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和孙和军在楼下等了快三个小时,终于见任歌灰头土脸地走出居民楼。
两人连忙凑过去。
“怎么了?”
“被赶出来了?”
任歌摇头。
他没有被赶出来。
因为阿忱不在家。
安佳提议:“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一下,眼睛也需要检查一下。”
任歌摇头:“我要去找阿忱。”
人类的世界太危险了,他必须尽快带着阿忱逃回海洋。
安佳和孙和军拗不过任歌,只好开车带他去找人,然而酒吧和拳击馆都找过了,根本没找到人。
最后安佳打电话给王龙。
王龙查看了小区摄像头,很肯定的告诉安佳,“卫忱就在家里,一直没有出去过。”
安佳跟任歌一合计,才发现任歌根本连家门都没进去,在家门口按了三个小时门铃。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硬生生按三个小时门铃?!
原来任歌别看性格不好相处,原来在爱人面前这么有耐心!
得知伴侣竟然就在家,任歌心里无疑很愤怒,与此同时又多了一些无法形容的心情。
他感觉心里闷闷的。
他按了三个小时门铃,阿忱都不给他开门,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了吗?
阿忱真绝情。
车又停在了楼下。
任歌再次上楼。
这次他直接将大门撬开。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直接走到卧室。
卧室很昏暗,窗帘被拉住。
房间里有一股熟悉的暧昧气味。
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磨砂玻璃倒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任歌闯进浴室。
氤氲的雾气中,温暖的水流顺着那具高大挺拔的身体流淌而下。
任歌感觉到自己身体明显的变化。
他发情了。
他的伴侣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水,就这样以最坦诚的姿态盯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家?请你出去。”
卫忱失忆的消息,刚才安佳已经给告诉任歌了。
他本来不应该在伴侣失忆的时候吓到他,但是他看到了属于他的伴侣,麦色的肌肤上竟然遍布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有过伴侣的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任歌愤怒极了,烟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冰冷又暴躁的杀意。
他走过去,掐住卫忱的脖子将他抵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是谁?”
“嗯?”
卫忱喉结滚动,无法平息的躁动让他的视线紧紧黏在爱人身上。
憋了这么久,刚才的浅尝辄止并没能让他尽兴。
“你是因为找了别的伴侣,才要跟我离婚?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杀了他。”
“我……”
脖子上的力道一紧,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
解释的言语被卫忱默默咽了下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爱人似乎误会了什么,并因此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忽然泛起一种隐秘的开心。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了婚你就能找别人了吗?你还敢把他带回家,跟他做这种事情!”
卫忱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雾气缭绕的浴室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你们人鱼不也经常换伴侣吗?我们既然离婚了,我当然也可以再找。”
任歌眼底的暴怒愈发旺盛,他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刷子。
凑过来就要往卫忱身上刷。
“你太脏了,我要把你刷干净。”
卫忱瞳孔一缩,暗道糟糕。
这刷子是刷鞋用的,刷头很硬,怕是能给他刷掉一层皮。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任歌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五个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孙和军和安佳刚吃过安佳去买的外卖。
孙和军打着哈欠说:“什么情况啊?要不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别跟个傻逼似的又在门口按几个小时门铃。”
安佳仰头看着眼前的居民楼,“其实你不觉得,我们俩才更像傻逼吗?哄老婆的是他,守在楼下吹冷风当望夫石的却是我们。”
这么一说,孙和军醍醐灌顶。
他气的往自己车上踹了一脚:“走走走,老子不伺候了!”
安佳却抓住他正要开车门的手:“不能走,全海风让我们俩把他看紧,不然十万字检讨。”
“全海风他妈的彻底不做人了是……吧。”
话音未落,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从楼道里走出来的人身上。
任歌怀里抱着一个箱子,失魂落魄的走出居民楼。
安佳和孙和军立刻围上去。
“怎么了?”
“阿忱有别人了。”
孙和军瞪大眼睛,然后气愤的踹了一脚车:“他怎么这样啊,你这才走几天他就找别人?”
安佳也气愤的握紧拳头:“速度这么快,怕不是早就出轨了吧渣男!”
任歌似乎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面色惨白,烟紫色的眸子里透着冰冷。
一把将怀里的箱子塞给安佳。转身往回走。
安佳吓了一跳,连忙跟孙和军一起将人拦住:“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接受,但你可不能太冲动啊!”
任歌说:“我不冲动。”
安佳迟疑问道:“真的?”
任歌认真点头,“你们人类说没有男人不偷腥,我会让阿忱乖乖回头。”
“啊?”孙和军惊得目瞪口呆。
连路过的一对老夫妇都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安佳失语半天,等他想起来要怎么劝任歌‘放弃不忠诚的爱人’的时候,任歌已经重新冲回居民楼了。
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
漆黑的夜色里,车内的两人睡得迷迷糊糊。
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安佳立刻推醒鼾声如雷的孙和军。
漂亮的青年一身狼狈,怀里抱着一个比他身形大了许多的人,摇摇欲坠的走出来。
安佳和孙和军连忙过去扶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晕倒。
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夫夫俩还是被安佳和孙和军送去了医院。
医生诊断卫忱是饮酒过度,长时间失眠,以及剧烈运动导致的暂时性昏迷。
任歌臀部的伤口也撕裂发炎了,因为伤口反复身体处于虚弱状态,又猛然纵欲过度导致身体亏空。
因此他虽然没有晕倒,情况也没有卫忱严重,但他的身体却需要慢慢调养。
任歌趴在另一张病床上,看着伴侣的目光里饱含爱意。
却没有注意到每一个进入这个病房的医生和护士都用复杂且警惕的目光盯着他。
虽然这个长相漂亮的男人看起来听单薄柔弱的,不像是会动手打人的。但瞅一瞅隔壁床他爱人的惨状,以及纵欲过度的诊断,医护人员们严重怀疑这是一场恶劣的家暴事件。
被家暴的很明显是昏迷的那个,没看到脖子都被掐青了吗?手腕上和脚踝都有被绑架的痕迹。
安佳和孙和军的心情同样复杂。
安佳坐在任歌床边,几次叹气,欲言又止。
但他这么明显的动作丝毫没能引起任歌的注意,因为任歌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现在满眼都是自己的伴侣。
安佳又一次叹气,然后把小板凳搬到任歌面前坐下,挡住他的视线。
任歌终于看见他。
安佳说:“我知道这种事情你可能有点接受不了……爱人出轨换谁都接受不了,但是你对一个普通人动手你不是欺负人么?真不应该这样。”
“阿忱一点都不普通。”任歌烟紫色的眼瞳里透着甜蜜。
“嗯?”
“我都想起来了,阿忱没有出轨。”
任歌什么都想起来了。
婚礼被破坏的事情,阿忱去救他以及……根本就没有离婚!
之前阿忱身上把他快要气疯的印记,也都是他亲自一口一口啃出来的。
根本就没有第三者。
“那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不对啊,失忆的不是你爱人吗?”
任歌没有跟他解释,他从自己的病床上下来,往卫忱的病床上爬。
刚好医生进来,看到他这样立刻有了不好的联想,冲过去把他挡住了,“同志,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暴的地方。”
安佳连忙也帮医生拉住任歌,同时问道,“你家阿忱的脖子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跟医生解释解释。”
“我掐的。”任歌说。
“你承认就好,希望等下在警察面前你也别怂。”医生说完,愤怒地转头让护士给两人分病房。
安佳:“……”
要来给他们分病房的护士被任歌赶出去了。
病人耍起无赖,护士也完全拿他没办法。
最后警察来了,询问任歌情况。
任歌非常坦诚。
脖子是他掐的。
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痕迹也是他弄的。
迅速做好笔录的民警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一句‘认错态度好’了。
就在民警为了保护另一位当事人的生命安全,拿出银手铐要把任歌暂时抓去派出所的时候,卫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说的是:“别抓我爱人。”
因为另一位当事人的极力维护,民警不再抓任歌,临走的时候嘱咐两人,“夫夫之间玩点小情趣我们都能理解,但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
卫忱满脸通红的闭上眼睛,像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窘境。
任歌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俯身去舔伴侣灼热的脸颊。
民警立刻背过身去,用力咳嗽一声,并严肃提醒:“在医院注意影响啊!否则我们照样有权利把你带去派出所。”
民警走后任歌更加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地压在卫忱身上用口水给他洗脸。
卫忱按住任歌毛茸茸的脑袋,尴尬地看向病房里的另外两人,“辛苦你们了,你们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寥表谢意。”
本就坐立不安的安佳近乎弹跳起来,满脸通红的抓起兴致勃勃看戏的孙和军的后衣领,“那我们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两人走到门口,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孙和军的声音传了进来,“全海风不是让我们盯紧他们吗?”
“我们在外面守着不行吗,你非得进去当电灯泡……”
安佳又气又急的声音慢慢远去。
卫忱的眼底暗了暗。
冰凉湿粘的触感忽然转移到他的耳朵上。
卫忱抬手捏住任歌的后颈,温声道:“别闹了,医生说你最近要节制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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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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