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景色不断后退,南烟的脸被风刮得生疼,不自觉的将脸埋进面前的胸膛,冰冷滑腻的触感,裸露的上半身,他的手下是充满肌肉感的肌肉,此时南烟是有些迷茫的。
他微微抬头看到了修优越的侧脸,犹豫了半响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全呢。”
修的速度极快,在呼呼的风声中,空气中传来一句失真的话,“你有危险,我来接你。”
声音不大却力量感十足,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般理所当然,南烟的心漏了一拍,似乎被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南烟不再说话了,继续将头埋进修的胸膛,闻着修身上的气味,尽管周围都是呼呼的风声,但他此刻很安心,他知道他安全了。
这股子信任来的莫名其妙,但南烟就是很坚信。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再管周围的景象,也不再管现在他们到了那里。
修的怀抱并不温暖,但却让南烟很安心,这种感觉不止一次在南烟梦里出现过,似乎在南烟小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怀抱将发抖的小南烟保护起来,这个怀抱就像是个无坚不摧的保护罩,只要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害怕。
很快,南烟就感觉到修的速度慢了下来,片刻后,修停了下来。
南烟将头抬起,向四周看了看,这是当初发现修的那片湖,见修还是抱着自己,南烟有些脸红,“你先放我下来。”
修这才放手,南烟从修的身上跳了下来,这里离死亡岩壁那里隔了整座山,自己走的话至少要走两个小时。没想到修的速度这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想到修身上的伤,南烟不禁有些担忧的看向他:“我听白元说,人鱼血极难恢复,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已经全好了吗?”
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弯起,“只是看着严重,再等几天我就能完全恢复了。”说到这,修的眼中涌现出大量阴冷与肆虐,周身的气息都降了几度。
南烟的直觉在疯狂的警告他,这不对!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他抿了抿嘴唇,声音迟疑道:“你……”
突然,湖中传来细碎的水声,南烟被吓了一跳,眼神慌张的赶紧看向修。
不会吧,不会村长他们这么快就追上了吧!
但见修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虽然南烟一时有些拿不准,水中的是村长还是其他人,但还是很快的平静了下来。
常年的荒废,湖中和四周尽是些半人高的水草,它们遮挡着南烟的视野。
南烟看着水中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水草的也慢慢被拨开,水中的竟然是白元。
南烟见状,连忙走向湖边,拉起刚上岸的白元,“你没事吧?”
白元摇了摇头,“你被修抱走后,我就到了海岸的悬崖上,跳进了海里,甩掉了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南烟有些好奇。
白元低头偷偷看了一眼修,接着说道:“我能闻到你们的味道,之前我也是通过闻到你的味道,才找到你的。”
南烟点点头,明白了,这应该就是白元之前说的‘使者’的能力。
白元见修没打算和自己说话,抱起南烟准备离开,他咬了咬唇,对修说道:“你还记得亚吗?之前和你打架的那条人鱼,他现在很痛苦,看在他和你同族的份上,你能不能救救他。”白元眼神恳切,“我保证,我们之后绝对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这里了,求求你——”
修感受到身上南烟不自觉攥紧的手,低头看了眼南烟,见他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修眨了眨眼,片刻后转身看向白元,声音冷酷,不带一丝感情,“人鱼之间没有情分,有的只是维护领土的殊死的拼搏,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见白元眼神彻底黯淡,修慢条斯理的接着道:“但是,我的‘使者’想帮你,你会如愿。”
说着也没再看白元一眼,抱着南烟就往家的方向去了,他的速度像鬼魅,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远处的树林里。
白元眼里重新留下了泪水,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着的希望,他跪在地上,虔诚的对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磕了几个头。
南烟一路被抱回了家,可能现在没有追兵,修的速度虽然还是很快,但相比于之前还是慢了不少,迎面扑过来的风都温柔了不少,不再刺的南烟的脸生疼。
很快,他们重现回到了暗室,修放下南烟后,就很快进入了水池,重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浅眠。
南烟见状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了毛巾,来到了水池边。
黑色的鱼尾之前在地上不断地摩擦,沾染了不少灰尘后泥土,南烟小心点将粗长的鱼尾抱在怀里,动作轻柔的不断擦拭着,不一会儿,鱼尾上的黑色鳞片重新变得熠熠生辉,在水面的映射下散发着宝石般的色泽。
南烟用手小心的摩挲手中的黑色鳞片,心里暗叹,这鳞片果真比一般的钢铁还要坚硬,这地上这么摩擦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南烟摸着摸着,突然动作顿了一下,这么坚硬的鳞片,怎么会被破坏成这样,人类的武器能伤害到人鱼吗?
南烟想到了白元说的那句,只有人鱼才能伤害人鱼。他放在鱼尾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之前修和亚爆发过战斗,那时修就应该受了伤,之后修应该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沉睡让身体尽早恢复才对,怎么会出现在那片湖里。
回忆起第一次昏迷在湖里的修,那时他的身上不只有一些浅淡的伤痕,也有几道刚刚撕裂渗血的新伤。
在南烟小时候,村长就一直都是这副活死人般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村长竟然还有个孩子。
看样子白元说的事,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不然南烟在药田这么多年,他从未听那些婶婶说起过村长孩子的事情,虽然村民们大多害怕村长,但越是禁忌在暗地里消息就传播的越快。
如今这种情况,村民们应该是真不知道白元。
天!村长到底活了多久!?
南烟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想法,也许村长他还是喝下了人鱼血,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不用这么一直折磨亚,也不会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南烟不自觉的轻轻抚摸着修鱼尾上的伤痕,这些浅淡的伤痕应该就是和亚争斗时留下的,那些新伤是怎么来的?人类的武器伤不了人鱼,村长虽然很诡异,可就算修受伤了,他应该也远远不是修的对手才对。
突然,南烟身体一震,他想他知道是什么伤了修了。
是祠堂里的那把骨剑!
如果村长趁着修受伤无法使用自己能力,带着骨剑和村民进行围剿都话,还是有一定的可能能抓到修的。
可能是之前的亚给了他人鱼也不过如此的错觉,所以他敢直接带人去抓捕修。
南烟眼神冷了冷,村长手里的骨剑是个麻烦,之后修如果要去救亚的话,一定会遇上村长的。
那时修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村长伤不了修分毫,但骨剑终究是一个隐患,南烟眼神闪了闪,思索着该怎么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骨剑偷走呢。
南烟不断地在脑海里制定可行的方案,又不断地进行否定,眼内的光彩不断变化着,直到目光移到了人鱼静谧的睡颜时,他突然想到了修对白元说的话,修说自己是他的‘使者’。
南烟眼神温柔的看向修,几秒过后,缓缓弯下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在人鱼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晚安,好梦。”
接着,南烟就离开了暗室,动作轻缓的关上了暗室的门,突然,南烟的手还没有离开木门,脑子突然想到,自己每次出门时,为了安全都是把暗室的门关上,把木柜摆放好的,修今晚是怎么出去的?
南烟一开始以为修是从暗室里的通道离开的,那里连通着海边的峭壁,离死亡岩壁也近。
但回来的时候,修是抱着他从暗室的木门进来的,当时木门也就开了。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片刻后,南烟突然笑了,将木门关好,很快就收拾完毕,躺在了床上。算了,这种事情不必探究,总归修很厉害,如果自己出了事,也不会被困在暗室里,这就够了。
第二天,南烟照常和张虎去海上和其他村民捕捞鲜鱼,通过这么多天的捕捞,鱼的数量差不多够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大家一起进行出海了。
南烟站在甲板上,头发被海风吹得四处乱跑,不过南烟很享受这种带有咸咸海风气息的吹拂。
眼角的余光中,南烟发现张一个人坐在船头,闷闷不乐的,周身充满了低气压。
南烟走上前去,“怎么了?最近还是在和张婶吵架吗?”
张虎见南烟走了过来,往旁边给他让了位子,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我们家氛围都很好,怎么一扯到村长,气氛就变了。”
“今天我去找娇娇,发现她一直在哭,说是宋叔昨晚发生了意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张虎叹了口气,“最近真的没一件事是顺的。”
南烟想起了昨晚亚的暴动,宋叔应该是那时候伤的,不过当时那个情况,他看到好几个村民直接被亚洞穿了身体,鲜血淋淋的被拖进了水里。
宋叔很能回家,看样子还算是幸运的,亲眼看见同伴被撕裂,以宋叔那胆小如鼠的性子,绝对被吓得不轻,到时候他还有胆子再继续跟着村长吗。
南烟拍了拍张虎的肩膀安慰道,“已经是这样了,也不会更糟了,等人鱼祭祀庆典结束了,再好好和她们聊聊,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张虎无奈苦笑道,“只能这样了,原本我是真的超期待庆典来着,现在完全没有心思了。”说完,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妈让你中午去我家吃饭,说做了你喜欢吃的。”
南烟心里知道,这是张婶想缓和和张虎的氛围,看样子这几天,他们却是气氛凝固。
南烟闭着眼睛,一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你完啦,看样子是我这个二儿子要夺得张婶的心啦,看,张婶今天肯定会给我准备好多我超爱吃的菜。”
张虎被南烟这副样子逗笑了,轻轻拍了拍南烟,整个人总算是恢复理一点之前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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