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爱丽儿你听我……”
亚伦一时情急，顺口喊出了通用语。爱丽儿打他的动作慢了一下，目光疑惑地看着他。
亚伦眨眼，看她一脸茫然，连忙用人鱼语再说一次：「我是说等一下，我给你解释！」
爱丽儿盯了他一会儿，巴掌收回来，抱臂，尾巴在水里慢慢搅了搅：「你还想解释什么？」
亚伦吐出一口气，搂着她说：「当年爱丽儿，你不是……那会儿我想问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又不愿意和我走，你没有解释就给了我……咳！」
「所以你没有想到，是因为你的后宫？！」爱丽儿叉腰，「我明明给了你那么明显的提示，你是傻子还是故意不想明白？或者你当时就已经做了直接放弃我的决定！」
亚伦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别生气，别生气！其实我……其实我回去以后遣散了一大半的。」
「还有一些？」
「还有一些……比较漂亮。」
爱丽儿推开他，深呼吸酝酿了两下，然后眼泪又和不要金币的豆子一样往下掉。
她泪眼汪汪地质问亚伦：「你喜欢我，就只是因为我的脸吗？！」
「当时是……」
亚伦刚诚实地点了头，见他的人鱼哭得更厉害了，又连忙转口：「但是，但是后来你把我救到礁石上，那么温柔地照顾我，我才会爱上你的。」
反正爱丽儿当时不知道他是故意跳下去的，亚伦这么说完全不心虚。
「……爱上我？」
爱丽儿怔愣一下，眼泪像水闸一样说关就关。
她哭过后，睫毛被泪水沾湿成几簇，可爱地贴在眼睛上，看着乖乖巧巧的，让亚伦心里柔软，想要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所以，如果我变老了，不好看了。」爱丽儿忽然说，「你会不会再找年轻的女孩子收进后宫？」
亚伦呃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
见爱丽儿危险地眯起眼，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举起手承诺：「不会不会！以后都只有你一个人！」
爱丽儿认真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这样仿若审视的眼神下，亚伦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两下。
许久，爱丽儿像是从他脸上看透了什么，哼了一声。
她转过身，摆动尾巴，离开了亚伦的身边。
亚伦心里一紧，急忙追了上去，扯住她的手臂。
「爱丽儿！？」
我又说错了吗？你又想离开我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爱丽儿用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浅浅地看着他，硬邦邦开口说：「我饿了。」
亚伦想说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胸口，他看着爱丽儿，眼中情绪翻涌，最后还是点头：「好，我让你给你准备食物。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
“……”
亚伦捂住额头，认命苦笑。
「好，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你想去宫殿的餐厅还是在这里吃？」
「我不想离开水。」
国王下令，没有多久，盛着丰盛食物的防水食盒便一个接一个地被女仆送进了宫殿。
出水的通道打开，深棕色的食盒顺着水流冲到了池子的中间，爱丽儿浮到水面上，随手拎了一个过来。
每个食盒里只专门装了一碟食物，多是摆盘精美的刺身，她没见过的海鱼或是章鱼水母，当然，还有壳类。
除了海鱼，还有淡水的鱼和奇怪的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肉，看上去勉强和淡水鱼肉有些相似，大概是属于陆地的。
她拿起一块肉尝了一口……似乎尝到了拍卖场里那种奇怪的酱料味，但还好，比较清淡。
不止这种肉，所有食盒里的食物都很清淡，有她喜欢的，也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食物，但是尝起来都不会让她感觉太刺激，就像有人完全掌握了她的口味一样。
「……」
亚伦等菜都上完了，盘腿坐在走道上，专注地看着她。
「味道怎么样？」
他见她尝了好几道属于陆地上的食物，忍不住问。
爱丽儿蘸着酸酸甜甜的酱，咽下一串爽口鲜脆的海葡萄，听见他说话，淡淡地睨他一眼，又冷冰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亚伦看着她，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被那古铜色的皮肤衬得格外清楚。
等爱丽儿吃得发撑后，仆人们走进来，准备用可以伸缩的长钩将食盒勾回。
那倏地伸长的钩子，一瞬间勾起了爱丽儿糟糕的回忆。
她潜进水中，飞快摆动尾巴从这半块池子穿过桥道游到那边的角落里，缩在一块巨大的琥珀石后面。
亚伦还没来得及为两人气氛缓和松一口气，见小人鱼情绪突然又不太对了，顾不上刚换上的干爽衣服，后脚奋力一蹬跳下了水，游到了她的旁边。
「爱丽儿，你怎么了？！」他钻进去抱住闪躲的人鱼，浮到水面，「不要害怕！是我，亚伦。」
「绳子、绳子！」
爱丽儿肩膀颤抖着，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还夹杂着泪晶。
亚伦一下明白了她在怕什么，心口一疼，喝退了收食盒的仆人。
他转过身又抱住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刚刚那个是帮你收食盒的，用的不是绳子。」
「我想回家！」
爱丽儿打着嗝大哭。
亚伦靠着她的脑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阴沉了一瞬。
他搂着她的后背，手臂微紧，语气却还是带着安抚：「别害怕了爱丽儿，我已经让人去收拾拍卖场了，以后他们不敢再抓一条人鱼的。」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你说话要算话……」
「肯定算话。」
在他不断的轻拍安抚下，爱丽儿情绪渐渐缓和下来，眼泪不再凝成泪晶。
她撑着亚伦的肩膀，在他的怀中和那双变得温柔的金色眼睛对视。
似乎想到什么，爱丽儿眨眨眼睛，忽然对他说：「亚伦，我觉得这里太小了。」
亚伦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跟着重复：「太小？」
「池子太小了，你想想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多大呀……我想去更大一些的地方，可以吗？」
爱丽儿捉住他的衣服，轻轻摇晃。
对于一位从小生活在海洋的人鱼公主，再大的宫殿对她来说都是太小的。
亚伦看着她美丽如海包容多情的冰蓝色眸子，感觉脑子有点乱。
爱丽儿会做的可不止这些，她抬起头，靠近了亚伦英朗的脸，在他的嘴唇上吧唧一声，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柔软，亚伦睫毛扇动、头皮发紧，他看着爱丽儿吞咽了一下口水。
「好不好嘛~」
「好……」
他声音颤抖了几下，忽然手心一紧，猛地甩头，金色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明。
「不好。」
差一点就让他点头了，爱丽儿眼神一黯。
「为什么？你不是爱我吗？你一个王子，难道连更大的地方都准备不了吗？」
她声音委屈得快滴出水来。
爱丽儿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国王……亚伦捏着她的手腕，坚定摇头：「不是我准备不了。」
他看着她，似乎在透过现在的她看向当年那道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
「在这个池子里，我就已经很难追上你并且把你抱在怀里了。如果给了你一个更大的湖，甚至海，我害怕我会永远追不到你。」
小剧场：
两年前的船上。
一场大浪打过来，一堆东西被拍下了海，站在甲板边缘的亚伦一动不动，如山屹立。
“不会砸到我的人鱼吧……”金色的眼睛带着担忧。
他看向海水，还好，没有砸到他的小人鱼。
爱丽儿在水下游动，找啊找，一直没找到掉下来的王子，难过。
又一场大浪打来，毫无威胁力，武力值爆表的王子殿下站得稳稳的，纹丝不动。
“啊啊啊啊啊殿下危险，不要站在那里！”侍卫冲过来要拦住想不开的王子。
“啧。”亚伦踩到护栏上，把戴在头上的用好多夹子固定住的王冠稳了稳，看准人鱼的位置，直接跳下去。
我落水了啊，我的人鱼，快来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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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会更人鱼，会另外写些短篇（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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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驯服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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