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老妇人打断周晓语的话,“外面那么多粮食,谁来收!人能收得了多少,往年都得靠外面来的收割机!现在只有村长家有收割机,你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儿!”
“再说了,今年过去了,明年怎么办,种子在哪里?肥料在哪里?农药在那里?”奶奶不屑地看着周晓语,“你这种小孩子,也就只看得到眼前的东西,没挨过饿,不知道挨饿的苦。”
周晓语再也不屑于伪装出柔顺模样,“你懂那么多,还是只能把我卖了换饭吃,看来你脖子上的东西早被饿空了,成了摆设。”
“你!”老妇人扬起的手被另一只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抓住。
老汉沉着脸看了一眼老妇人,语气温和地对周晓语说,“晓语啊,回来了啊,快收拾收拾去村长家,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别犟了啊。”
看着老汉的笑容,周晓语感觉到了从骨头缝里透出的森森寒意,她想起那个热的过分的夏天夜晚,他也是这样笑着,对摔伤的太奶奶说,“妈,你这样我也没办法,明天去山上吧。”
一阵喧嚣打破了院中无声的对峙,笑容满面的村长带着村中青壮走进院子里,一看周晓语的样子就唏嘘道,“哎哟,晓语,在外面受苦了吧?可算回村了,回来日子就安生啦。”
老汉收起脸上的冷然,热情地迎上去,“您怎么还过来了呢,我一会儿就叫晓语过去。”
村长摆摆手,“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怎么能让黄花大闺女这样不明不白地过来,一会儿刘大回来了,我就让他来接晓语,风风光光地过门。”
周晓语看着两个当着她的面把她称斤论两的男人,抹去眼泪,冷冷地笑道,“这里果然还是这么恶心!”
“晓语,你说什么?”村长收起几分笑容,“是不是没有婚礼你不大高兴?”
“我说。”周晓语直视着这个自以为掌控了局势的老年男人,“我要走了。”
村长抿起唇,嘴角长年累月雕琢出的刻薄痕迹深深地陷了下去,“走?好,现在就走,来,大家让一条路出来,新娘子要出门啦!”
村长带来的青壮挥退人群,在院门口站成两列队伍,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周晓语。
周晓语从柴堆里拿起一根木棍,毫不避讳地看着满院的人,“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恶心的地方,跟你们这些恶心的人。”
“说得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离开这里。”浑身腱子肉的刘二越过村长,走到周晓语面前,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我哥愿意娶你是给你脸,你要是不愿意嫁,就愿意犯贱给我们白玩,那也行。你车上的几个朋友长得也不错,干脆一起留下来……”
周晓语再也忍不住,一棍敲在刘二的脑袋上,奈何活人的脑袋比丧尸硬得多,只把刘二打得头破血流。
刘二捂着脑袋后退两步,挥舞着沾血的拳头又冲了上来,“你!你找死!”
周晓语目露凶光,左手拉过他的手,扰乱他的重心,右手拿起木棍,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往他的手臂上一砸!
啪!
啪!
木棍断成两截。
刘二的右臂软软地垂下,他后知后觉地抓着手臂哀嚎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村长随手从院墙边上拿起劈柴的斧头,“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拼了!”
周晓语抬起脚,这个虚张声势的老男人就飞出几米远,倒在了人群之中,吐出一口血来。
那个觉得自己掌控全局的老汉这才慌张起来,“你……你居然打伤了村长……”
“周晓语!你在胡闹什么!”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房里走出来,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跟在两人身后。
小男孩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颐指气使地对着周晓语说,“周晓语,你居然打人,我要让爸爸教训你!”
周晓语看着这个气焰嚣张的小豆丁,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可笑,“教训我?他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有什么能力教训我?!”
男人抡圆了巴掌,带起的风声停在周晓语的耳边,周晓语抓住男人的手腕,反手给了他两个巴掌,灵力集中在左手,用力一抓——
噗——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男人手腕中的骨骼酥脆得像是一把薯片,被捏得粉碎。
“啊——啊——”他抓着手腕加入了院中的哀嚎。
“啊——你居然打爸爸!”小男孩发出尖锐的叫喊,“你滚出去!我不准你回家!你去外面受苦吧!”
“回来?我永远不会回来了。”周晓语冷冷地笑道,她看着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你呢?要跟我走吗?”
女孩根本不敢抬头看周晓语,仓惶后退的脚步说出了她的答案。
“那你好自为之吧。”周晓语并未强求,转身走出小院。
没人敢拦周晓语,气势汹汹的人群像是失去了头狼的狼群,全都变成了夹着尾巴的狗。
越野车畅通无阻地开出了村庄,继续奔驰在乡间的公路上。
公路两边都是种着玉米的农田,看着玉米叶上那不正常的黄色,周晓语哂然一笑。
明年?
怕是连今年的粮食都不会有了。
越野车开出去好一段路程后,楼荧轻轻拍了拍王曼曼的肩膀,“曼曼,我来开一会吧。”
王曼曼把车停在路边,怀疑地看着楼荧,“你拿驾照了?”
“还没。”楼荧满脸真诚地看着王曼曼,“但是暑假的时候我爸教过,我悄悄上路开了好几次了。”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王曼曼看看副驾上一言不发的周晓语,。
王曼曼恍然大悟,“晓语,我们到坐到后面去,让楼荧试试吧,总是我们俩开车也挺累的。”
周晓语坐到后座,恹恹地靠在王曼曼身上,不知不觉间,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王曼曼的脖颈,“你说……我怎么这么傻呢,居然妄想填满一个黑洞……”
王曼曼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任由她哭,“因为那是妈妈呀……”
“砰——”突然,后排的两人被毫无征兆地甩向一边。
周晓语顾不上掉眼泪,手忙脚乱地按揉着王曼曼被甩到车窗上的额头。
“抱歉抱歉。”楼荧道歉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周晓语心中一紧,探头看向前方的仪表盘,速度的指针正稳稳地冲向100,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弯道,她尖叫出声,“减速!减速!楼荧!会翻车的!”
“啊!——”车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沈昉之指间的符纸一闪,侧翻的车身又被扶正,平稳地回到马路上。
楼荧心虚地松开油门,“新手上路嘛,我练练!练练就好!”
“停车啊!——”
“让我练练!练练就好了!——”
“会出人命的!——”
“不会的~~我练练就好了——”
恭喜作者收获八杀。
不知道该怎么样写了,全凭自己写着高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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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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