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一回到家,乔妧屁股还没坐下,时禹就急切地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查看起来。

他左看看,右瞧瞧,前望望,后扫扫,眼睛仿若要在她身上看出个窟窿。

“我没事。”乔妧抿了抿唇,眼神里飞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转瞬即逝。

她绕开他在凳子坐下,修长卷翘的睫毛垂下,遮住眼里的不佳情绪。

时禹望着她,被她躲开也不恼,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捏了捏。

“手疼不疼?我帮你捏捏好不好?”

他的声音原本就属于好听的类型,此刻经过他刻意放缓,嗓音更加轻柔缓和,尾音勾着缱绻缠绵,撩人又惹人心悸。

他像个失宠的小狗狗一样,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地仰视着她,无声地渴望得到主人的重新理睬。

乔妧见状心情好了不少,反手握住他,与他十指相扣,声音带着浅浅的笑颤,“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有对不起你。”

一说到这个,时禹立即佯装可怜地瘪瘪嘴,轻轻晃着她的胳膊,“宝宝~你忘记给我买糖了。”

乔妧:“……”

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大委屈,结果就这?

“我们差点被人砍死了,跑路都来不及,你还惦记着你那一块钱的破糖。”

她恨铁不成钢地捏了一把他脸颊上的软肉。

时禹吃痛地“嗷呜”叫,乔妧忍不住抿唇笑,“你是狗狗吗?只有狗狗才这样叫。”

他撇嘴,“我才不是狗狗,我是威猛厉害的鱼!”

说着,他还秀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肌肉。

幼稚鬼!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嗯,你不是狗狗,”乔妧扬长尾音,故意逗他:“狗狗可比你可爱多了。”

“你又不可爱。”

时禹最听不得她这样不夸他,明明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了,嘴上却偏偏不肯给他一句好话。

他立刻不服气地凑过去,像只被气炸毛的小动物,不满地追问:“我怎么就不可爱了?”

“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只狗狗?”

他气哼哼的,修长分明的睫毛像把小梳子,一扇一扇的,莫名可爱。

乔妧傲娇地抬起下巴,语气欠揍,“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诶!”他故意发出一声长叹,单手遮住眼睛,指缝间却溜出余光偷偷观察她的神情。

“我好可怜!”

“你不疼我!”他哀嚎。

乔妧受不了了,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他使坏,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掌心,蜻蜓点水般。

她触电般猛地缩回手,“时禹!”

她往他的衣服上使劲揩了揩,“脏死了,都是你的口水!”

时禹腮帮子鼓起,对她的行为十分不满,哼,居然嫌弃他的口水,下次就喂她!

他向来在预想中硬气,真到实施的时候,他是不敢这么对她的。

他小声嘟囔,“惩罚你。”

乔妧听到他的低语,停下动作,突然一把捧住他的脸,俯身上前,和他额头相抵,“那我问你,你是选棒棒糖还是选我?”

这会轮到她幼稚了。

时禹呆呆地望着她,心里感慨:距离好近啊……

妧妧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脸上,眨眼时睫毛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好痒,脸颊痒,心尖也痒痒的。

他咽了一下口水,“还用问吗?当然是选你。”

他抬手,食指轻点了点她的唇瓣,然后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眼尾弯出漂亮的弧度,“你可是我的命根子诶,宝宝。”

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乔妧耳根忍不住发热,脸色红得能滴出血,身子颤栗,“你就会哄我!”

看似恼怒,眸底的蜜色却藏不住快要溢出来。

她推开他,“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快去收拾行李。”

“嗯?”时禹愣住,“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我打算搬离这里,你先收拾好,等我找到房子,我们立马走。”

“为什么?”时禹问。

“还用问吗?你看今天,我们差点就被砍了,虽然他们被警察带走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伙人半夜冒出来砍我们,而且……”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蹲在自己跟前的单纯男友,“你在他们面前暴露了鱼尾。”

当时那伙人看着那条非人的鱼尾,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地瞪着眼睛,话都说不出来。

乔妧不敢确保他们会不会到处宣肆,会不会在警局……

总之就是他们现在越早搬离这里越好,不然也不知道时禹会出什么意外。

“我……”时禹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没话辩驳。

他那会根本顾不上掩藏,甚至没考虑过暴露身份的弊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受伤。

“对不起,妧妧。”他脑袋上的呆毛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这事不怪你,和你没关系,你很厉害,你保护了我,我没白养你。”

时禹被她夸得尾巴又要翘上天了,搂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那当然了。”他骄傲道。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两人的暧昧氛围。

时禹乖乖松手,起身收拾行李去了。

乔妧打开手机,点开信息,读懂文字的瞬间,她的心跳差点停止。

品牌方要求她赔钱。

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立即打字尝试和对面沟通交流,结果对面直接甩了一张律师函过来。

什么意思?!

乔妧努力维持大脑的冷静,耐着性子和对方负责人沟通。

那边直接扔了一句没达到效果最低效果门槛过来,而且还说她涉及违约。

乔妧懵了,和对方理论起来,那边没有耐心,直接把她拉黑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之前那些找过她合作的品牌方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要求赔钱,约定好似的,集体“围剿”她。

她大脑嗡嗡作响,空白一片,她还没处理过这种情况,说不慌乱是假的,但没办法,当下只能尽力和对方沟通,看能不能改善情况。

……

一个下午过去了,窗外的天开始擦黑。

时禹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弄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收拾出好几个蛇皮袋的东西。

他把几个蛇皮袋整齐地摆在一块,然后抬臂擦了擦额头上覆着的汗珠,身上的衣服湿了一片,沾在身上,透出他若隐若现的腹肌。

黑曜石般的眼睛微眯,关切的目光从浓密的睫毛里探出来,落在床边坐着的乔妧身上。

经过一个下午,乔妧仿若沧桑了十几岁,手机没离过手,屏幕偶尔亮起,映出她紧锁的眉头。

时禹知道她现在正烦心,呼吸不由得都放轻了几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妧妧,我去洗澡了。”

乔妧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别来打扰她。

时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三两下脱去身上的衣服,踏入放满水的水池里。

几乎是一瞬间,一条覆盖着细密鳞片的银色大鱼尾在水池里显现。

尾鳍在水中轻轻一摆,带起一圈涟漪,鳞片反射着水光,像撒了把碎钻。

这久违的熟悉感令时禹感到很安心。

他抬手拂过尾鳍边缘半透明的薄膜,指尖沾了些水汽,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里,那条与人类形态截然不同的尾巴,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却又带着种回归本真的松弛。

鱼尾在水池里拍打着水面,搅起圈圈涟漪,伴随哗啦啦的水声。

时禹下意识地望向门口,以前的她要是听到他玩水一定会冲进来制止他。

骂他浪费水,念叨水费贵。

这些记忆里的片段带着蜜糖,时禹弯起唇,挑起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容。

鱼尾在水池里翻了个面,时禹快速将自己身上的汗渍冲洗干净。

出来时,他套上宽松的衣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肩头,在布料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妧妧,我洗好……”了

话还没说完,时禹心脏猛得一颤,疾速冲上前。

乔妧瘫坐在地上,脑袋搭在床板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在微微抖动。

“妧妧,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时禹声音发紧,大手扶住她的肩膀,他抬起她,同时也看清了她的脸。

泪水糊满了她娇艳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挤出来,细细碎碎的,像是在薄雾中飘扬的羽毛,轻得让人心疼。

时禹心脏宛如被剜了一块,细密的疼痛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他心疼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掉眼角溢出的热泪。

可刚擦完,新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根本停不住,她的肩膀越抽越紧,最后她索性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我,我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衣服上,晕湿了胸膛的一大片。

她原本不想哭的,可是真的完全忍不住,她已经竭力和对方周旋了,但是没有一点用,冷冰冰的文字宣告了她的结局。

她什么都没了,而且还要倒欠钱,为什么要这样,她还没过上好日子,她还没接爷爷奶奶出城,一切就像泡沫般破碎了。

脑海里浮现在工厂上班的日子,那些和杜华北对峙的日子,那些忍气吞声的日子,那些在爷爷奶奶面前强撑着笑脸说“没事”的瞬间,那些在医院恐慌无助的片段等等,此刻都变成了扎心的刺。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失败,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那么坚强。

生活总是在你踌躇满志的时候,给你无情的一记耳光。

时禹听着她的啜泣,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揪住,一阵阵钻心地发痛,吞噬他的骨肉。

他红了眼眶,说不出一句话,喉咙干涩,只能默默将她抱紧了一些。

他也见证过她那些披风戴雨的日子,他见过她在黑夜中躲在被子里无助哭泣的日子……

“妧妧,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以后会努力直播,我给你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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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他不说话
连载中镜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