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掐住了脖子。
因为呼吸不畅,卫青弦剧烈地咳嗽两声,原本惨白的脸抹上了异样的红。
她一把抓在李彻手腕上,眼泛泪花地看过去。
“大人,您要杀了我吗?”
男人眉目之间戾气十足:“我为什么要留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卫青弦勾了勾唇角,看来李彻打定了主意觉得她另有所图。
既然如此,就让她演得更逼真一些吧。
她伸出另一只手,摸上李彻的脸颊:“大人,从未有人爱过你。”
没想到女子这般举动,李彻微微一愣,感觉到脖子上的力气减退,卫青弦抓住时机凑过去。
女子温热的气息在唇上停留。
“我来爱你如何?”
“砰——”男子猛地松了手,卫青弦体力不支落了下去。
她使不上劲,脑子也温温热热的,青色纱衣紧贴肌肤,长发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男子心中一朵怒莲:“不择手段的女人!”
被他骂成不择手段,卫青弦笑了下,还想说点什么,突然眼前一黑,瞬间没了知觉。
雨声将两人对话阻隔,周九在车外候着,好一会儿,才看到车帘被掀起,自家主子抱着昏迷的女子出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他连忙撑起雨伞。
卫青弦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扭头也是一张熟悉的脸。
小翠捧着一碗药。
“姑娘,你可算醒了,你上次不见了,把奴婢急坏了。”
卫青弦还有点懵,脑子里回放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中顿时波涛汹涌,她急匆匆地掀开被子,将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又捏了一把大腿。
好疼,很好,还活着。
“姑娘你怎么了?”看着面前女子一系列骚操作,小翠心里慌慌的,毕竟是她失职没将人看好,若是这次回来还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我没事。”卫青弦长呼一声。
试探性地问道:“你家大人呢?”
小翠:“姑娘淋了雨,又扭伤了脚,这几日切忌不要走动了,我家主子把您送过来之后,一直在书房呢,大人公务忙。”
那日急风骤雨,小翠正在房里例行打扫,刚想把窗户关上,就远远地看着自家主子抱着女子大跨步走来,走近了一瞧,原来是前几日跑了的卫姑娘。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和卫姑娘之间是什么关系,又发生了什么,但主子身上明显的低气压她是感觉得到的,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说,只埋头听着吩咐将卫姑娘好好照顾着。
眼下卫姑娘醒了,她得禀告大人才是。
“奴婢去喊大人过来。”
“不用。”卫青弦连忙拉住她的衣袖,“我头还有点痛,我先睡会。”她需要时间消耗她的所作所为。
可是李彻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人。”听到小翠慌忙的声音。
男子换了一身黑色的常服,宽大的长袖随风摆,长发也披散着,没有寻常的压迫感,可卫青弦却吓破了胆。
她闭上眼刚打算装睡。
“醒了就把药喝了。”李彻看透她的小心思。
“哦。”卫青弦不敢不从。
这药极苦,她按耐着呕吐的**一碗下肚,还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心里想着这活阎王赶紧走。
只听得一声关门声。
小翠接过药,却关上门,留着她和李彻两人僵硬地对视着。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呀?”
面前的女子穿着单衣,薄薄的一片,脸上未施粉黛,笑起来眉眼弯弯。
看来又打算装傻充愣。
李彻冷笑一声:“穿好衣服出来。”
卫青弦懵了一下。
不是她刚醒?
不理会她无声抗拒,男子已经背手出门。
没办法只好迅速整理仪容,没找到自己的旧衣服,便随手拿在衣柜里拿了一套粉色长裙,长发用一根同色系的发带系起来。
小翠看到打开门出来的女子,哇地一声赞叹出声:“姑娘穿粉色真好看。”
李彻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波澜,又瞥过脸去。
卫青弦连忙跟上去。
她方才发现脚踝上的扭伤被人处理过,走起路来也不痛了。
“大人。”
“我脚上的伤是您给我绑的?”
李彻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气道:“不是。”
“哦。”
出了府又上马车,卫青弦闲不下来:“大人,我们上哪去?”
李彻却不再说话,闭着眼抱胸靠着,卫青弦也不敢多问,很长时间内,都只听得到马车轮子咕噜噜的声音。
然后停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她来过的昭狱。
懂了。
这是有事求她呀。
鉴于上次的经历,卫青弦一路上都紧紧挨着李彻,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哪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
很快来到目的地。
几个狱卒模样的男子被捆在架子上,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血淋淋的伤口,嘴里一开一张无意识地求饶。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恶臭的气味。
她捂住口鼻。
“大人。”周九放下刑具,手上还沾着鲜血,“这些人都说不知道,咬死了不是内应。”
卫青弦凑上来问了个大致情况。
“包在我身上。”都不用李彻吩咐,她麻溜地一一把脉。
脑子里灵光一现。
“案发当时,他们在睡觉。”
周九看了眼李彻,后者依旧不言,目光落在狱卒身上,充满了压迫感。
“死者在哪里?”卫青弦也纳闷。
谁能在李彻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不被发现就算了,居然还没有内应。
“大人,你要属下查的匕首,是京城里随处可见的样式。”言外之意,只能求助于卫青弦的追踪之术。
“早说嘛。”卫青弦拍拍周九的肩膀,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更何况能在李彻面前拉表现分,她也是十万个愿意。
李彻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她搭在周九肩膀的手上。
周九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
道术都十分耗费精力,卫青弦这些日子又正好没恢复好。方才给三个人把脉之后,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十分虚弱。
所以再次摆出一个咒术时,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响应。
她看了看面前两人:“我再试一下。”
“大人。”一个狱卒从外面赶来,“有新发现。”
三人对视一眼。
“属下刚刚发现这个三相连的牢房,都有被人打通的痕迹。”狱卒掀开第一个牢房靠墙的干草堆,一个小小的洞映入眼帘,只有胳膊大小。
又接着掀开第二个干草堆,也是同样的一个洞。
“这么小的洞,能干嘛?”
周九道:“大人,上个月昭狱翻修过一次,这几间牢房属下都有印象,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两个洞,这三间牢房在宋琦父子三人被关进来之前也都没有人。”
也就是说,这大概率是死者的手笔。
他分析的到位。
卫青弦的注意却被宋琦两个字吸引。
这不就是她要找的人吗?
“他们,死了?”
李彻看了她一眼,女子似乎对几人的死很吃惊。
他皱眉:“你认识?”
“我前几日碰到宋家被抄家了。”她没打算说谎,也没打算和盘托出。
“他们怎么死的?”
“被人一刀毙命。”
地上血迹未干,特别是第一个牢房,像是铺了一层红色地毯。
“不对劲。”卫青弦直觉其中有鬼。
“仵作验过尸,根据尸斑来看,宋琦比他两个儿子晚死一个时辰,而最中间关着的宋洵和宋羊死期接近。”李彻道。
“要么是凶手失手没杀死,要么便是另有隐情。”
“我们在宋羊身上发现了作案的匕首,也就是说,凶手是先杀的宋琦,其次是宋洵,最后是宋羊。按理说第一刀应该是用力最甚。而且凶手来去无踪,连匕首都懒得带走,想来是认为我们查不出什么,是个极其恶劣自负之人,不可能手下留情。”
“宋家是清流,除了在朝堂上和变法派争锋相对,平日作风敦厚,是京城有名的厚道人家。谁这么心肠歹毒,竟然将父子三人尽数灭口?”
卫青弦想到那日见到的一众女眷,面对抄家也是个个神色淡定,即使一朝落入尘泥,如此风骨,普通人家也只能望而却步。
但是若他们得知父子三人尽数遇害,恐怕便无法再克制情绪。
自古男耕女织,不看重品行能力,男子都被看作是一个家中的顶梁柱,更何况是如此人中龙凤。一朝被人折损,放在谁身上都是一场悲剧。
“大人。”周九有了头绪,“要不要派人跟着王大人和徐大人。”
他口中的两位大人,都是变法派的中流砥柱。
如此情形,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宋琦的政敌,不过如果真是他们所为,那这件事情是否和太后有关,或者由太后在幕后指使,犹未可知。
“不用。”他李彻不是什么狄仁杰,也不是包青天。他只是萧太后的一把利刃,无关乎真相,他只需要听命斩断那些不该有的东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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