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话”

阮泠记得这具身体也是十分罕见的血型,不过血型与慕安不同。他拉住一个医护员,问:“X1型血可以吗?”

“行行行!快,这里有虫的血型是X1!”医护员拿来一个容量为300cc的血袋,将针头扎进阮泠的血管。

“够用么?多抽点。”阮泠后颈的虫纹贴纸还没有撕,被医护员当成亚雌。

“X3型血只能使用少量的X1型血,多了会出问题。”医护员只匆匆扫了眼他的后颈,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血袋上,没有刻意关住他的面貌。

“情况严重吗?什么样的手术?”阮泠问。

“原本只是一场取出子弹的小手术,子弹不是很深。”医护员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但子弹中含有一种特殊毒素,他的雄主将子弹踩入肾脏,又在惩教所待了那么多天……”

血液灌满血袋,医护员匆匆地为他拔掉针头,迅速跑向手术室。

阮泠被原主的残忍行为气的肺疼,本就虚弱的肾也跟着一块疼,一手捂腰一手捂着胸口,两边的肾又一块疼,被针扎过的胳膊还在流血,手都不带够用的。

300cc的血液流失让阮泠感觉全身无力,手脚冷的有些发疼,他撕下虫纹贴纸,虚弱地躺进病房的陪护床里,用被子把身体紧紧包裹住,晕晕乎乎地睡过去。

两小时后,慕安脱离危险,被医护员送回病房休息。

阮泠把被窝掀开一个小洞,透过小洞观察慕安,见他脸色不错,能和医护员正常对话,就把被子捂严实,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模糊间,他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掀开,被窝外袭来的冷气让他不适地蹙眉,很快便有一个散发着热量的巨大薄荷味暖宝宝贴了上来,原本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一把抱住暖宝宝,把冰冷的手脚贴到暖宝宝上面捂着。

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阮泠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慕安的伤口上,隔着衣服还能隐约感受到腰上缠着的绷带,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漂亮的惊心动魄的海蓝色桃花眸。

慕安半阖的眸子泛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眼尾微红,眼睛里透着刚睡醒时的茫然与柔软,短暂的茫然过后,那双眼眸变得清明起来,用携着淡淡冷静与疏远的声音说:“雄主,还冷吗?”

阮泠出神地凝视他的眼睛,用指腹擦去他眼尾溢出的泪水。

他不知该对慕安说些什么。对不起?可慕安的痛苦不是他造成的,他不需要道歉。告诉慕安那个残暴的雄虫不是他?慕安会相信吗?只会以为这是他为了逃避责怪编出的谎言。

“雄主,非常感谢您来看我,我只是做了一场小手术而已,不会影响到服侍您。”慕安微笑着注视他,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胸口。

慕安的微笑很标准,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掌控的刚刚好,像个乖巧懂事听金主话的好孩子。

讨好的微笑、标准的跪姿、完美的伪装、绝对的服从、动听的情话、撩拨的技巧,甚至包括繁衍的各种姿势。

阮泠知道这些都是雌虫的必学课程。

在虫族,雌虫存在的价值就是提供生殖腔孕育雄子,生命的意义就是服侍雄虫,他们从不会在雄虫面前暴露任何真实情绪,因为他们只是雄虫的奴隶,奴隶不配有情绪,更不配提感受。

但不论背后原因如何,慕安对阮泠的体贴与关照是事实。阮泠不属于这里,不想在一个注定在久远的未来中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人身上耗费太多精力,慕安怎么对他,他同等地还回去就行了。

相信慕安也不会想和一个虐待过自己的渣虫产生太多羁绊。

慕安的手指沿着胸口下滑,沿着柔软的布料灵活地钻入。

阮泠的身体颤了下,立即抽出他的手:“别乱摸。”

“哦。”慕安缩回手,失落地垂下眼帘。

阮泠从这声“哦”中听出了一丝小委屈,即使知道是伪装,但一看到这双如海洋般漂亮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想哄一哄,于是加上一句:“我肾虚,不太行。”

慕安牵起他的手,在指背落下一吻,用温柔的声音说:“不论您是生病或者健康,不论您是何地位,我都将永远忠诚于您,并且只忠诚于您,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阮泠在黑暗中注视他许久,低低地笑出声,说:“哥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情话。”

他收到过不少表白,小学妹羞涩地递上情书,学姐傲娇地送上花束,学弟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可以为爱做受,学长带着一群小弟狂妄地把他堵进小巷子逼攻为受,然后被他揍趴在地……

却独独没遇到过如此专业的,似乎无论对面是谁,都能深情而温柔地说出“我永远忠诚于您”。

“我会经常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给您听。”慕安说。

阮泠安静地看着他,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

“慕上将,您身体还残留有部分毒素,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医护员为慕安更换绷带。

S级雌虫的自愈能力很强,慕安的自愈能力一直被子弹里的毒素压制着,子弹取出后,原本狰狞的伤口仅仅过了一晚上就愈合了,新生的皮肤透着柔嫩的粉色。

“不用了,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慕安推开医护员的手,将绷带放到一旁。

“慕上将,您体内的毒素还没完全排出,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医护员朝他疯狂使眼色。

阮泠的恶劣事迹几乎传遍了一整个雪绒星:在婚礼当天对第九军统领慕安各种虐待羞辱,并且放出要让所有宾客轮流玩弄慕安的“豪言壮语”。

医护员想尽力让慕安多在医院待几天,少受几天折磨,毕竟雄虫性格反复无常,这两天突发良心来医院看望雌君,等雌君病好出院回家后,指不定用什么残忍血腥的手段折磨。

慕安还想再说什么,立即有医护员拿来四五个吊瓶,拉起他的手消毒扎针。

“慕上将,您不知道您昨天的情况有多危险,如果不是遇到一名与您血型相近的亚雌,您现在极有可能还在重症监护室,为防止再次出现意外,您每天必须把这些药物注射完。”

一位医护员负责扎针,另一位医护员负责挂吊瓶,同时偷偷用新的标签覆盖掉药瓶上的“葡萄糖”、“维生素”等字,伪装出慕安伤势严重的样子。

阮泠配合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医护员的小动作。

“阁下,您亲自到医院看望雌君,是我见过的最体贴最善良的雄虫,能成为您的雌君是件很幸福的事。”医护员恭敬地递给阮泠一杯热水。

“谢谢。”阮泠接过水杯,不经意间触碰到医护员的手,一股熟悉、恶心、阴冷、黏腻的气息笼罩住他。

水杯掉落,碎玻璃溅了一地。

强烈的情绪让阮泠近乎失控,他狂暴地扼住这名医护员的脖子,抓起一片锋利的碎玻璃割向医护员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虫全部愣住。

医护员用手挡住了碎玻璃,惊恐地瞪着他:“阁,阁下?”

“雄主,您怎么了?”慕安捧起他被玻璃划破的手掌,眼神关切地望着他。

阮泠的理智被拉回,蹙眉瞥了眼身前的医护员,扯了张湿纸巾擦拭着触碰过医护员的手,用冰冷到近乎残忍的声音说:“出去。”

医护员慌张地离开病房。

剩下的医护员不明所以,慌张地跪到地上。

阮泠深吸口气,扬起一个友善的笑:“抱歉,你们忙。”

医护员接触过不少雄虫,早就习惯了雄虫的喜怒无常,有序地退出病房。

刚才那几个动作消耗了阮泠大半的体力,他扶着腰靠到床头缓了会儿,握住慕安那只被针头戳穿皮肤的手,小心地拔出针头,把针头扎入另一只手的血管中。

“雄主?”慕安茫然地注视他。

“没事,我出去一趟,中午来给你送饭。”阮泠坐上轮椅,回家拿推车和水桶去河边捞鱼,准时把鱼送到那家餐馆。

餐馆老板看他气色不是很好,好心给他递了一杯热水,还送了一条刚出锅的红烧鱼。

阮泠拎着鱼、馄饨和一些小吃回到医院,低头安静地吃着馄饨。

碗中多出一块鲜香白嫩的鱼肉,鱼肉里的刺已经被挑干净,这条鱼的小刺不多,都是容易挑的大刺。

“谢谢。”阮泠把鱼肉填入口中,把今天的收入转给他。

“雄主,我会尽快找份工作。”

“收着吧,我欠你的。”

“不,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您不需要有亏欠感。”

阮泠没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说:“他不是虫族,对么?”

顿了顿,慕安说:“对。”

阮泠迫切地攥住他的胳膊:“他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虫族?”

慕安回答:“蜥蜴,他们能变化成各种种族的形态,他们的族群很混乱,蜥蜴族领域遍布着杀戮、饥饿、贪婪、病毒和灾难。所以大部分蜥蜴族会选择变化成其它种族,在其它种族生活。”

“蜥蜴族如何得到虫族的身份证明?”阮泠问。

“蜥蜴族只要吞下目标对象,就能完美复刻目标的面貌、身材、血液、指纹、虹膜甚至是基因,有效期为一年,一年后身体会逐渐**,在有效期之内,我们无法证明他是蜥蜴族,只能凭直觉猜测。”

阮泠将身体稍稍向他倾斜:“清理入侵者,这应该在你的责任范围之内。”

慕安笑了下:“当然。”

阮泠安静地低下头吃馄饨,碗里堆积的挑好刺的鱼肉越来越多,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整条鱼的肉全在他碗里。

他干脆把碗推到慕安手边,用命令的口吻说:“吃。”

“嗯。”慕安往嘴里塞鱼肉。

阮泠抬头望了眼吊瓶,见底了,想帮慕安换瓶却发现现在的身高踮着脚尖都够不着瓶子,憋屈地搬来一个小板凳。

饭后,阮泠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和昨天一样挤进慕·薄荷味暖宝宝·安的被窝取暖。

慕安用嘴唇很轻地触碰了下他的额头。

阮泠生怕慕安又说出些什么“使用、服侍”之类的黄色词汇,迅速转过身把背部朝向他。

入夜。

医护员的尸体被处理干净,慕安推开窗让风吹散值班室内的血腥味,动作很轻地回到病房,在黑暗中冷淡地注视着床上的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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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攻穿成娇弱渣虫
连载中果糖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