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

德文把自己的外套给了西莫,让他不至于走光。一进摩金夫人的店,西莫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选了最素的男装。

“新生?来选校服的?”摩金夫人问道,她正在给一个脸上堆满了横肉和不屑的高大男孩测量身材。

德文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但那个巨大的男孩却转过头来,气势逼人地问道:“爱尔兰人?你是麦克米兰家族的?”

“是爱尔兰人又怎么样?况且麦克米兰家族是苏格兰的。”西莫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下更不耐烦了。【1】

摩金夫人劝道:“弗林特,这是爱尔兰的巫师望族斐尼甘家的小子。”

“我没听说过。”弗林特的眉毛抬起额头上的横肉,他终于注意到德文并没有用魔杖挑衣服,而是徒手往西莫身上套,“那么爱尔兰的斐尼甘先生,既然你是巫师,为什么不用魔杖?”

德文虽然比西莫高出了不少,但在弗林特面前仍然小巧。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道:“因为我是一名麻瓜。”

虽然德文不以为意,但西莫却忍不了了,“麻瓜又怎么样了?你是所谓的纯血家族吧!就知道侮辱别人,真够纯净啊!”

“好了好了……”德文按住西莫的肩膀,但弗林特已经转过身来,“哦?你竟敢质疑我的血统?”他一把拔出兜里的木棍正对着德文,“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让这个矮得像地精一样的‘帕迪’(Paddy)滚出这家店!恐怕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2】

“真是够了!”摩金夫人的卷尺在呵斥下猛地一缩,“你们还买不买衣服了!”

“一根魔杖。”德文平静地回答,“我被枪口甚至炮口指过,相信我,小子,在麻瓜的枪炮面前,那根东西不会帮上你太多。”

“好了好了!”摩金夫人受不了,“先生您也不要和十六岁的臭小子置气了!还有你,弗林特,你要是再敢对我的客人动手动脚,就让你的纯血家庭另请高明吧!”

弗林特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小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但他还是把不爽压制了下来。西莫只想赶紧换好衣服离开,当他选好校服准备结账时,弗林特还在和摩金夫人扯面料和尺寸的问题。忽然间,他意识到弗林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莫里甘的头发啊!他没有注意到父亲宽松的外套已经散开,露出里面老的掉牙的那件蕾丝巫师袍,再加上领子已经被炸开一个口,透露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古怪感。

德文尝试让他扭头,不要看弗林特,但对方先发制人地讥讽道:“我还不知道爱尔兰最近流行‘烟卷(faggot)’呢!”

“混蛋!我看你也要当烟卷了!”西莫大吼一声。

“砰——”弗林特的摸了头油的直发如同触电一样爆开,这么看他的脑袋更大了,脸颊上还满是黑乎乎的不可名状物。一开始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当他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

“你……你……”弗林特像是被噎住,捂住脸,连魔杖都忘记拔出,指着西莫发抖。

淤积在西莫心里的憋屈一扫而空,他努力忍住不笑,用最纯洁的眼神看着摩金夫人。摩金夫人长叹一口气,麻利结完账,把斐尼甘父子推了出去。

“干得好啊。”德文拍了拍西莫的脑袋。西莫手舞足蹈地模仿者弗林特的丑态,“救命啊!我是个烟卷,我被点着了!”

但是这回德文没有笑。“西莫,他不是在说烟卷。”

“啊?那是什么?”西莫茫然地抬起头。

德文却只是摸了摸西莫的金发,像是挠一条金毛寻回犬,“这是骂人的,千万不要乱说。我们走吧,你妈妈还在等我们呢。”

***

罗西一家正在丽痕书店帮西莫买教材,芬和利安带着德文参观破釜酒吧,终于轮到了菲亚心心念念的买魔杖环节。

奥利凡德先生是西莫见过最年老的巫师,西莫进门时,他正匍匐在一堆高高的盒子里翻阅着什么。他甚至没抬头就招呼道:“菲亚·斐尼甘?二十多年过得多块啊!你那支独角兽毛的松木魔杖可还顺手?”

西莫瞪大了眼睛,惊叹于奥利凡德先生绝佳的记忆力,但菲亚却见怪不怪。“实际上,我是来为我入学的儿子购买一根魔杖,他容易魔力爆发,最好要一根材质稳定的。”

奥利凡德先生终于抬起头来,西莫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迈。“菲亚,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还没有。不是巫师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巫师……不过,我会尝试。”他从身后的书架熟练地抽出一个盒子,“试试杨木。”

或许是因为太过好奇,西莫手中的魔杖竟然没有立刻爆裂开来,菲亚松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杨木魔杖太安静了一点,西莫先是小心地甩动,然后慢慢加大弧度,最后看上去像是在拿着魔杖做体操,但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奥利凡德先生摇摇头,又从抱出一垒魔杖。西莫胆大了不少,挥舞着花揪木魔杖,这次魔杖上泛起一点微光。

“对了吗?!”西莫惊喜地叫道。

“或许还差一点。”奥利凡德递给他一根柳木魔杖。西莫接过后魔杖就开始震动,无论他怎么捏紧都挣扎着要逃走。奥利凡德先生就这么递给了他不少魔杖,西莫盲目地试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奥利凡德并不是真的在挑选,而是在向菲亚展示不同材质的效果。

“菲亚,你是一名优秀的女巫,发现什么规律了吗?”

西莫的妈妈摇了摇头,“我明白了。独角兽毛虽然稳定,但在西莫手中根本发挥不出作用。”

西莫咽了咽口水,一下紧张起来。妈妈这是在说他没用吗?

奥利凡德先生低下头:“小斐尼甘先生,我想这里有几根适合你的魔杖,看看他们会不会选择你吧。”

西莫赶紧跟了上去,“你说得好像魔杖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老先生露出一丝笑意,“魔杖选出的巫师很可能会相伴一生,就像人类选择伴侣一般,它们当然会格外谨慎。有可能你得到的结果和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转向西莫的妈妈,“菲亚,我看见你的丈夫在门外等你,或许这是个让西莫培养独立精神的好时机,霍格沃茨可是一所寄宿学校。”

菲亚无法反驳,但还是放心不下,走出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西莫看见妈妈出了门,心里的大石头却落了下来,扑腾着跟在奥利凡德先生身后,走进了密密麻麻的架子中。这次奥利凡德递给他的魔杖一碰见西莫的手就迸发出暖黄色的光,西莫兴奋地叫道:“成功了吗?”

奥利凡德先生没有回答,走到店里的另一个角落又给他拿了一根,西莫注意到他刻意不让西莫看见盒子上的材质标签。就这样西莫尝试好几根魔杖,每一次拿到手中都会绽放出不同的效果:有的喷水、有的放出迷你烟花,还有的能散发霓虹灯光。

“到底哪根最好呢?”西莫彻底放松下来。

“你觉得呢?”

“我——不是魔杖选择我吗?”

“没错,但当几根魔杖都选择你的时候呢?”

“我可以全都要吗?”西莫脱口而出,又立刻后悔,幸好奥利凡德先生没有生气,他摇摇头:“有些巫师拥有几根魔杖,但总有一根最为合适。你也需要做出选择。”

西莫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几根魔杖犯了难。实际上,他已经忘记了每一只对应的反应了。再试一次吗?可西莫不敢提出。他太过习惯的不安全感又爬上脊背,好像他做出的一切都在被人审视。他只好拿起看着最顺眼的那根,祈祷不要出太大乱子。

西莫拿起来的那一刻,魔杖发出“噼啪”一声,红色闪光升到空中,放出了烟花,灰尘落在了他新买的衣服上。

又炸了吗?

但当他看向奥利凡德淡然的表情,忽然觉得试试也无妨,学着妈妈的样子,朝自己念道:“清理一新。”

“啊——这才是我的儿子!”西莫被身后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一股奇异的风吹进店里,掀翻了桌上的盒子。西莫战战兢兢地回望,发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个了全景望镜(Omnioculars),趴在店外的橱窗上偷窥。

奥利凡德先生挥了挥魔杖,店里的一切恢复原状。“所以,榛木,龙心弦,10又2/3英寸,决定了吗?”

“榛木喜欢什么样的持有者?”西莫咬了咬嘴唇问道。他知道龙心弦可不是什么稳定的材料,拥有龙心弦的巫师更容易沉迷力量,走上黑暗的道路。

“如果你是想询问你自己拥有什么品质的话,或许还是不要有由我回答比较好。”奥利凡德靠在柜台上,神情宁静自若,“但不要指望拥有魔杖会解决一切问题。魔力爆发产生爆炸不会因为任何材质的魔杖而自己解决,重要的还是靠你。”【4】

西莫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走出奥利凡德魔杖店,却看见德文手里拿着一个吃得差不多的冰淇凌甜筒……

“爸爸!说好了给我的冰淇凌呢!?为什么你自己吃光了!”

1. 神圣二十八族并没有说明哪些来自具体的地方,而且我看了看词源并不认为其中有爱尔兰的姓氏。当然不排除有些家族在爱尔兰有分支,如冈特或特拉弗斯。“麦克米兰”来自于苏格兰,并不是所有Mc都是爱尔兰姓氏(但不代表爱尔兰没有姓这个的)

关于巫师界爱尔兰地位的推论:霍格沃茨招收英伦诸岛的学生,其中包括了两个麻瓜政体:联合王国与爱尔兰共和国。根据第四部火焰杯的描述,可以推断爱尔兰和英国是同一个巫师政府,因为福吉代表爱尔兰对和保加利亚魔法部长见面。

霍格沃茨建立的时候并不存在英国的概念,因此对国籍的限制是后来加上去的事,爱尔兰巫师或许是因为并没有独立出去所以仍然可以进入霍格沃茨。

除了西莫之外,原作并没有明确说明哈利有哪位同学是爱尔兰人,西莫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爱尔兰学生。这可能是爱尔兰巫师少的原因,也或许是爱尔兰的巫师不愿意把孩子送到霍格沃茨。即使巫师界保持和平和统一,并不代表爱尔兰巫师愿意改变他们悠久的凯尔特传统,也不代表爱尔兰人巫师没有收到麻瓜亲朋好友态度的影响。

2. Paddy,来自爱尔兰常用名“Patrick”,是对爱尔兰人的蔑称。

3. fag被用来形容“娘炮”或者同性恋者,如今是很严重的侮辱,请勿使用

4. 榛木魔杖:榛木魔杖能反映持有者的精神状态,想要掌握好魔杖需要持有者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当找到地下水时,榛木会冒烟,所以是寻找水源的好工具。知名的持有者为西比尔·特里劳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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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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