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玉泽点头：“正如艾陵所说。”
“总觉得你们还没有说清楚。”秦易笑说，“算了。不过既然你要去深渊，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行李和你一起去。”
赶在艾陵回答之前，赖玉泽点头：“好，我也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你怎么也要跟上来？”秦易笑眼里的狐疑顿起。
“艾陵是我的救命恩人，她遇到麻烦，我要帮助她。”赖玉泽说。
“救命恩人？”秦易笑不解。
“只是几句话说不上救命，最后是你自己挣脱的。”艾陵说，“然后，现在是要在我家门口开派对吗？”
在艾陵的提醒下，他们三人分头行动，被盯上的艾陵先独自进入深渊入口，而秦易笑和赖玉泽则分别回家收拾行李。
艾陵没想到一人的深渊行一下子成为了三人的规模，作为一个普通的白环，她自然乐意有两个蓝环的陪伴。
“如果有一个红环的探索者，还是拄拐杖的，就更好了。”望着熟悉的深渊入口后，艾陵轻声道。
她把手上的白色手环放在黑色大门上，大门开启后，她顺利进入了深渊一层。
“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进入深渊，必须小心一点。”艾陵拍了拍手电筒，“手电筒姐，拜托你了。”
【不就是深渊一层，有什么好怕的，这里的东西都是按照规则来的。】
尽管手电筒这么和艾陵说，但是她的亮度却缓缓降低，调整到艾陵能够恰好看清楚眼前的路，却又不会引起注意的程度。
艾陵半靠在深渊入口，警惕地四处张望，打算一遇到麻烦，便马上返回隧道。深渊的怪物并不能通过隧道的大门，大门的另一侧是安全的。
深渊的夜空一片漆黑，没有洒下任何的光线。即便艾陵的眼睛习惯了黑暗，她也只能勉强看到手电筒照耀的范围，光线之外便是盲区。
视觉的缺位导致了其余感官的强化，远处树林的一切声响都被无限放大。艾陵似乎隐约听见远处的树林有东西在快速行走。
艾陵特意压低了声音：“手电筒姐，你觉不觉得那边的树林有东西？”
【当然有东西。】
“那我马上回去深渊入口……”艾陵紧张起来。
【有树木，有小动物，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对对对，还有风，有水，一个适合植物生长的环境。”艾陵接话。
【你左边的树林来了一个东西，在往你的方向走来。】
艾陵下意识往隧道退去，甚至还谨慎地关上了手电筒，然而半晌后，她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手电筒姐，你知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真奇怪，我还以为那个东西会过来的。】
“也许它不敢靠近隧道？”艾陵拿出口袋的怪物肉干，“总觉得怪物肉干嚼得多，腮帮子有点疼。”
【你为什么要一直吃怪物肉干？这是生怕一口吃不成胖子吗？】
“这不还是因为手电筒姐你一直和我在唠叨。”
艾陵解释了一下“聆听”的技能和技能的副作用：“所以请放心，我吃百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原来如此，这就是“聆听”的代价吗？所以你能听到本不能的声音。对了，你知道摩斯密码吗？】
“摩斯密码？我只知道三个点三划，再三个点代表SOS的求救信号？”
艾陵认识最基础的摩斯密码规则，每个字母由点和划组成，分别是短促和较长的信号。看到手电筒的灯泡开始按照不同的节奏一暗一亮，她马上明白了手电筒姐的意思。
“别太看得起我了，每个字母的摩斯密码都不同，怎么能够认得出来……”
艾陵突然顿住，在捕捉到灯泡闪烁的频率时，大脑似乎存在一个自动翻译的系统，在眼睛记录下灯泡的变化时，大脑自动浮现对应的含义。
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吗？这个身体已经记下了摩斯密码的频率？
“yi、hou、zhe、yang、jiao、liu？以后这样交流？”
手电筒暗了一下，又迅速给出了新的字母。
“yes？但是你不怕灯泡坏吗？”
手电筒的光再次恢复成之前的亮度，声音再次出现在艾陵的耳边。
【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你的腮帮子继续酸吧。】
“但是你也可以保持沉默。”艾陵回复。
“艾陵？你在前面吗？”
秦易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艾陵回头，看到了一个漂浮的巨大蜘蛛和一个巨大的背包。
“又是蜘蛛？”艾陵说。
“这和我之前坏了的那个头套可不同，先前的脚超长，超酷的。但是这个的条纹和斑点很美。”秦易笑说。
艾陵无法从记忆里挖出那只被留在骸骨树上的蜘蛛模样，更是无法分辨出两个头套的区别。对于同伴的独特爱好，她只能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不错，看上去很有特色。”艾陵说。
秦易笑一脸得意：“对吧，这个家伙还说什么我的蜘蛛头套会被误认为怪物。”
赖玉泽走到艾陵身边：“我的原话是‘这个头套看上去和怪物一样’。”
“这和我的话意思一模一样。”秦易笑冷冷哼一声，“机械人果然没有审美。”
“这不是审美的问题你这一身打扮，只会让人怀疑采集者协会是不是没积分买衣服。”
“我这一身衣服可是蓝环采集者亲手打造的，价值斐然。”
“蓝环采集者？”赖玉泽顿住，“对不起，我的审美确实有待提高。”
“算你认错得还及时。”
“蓝环采集者打造的应该能换很多积分，就算像一坨……”
“好了，我们先决定今晚在哪里休息吧，离早上……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能休息一会。”艾陵强行打断了两人，“你们两都比我熟悉深渊，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话音刚落，艾陵就后悔自己的说法，万一这两个人又在哪里休息的问题上面再次起争执？但幸亏的是，秦易笑二人的看法非常一致。
“肯定是就近原则。”
“我建议，就在附近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后，又互相嫌弃地对视了一眼，或者说秦易笑单方面的嫌弃。
“赖玉泽，你机械眼开启夜视了吧？看一下附近哪里有能够休息的地方？”秦易笑说。
“好的。”
赖玉泽眨了一下眼睛，瞳孔一下子变得极大，他缓缓转头，像是在扫视周围。当他的目光落在树林的左侧时，他发出一声疑惑。
艾陵注意到赖玉泽的停顿：“那边有怪物？”
“不确定，只能说那边不太适合休息，我们去右边。”
前往树林的右侧时，艾陵回头望了一眼左侧的树林。先前手电筒姐提醒她树林的左边有情况，难道是真的？但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那个怪物不继续靠近她？
这个疑惑被埋藏在艾陵的心底，秦易笑和赖玉泽之间新一轮的争论很快又出现了。
“我先来守夜。”秦易笑说，“我睡了一个白天，现在还很精神。”
“不用，我来守夜。”赖玉泽说，“我是机械人，需要的休息时间很短。”
“你这个时候又会拿出你的机械人优势了？即便是机械人，只要身体还有□□的部分，就需要休息。快去睡，我来守上半夜。”
“你这个说法不正确，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快要困得眯上眼睛的艾陵打了个哈欠：“如果你们两个人都很精神，这真的太好了，我要先睡了。”
艾陵拉好睡袋的拉链，退出了秦易笑和赖玉泽的战场。
见艾陵入睡后，秦易笑压低声音：“你的眼睛都布满红丝了，快睡吧。”
“我的眼睛都是机械眼，不会有红丝……”
秦易笑打断了赖玉泽：“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你困了，你已经连续两次拿错东西了。顺便一提，你手上的不是睡袋，是一个防水袋。”
赖玉泽看了看手中的防水袋，默默把防水袋塞回背包，然后取出了正确的睡袋。
赖玉泽手中的睡袋极新，看上去似乎是最近采购的。然而，只有赖玉泽清楚，他在深渊很少使用睡袋，一是睡袋会遮挡视线，降低他的防御系统，二是他并不畏惧睡眠时的环境气温。
但是有一个守夜的同伴，他似乎可以忽略第一个条件。
随着睡袋拉链的上升，秦易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赖玉泽的眼中。
赖玉泽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忘记关闭夜视功能了。每当和艾陵和她的同伴同行时，他的分析系统似乎总会出现一些小问题。
艾陵和她的同伴，无论是江亦，或者是秦易笑，和其他人不一样，都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机械人身份。
江亦总是无视艾陵以外的人。而秦易笑虽然总是强调他是机械人，但是她在意赖玉泽使用是否在合理使用功能。
而艾陵，像是把他当作活生生的一个人，尊重他的每一行为。
‘获得他人的信任再背叛，这是你一贯的作风。’
叶老板的话语闪过赖玉泽的大脑，他闭上眼睛。不，他不会背叛。
这一次不会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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