舒青晗到的时候，工作室还没开门。
前台呢？！她的员工呢？！昨天不是在群里信誓旦旦保证六点钟就到吗？！！
没带钥匙的舒青晗和大门大眼瞪小眼了好几分钟，艾鹤这才到。
她把共享单车锁上，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凑过来给老板开门。
“没想到我成第一个来报到的了，”舒青晗拍了下艾鹤的脑袋，“老板来的比员工还早，是不是，啊？”
“诶呀老板……我在家门口的早点摊吃早饭来着，”艾鹤拉长声音，将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就晚了那么一小小小小会儿，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她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在嘴里小声嘟囔：“这么多天没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灰尘有蟑螂有老鼠……老板你躲在我身后，我替你挡下风风雨雨。”
舒青晗按熄手机，昨天发的消息张启依旧没回。
她心不在焉，没太听清艾鹤说了什么，“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已经想到屋里是何等脏乱差情况的艾鹤含糊应着，闭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厚重木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并不是想象之中的灰尘，反而是一股柠檬清新剂的味道。桌上、沙发上也没有杂物，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离开前的样子，除了少了点人气。
“……这也不像好几个月没打扫过的样子啊，倒像是每天都有人过来，”艾鹤转了一圈，大声感慨道，“就连咖啡袋上都没有灰诶！老板，你是每天都让人来打扫吗？壕无人性啊！”
舒青晗从柜子里找到自己的杯子，弯下腰接了杯水，闻言，淡定道：“怎么，第一天知道你老板有钱吗？”
“也是哦……”艾鹤滚到了沙发上，仰面朝天，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老板，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的像网上说的，空虚寂寞冷，浑身上下只剩钱吗？”
沉默着等其他人也是等，聊着等也是等，舒青晗靠在吧台上，想了想，斟酌着回了她的问题：“空虚寂寞冷太夸张了，像我这样都到不了空虚寂寞冷，再说了，有钱又怎么会空虚怎么会寂寞怎么会冷？……不过只剩钱倒是真的。”
“啊！”艾鹤抱住脑袋，崩溃的仰天长啸，“让我当一次有钱人怎么了啊！老天爷！”
舒青晗喝光了杯子里的热水，走过来，将咖啡豆的袋子撕开，倒了一些进咖啡机。
“为什么突然想当有钱人，”她在艾鹤旁边坐下，“工资花光了？我提前给你预支点？”
艾鹤按住舒青晗的手，沉重道：“老板，别再往下说了，喝咖啡吧。”
咖啡磨好了，一室香甜。
舒青晗把杯子放到咖啡机下面接着，戳了戳艾鹤的胳膊，“你要吗？”
她犹犹豫豫的，“不要了吧……你喝的咖啡太苦了，我喝不习惯，这也没有奶和糖。”
“我给你买了奶球和糖，”舒青晗指了指沙发下的茶几，“在那个抽屉里面。”
“那我要！”艾鹤欢欢喜喜的将杯子递给她，“话说老板你啥时候买的啊？”
“就之前。”
舒青晗马马虎虎的回答，顺便给艾鹤接了半杯咖啡。
趁着其他人还没来，艾鹤偷偷摸摸的问道：“老板，你谈过恋爱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舒青晗慢慢的啜了一口咖啡，苦中带点酸，好喝，贵的咖啡豆就是好。
“就是问问，”艾鹤扮了个鬼脸，“问问，八卦一下。”
“谈过，”喝完了咖啡，又想吃点甜品，舒青晗往休息区看了看，补充，“一次。”
艾鹤从包里翻出袋饼干，“要零食吗？我这有。”
舒青晗开心的接过，“谢啦。”
“那你男朋……不对不对，前男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之前不是说高中一毕业就出国了，难道是早恋？！”艾鹤也拆开一袋，咔嚓咔嚓吃得满地渣子，“老板，快说快说！”
“不是早恋啦……”舒青晗拍了拍掉到自己腿上的饼干渣，“是个意大利人。”
“啊！没意思，”艾鹤又躺了回去，“我还以为老板你早恋呢……合着是上大学时认识的。”
“坐好了吃，”舒青晗终于忍不住说，“哪哪都是你的饼干渣。”
艾鹤三口两口将手上的饼干塞进嘴里，又开始专心致志地捡流落在各处的渣子吃。
舒青晗很想笑，“你像只小狗。”
艾鹤哼了一声，“还小狗，我干脆直接把这的饼干渣舔干净算了！”
等了一会儿，众人终于姗姗来迟。
舒青晗指着墙上的挂钟，“你们竟然比老板和老板助理都晚到半个小时，如果是正常公司，现在已经扣全勤了。”
艾鹤也在身后帮腔：“就是就是！”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心虚起来，七嘴八舌的说出各自迟到的原因，顺便拍起老板马屁，请求老板原谅。
“行了行了，”舒青晗一摆手，“下不为例。”
简单休整几分钟，大家拿起各自的杯子进了会议室。
“我发的邮件大家想必都看见了，我这边暂时还没看到未读的人，”舒青晗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那我就不用再赘述了。”
“总而言之，大家都要忙起来了！平时摸摸我也就当看不见，但——”她敲了敲桌子，“这是你们老板回国之后要出版的第一本作品集，要是卖的不好，我从此可就与出版社无缘了。”
众人闻言，都轰的一声笑起来。
“运营一部这次主要负责一下和出版社的沟通，法务部还是由李霖秀带，审合同什么的到时候发到你邮箱，”舒青晗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往桌子的右侧看，“运营二部就还是老样子吧，媒体运营、推广、预热，你们也都熟悉，就先这么做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沟通。”
“好的！”
说完了正事，大家开始闲闲的聊七聊八。
眼见着快到午饭时间，艾鹤举起手，“请问老板，咱们中午吃什么？点外卖还是去餐厅。”
“看看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吧，”舒青晗摆手，“你们定。”
艾鹤欢呼一声，借用投影仪开始一屏一屏的选午餐，最后定了个川菜馆，人均一百来块的样子，不算贵，离这里也不远，索性走过去。
去餐厅的路上，舒青晗还记挂着张启这事，于是又打开手机。
这次，屏幕顶端终于蹦出了两条信息，一条来自张启，一条来自杨忍冬。
张启：没关系。
杨忍冬：干嘛呢？
舒青晗盯着张启的消息看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没回。
暂时先这样吧，她想，过两天再找时间去一趟海洋馆当面聊聊。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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